此刻,只见监斩官已经距离两人不到两米,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广州知府李德兴。对于杨麟与章嘉盛的对话,虽然没有听得全面,但也听到了七七八八,尤其是章嘉盛关于自己女儿的论述,为何非要娶自己的女儿?
即便心中难受,愤懑不已,李德兴还是按压着胸中的怒火,迈着沉重的步伐而行,来到近前,似乎是对杨麟有愧,李德兴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敢与杨麟对视,而是微微躬身看向章嘉盛,和言之中有些置问地说道:“嘉盛,马上就是拜堂成亲的时辰,现在来这里,不怕耽误了迎娶的时辰吗?”
章嘉盛不以为意,丝毫没有尴尬之感,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李知府,放心吧,不会耽误迎娶的时辰,已经有人替我接你的女儿,不消一会儿,就会从这里路过,我会带她回到总督府的。”
“行了,李知府,时间还早,先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杨麟不相信我所说的,你就给他个准话,让他死个明白,不管怎么说,你的官位可是来之不易,有着人家的功劳,莫要过于寒了杨麟的心,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没有那么麻烦。”
虽然说得平平淡淡,和和气气,但却蕴含着威胁之意,章嘉盛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你李德兴表现的不行,我就能拿掉你的知府一职。
虽然知晓章嘉盛的威胁之意,李德兴还是不想说,难以启齿。先不管杨麟的态度如何,一旦自己说了,确认此事,如果消息传到女儿那里,父女二人的关系将会急剧下降,直至难以修复。
此刻的李德兴,内心备受煎熬,迟疑不定,陷入进退两难之地。如果松口的话,父女的关系将会变为仇恨之敌,如果闭口不言,一旦不能如得章嘉盛之意,自己女儿以后的日子将会很难过,处处受到排挤和压迫。
就在这时,三人相持之际,远方再次传来骚乱之音,使得杨麟、章嘉盛和李德兴同时望了过去。
只见四名清兵护着一个女子而来,瞬时间,立即有一个通道出现,那名女子很快就来到了近前,刚要登上台阶之时,一名负责维护秩序的衙役上前,就要喝阻之际,女子身旁的一名清兵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琉球的公主殿下,你也敢横加阻拦?!”
“让公主殿下进来吧,你先退到一边。”看清来人,李德兴确认般的对那名衙役说道。
来人正是琉球国公主尚薇儿,此刻,尚薇儿提着食盒,迈上石阶之上,快速而行,向杨麟走去。刚一站定,深情地看着杨麟,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杨大哥,我来晚了~”
不等杨麟说话,尚薇儿又看向李德兴,淡淡地说道:“李大人,距离时间没有多久了,能不能将杨大哥的双手松绑,我想让他吃上最后的送行酒。”
不管是出于私人的情怀,还是为了卖尚薇儿一个面子,李德兴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朗声答应了下来:“是是,公主殿下,我这就命人取下绳索,方便杨麟吃食。”
“恩,那就谢啦。”尚薇儿并没有多少感激之意,对李德兴依旧很冷淡。
虽然不明白琉球国的这位公主为何这般对自己,冷淡非常,李德兴还是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即对着一旁的刀斧手说道:“快,将犯人的绳索打开。”
一时之间,放佛忘记了所有的不快,打开了心结,杨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盘膝坐下,丝毫不觉得地面上的灼热之感,尚薇儿摆放碗筷之时,杨麟径直取出酒壶,任凭万人围观,就那么的判若饮起酒来,嘴对着酒壶的壶嘴之上,咕噜咕噜的吞咽着,浓烈馨香的酒液滑过喉咙,好不快意。
这一刻,尚薇儿放佛化身为温柔的小娘子,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公主身份,贴心的为杨麟擦着汗,就那么的在李德兴惊愕之下,轻轻地擦拭,同时气的章嘉盛愤懑非常,脸色阴翳,而又无可奈何,不能多说什么,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
杨麟刚一停止饮酒,才拿开酒壶,放佛心有灵犀一般,尚薇儿立即拿起筷子,夹起菜,向杨麟口中送去。杨麟也是来者不拒,瞬间张开嘴,随之将菜吃了进去,放佛炫耀般的咂了咂嘴。
本就是夏日,不管是多么传统的女人,在这样的气温之下,所穿的衣服都不会太多,何况尚薇儿这个琉球国的公主,崇尚华夏文化之地,依然保持着明朝之风。
尚薇儿本就是一个俏佳人,纤细的腰肢和藕臂,神情款款的为杨麟夹菜添酒,好不楚楚动人,惹得行刑台下的围观男子羡慕非常,每每尚薇儿将菜送到杨麟嘴里之时,一些男的情不自禁地微微张开嘴,放佛幻想着自己就是杨麟,尚薇儿服侍的是自己。
自始至终,站在一旁的章嘉盛都是默然不语,静静地看着,此时的他就像吃了一个苍蝇一般,心里甭提多难受。想要离开,不想开这副场景。可是,章嘉盛又很不甘,想要一睹杨麟被砍头的瞬间。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杨麟还在享受着尚薇儿的温柔服侍,贴心喂送菜食,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阵敲敲打打的喜庆锣鼓声传来,很快,一个迎亲的队伍出现在菜市口的广场边缘,随之停了下来,见此情形,章嘉盛的眼前一亮,对着迎亲的队伍喊道:“阿力,先等一会儿,等公子我看完杨麟被砍头之后,才换新郎服,迎娶新娘子回家。”
随着章嘉盛的一声大喝,围观的人群顿时骚乱起来,议论纷纷,这才知道,上去找犯人麻烦的男子居然今天成婚,不禁私语起来。
“怪怪,好家伙,这小子真能胡搞,这么喜庆的日子,居然跑到这么晦气的地方,也不怕冲了喜气!”
“呵呵,这下更热闹了,这是谁家公子,也特么会折腾了,又有好戏看了~!”
“哎,这个新媳妇真是可怜,还没有进家门,就遭到了这等事情,以后的日子可难过了,这当父亲的不是将女儿望火坑里推吗?作孽啊,作孽~!”
......
此刻,杨麟的脸色虽然阴沉的可怕,但最难看的却是李德兴,尤其是围观人群的议论之声,更是使得脸面全无,羞愧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章嘉盛并不在意李德兴这个老丈人的心情,只要看到杨麟吃瘪,有气无处撒,就觉得兴奋,有一种报复之时的快感。特别是看到杨麟面露寒霜,右手紧握着酒壶,愤怒地胸膛在起伏,就觉得一切的策划都值,没白费这段时间的绞尽脑汁,尽可能的打击杨麟,以报两日伤害之仇。
仅仅是片刻之间,章嘉盛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一个声音传来,顿时使得章嘉盛脸色一寒,化为愤怒之色,变得铁青一片,怒不可遏的看向声源之处。
“杨大哥~杨大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