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麟和阿胜离去之时,刘师爷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大厅里只有四人,自己彻底沦为名不符实的客人,顿时胸中郁闷无比,一旁的赵敏和杨逍哧哧的笑着,很高兴看到刘师爷的这种境遇,这时瞿坤走了过来,与刘师爷相谈。
书房之中,阿胜领着杨麟刚一进来,就要站到翟大坤的时,杨麟说话了,充满了一种霸道之气,无礼之意,很是喧宾夺主。
“阿胜,你先出去一下,我和翟老堂主有要事相商,不想有其他人在场。”
“什么?不可能,如果我走了,老爷怎么知道你说的什么?你们两个如何进行交流,彼此交谈?”阿胜的脸色弥漫了愠怒之色,直勾勾的盯着杨麟,置问而喝止道。
杨麟并未生气,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不为所意,就要说话之时,一阵敲桌子的声音响起,缓缓而富有节奏,显示制造声音之人的平静,不急不躁,古波不惊。
砰~砰~砰
循声望去,只见翟大坤老爷子淡然的坐在那里,对阿胜的手语置之不理,对阿胜脸上的急切和愤怒视而不见,正在敲着红木的桌面,一副等待的姿态。
看到两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翟大坤停止了敲桌子的动作,抬起另一只手,双手缓缓反转,慢慢比划,神色郑重而认真,有一丝命令之意夹杂其中。
“阿胜,出吧,这里不用你了,我和杨堂主的交谈不成问题,你不用担心,没有沟通障碍。”
似乎由于心急,心里迫切,阿胜好像没有注意到翟大坤话里的命令之意,双手快速动作起来,利索而短促。
“堂主,为什么?”
然而,翟大坤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再注视阿胜,缓缓转过布满皱纹的面庞,看向杨麟,面带柔和之色,微笑的比划着手势。
“杨堂主,是不是由你解释,说明为什么,更合适一些?”
这一刻,在阿胜惊讶与震撼中,杨麟的双手动了起来,手语是那么的娴熟而标准,利落而流畅,可以说每一个动作就是手语的教课模板。
“翟老堂主,当然,我现在不就是在证明吗?”
杨麟的微笑是那么自信,再次看向阿胜,没有说话,依然是熟练地手语,表达自己的话语。
“阿胜,现在明白了没?应该知道了为什么让你出去,不影响我和翟老先生的交谈了吧?”
阿胜已经震撼莫名,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愣愣的站在那里,喃喃自语,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怎么可能?这只是短短的几天而已,你怎么可能学会手语,除非以前就会,上次假装不懂~”
如果有第四个人在场,一定会觉得杨麟的笑容很装逼,有一种欠揍的感觉,很是让人想抽他。
这时,书房里的气氛很是轻松,有些怪怪的味道,让人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凭感觉去触摸,去感受。
阿胜看向了老态龙钟的翟大坤,他一直信奉为神的人物,似乎再求助,想要寻找什么,不想离去,待在书房里照顾他老人家手上的动作随之而起,手语述说着。
“阿胜,你一定很奇怪,我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从没有见过他,怎会知道他会手语的,是吧?”
阿胜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没有了刚刚的震惊之色,很想知道答案,堂主怎么会知道杨麟懂手语的,听到问话,立即频频点头,等待着答案。
“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杨堂主就用手语向我问好,只是你没注意到而已,随后的所谈所讲,他都在手语同步进行,我的这个角度正好看得清楚,明白的了然。”
接着,翟大坤闭口不言,慈祥的看着阿胜,缓缓摆手,示意其出去,自己要和杨麟谈话了,深入交谈。
阿胜顺从而听话的离去,身影万般无奈,又无可奈何,脸上依然挂着一丝担忧之色,担忧老人的健康,担忧老人的人身安全,内心深处并不相信和放心杨麟。
带上房门,即将离去之时,透过渐渐闭合的房门,阿胜还是深深地看了杨麟一眼,有警告,更有一丝佩服,佩服杨麟的语言天赋,居然短短的几天里就掌握了手语,那时那刻,心里复杂无比。
无论是年轻有为的阿胜,还是还是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翟大坤,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杨麟不仅学会了手语,还能辨别唇语,并且掌握多国语言和各地方言,几乎都是达到如火纯情的地步。
然而,杨麟并不是一个语言天才,只因他有一个秘密手段,拥有大量的时间去挥霍,去学习任何语言和知识。
阿胜离去之后,书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声音,一老一少,彼此看着,希望从对方的眼睛看到内心深处发现什么。
翟大坤的眼睛依然浑浊模糊,杨麟的眸子还是清澈如水,两人都是一无所获,最终谁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杨麟不再站在那里与老人对视,闲庭信步地走向一旁的椅子,好不见外,好奇的坐在那里,打量着屋里的一切,目光缓缓而过,没有理会那个直勾勾的眼神。
良久过后,似乎看完了所有的地方,觉得没意思,或者是脖子仰的不舒服,开始老实起来,不再四处乱看,敲桌子的声音随之响起,吸引杨麟的注意,双手随之动起来。
“杨堂主,你今天来这里所为何事?难道就是为了一看我的书房?或者是一展你的语言天赋,掌握了手语?”
杨麟一个下意识的动作,现代人的食指竖起,缓缓摆动,表示否决之意,随之双手翻腾,表达自己的来意。
“翟老堂主,你误会了,无论是作为一个晚辈,还是身为聋哑堂的继位者,当今的掌舵人,我都应该时常来看望你,拜访一下,表达心中的尊重与敬意。”
“而且,作为新任堂主,聋哑堂的一些事务还不熟悉,还有许多的东西需要学习,需要向你多多请教,了解了解,毕竟你给我的那些账册都是死的,不如你和我讲讲,说说聋哑堂的事情?”
出乎杨麟的意料,翟大坤的回答并没有他的样子那么慈祥与平易近人,环顾左右而言他:“杨堂主,既然已经将聋哑堂交给你了,能不能放了坤儿和他的恩人,给他们以自由,老朽愿意取而代之,永远率领一干心腹效忠于你,用有生之年辅佐你,打理好聋哑堂。”
杨麟深深地再次看向翟大坤的眼睛,凝视着,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这个老人想要用自己在聋哑堂之内的资源再做一次交易,换取瞿坤的安全与自由,远离一切的危险,不受任何伤害。
隐隐地,杨麟感受到了一丝威胁之意,倘若自己不答应,将会在聋哑堂之内寸步难行,更加谈不上真正掌控。
这一刻,心里有一丝恼怒,很淡,并不影响杨麟的情绪,因为他能理解,这是一个父亲的下意识举动,大爱之处,宁愿身死,也要换取儿子的平安与幸福。
杨麟颔首以待,思索起来,并没有立刻答复,翟大坤已经没有了那种淡然之色,眼中若有若无的散发希冀之光,毅然决然之色,在等待,从没有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放佛在考验着两人的耐心,彼此进行着拉锯战,看看最后谁先松口?谁略占上风?
良久之后,杨麟猛地抬头,身体做得笔直,那是作为对老人的尊重,那是对父爱的敬仰,更是对一名父亲的钦佩,双手瞬间动了起来,干净而利索,没有丝毫的犹豫,充满上位者之风。
“行,我答应你,让阿坤离去,还他以自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