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娘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赫连冲,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女人,也做不到这个份上,当初何必对我许下誓言呢?”
“你向往自由,我不羁潇洒,咱们都有做大事的野心和能力,是志同道合的。春娘,我并不后悔向你求婚,纵使出现再多的问题和矛盾都不后悔。”赫连冲眼中显出深情。
“可我后悔了!”宋春娘毫不留情说道。
“为何后悔?哪家夫妻没有一点矛盾?互相谦让习惯就好,这般轻易就放弃,你就这么讨厌我?”赫连冲眼中的深情慢慢消失。
“赫连冲,咱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你做事乖张,圆滑,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拉低底线,我不行,我做不到放弃我的原则。这种矛盾,你觉得能调和么?方正我是没法屈就的,除非你改变!”
“我做哪件事情拉低底线了?违法犯罪,伤天害理,我是占着哪样了?都说了,邓家兄妹的事情是他们自愿帮忙的,我并没有求助,而且我也答应你,以后不再跟他们来往,这还不够么?”
“你真的没有求助么?昨天,邓老夫人上门侮辱夏娘,说她写信给邓岸迁,让他出手帮忙!我之前还纳闷,以邓家对商贾的鄙夷,怎么会知晓福来苑的危机?还如此及时帮忙。你说,是不是你从中做的鬼?”宋春娘憋了一天要质问的话,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赫连冲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如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邓老夫人的话你也信?她不是向来就针对你们家搬弄是非么?你宁可选择相信她,也不相信我?”
“她虽然行事不够光明磊落,却是个爱惜面子的人,这是京城,她要是胡说八道,传了出去对她何益?”
“那我怎么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我没做过求助的事情,你不信,我可以举天发誓!”
宋春娘按下他的手,“不必了。到底是不是,把邓岸迁叫来对峙便是。”
“行!对峙便对峙。”赫连冲站起了身,“看来在澄清我的嫌疑之前,你是不会原谅我的,我走了,你吃早饭吧。”说完就出了门。
一出门,便碰到宋夏娘站在门口,“夏娘,你怎么在这里?”赫连冲显然没想到宋夏娘会在门口,也不知她听进去多少。
宋夏娘神情复杂看着他,“我来找大姐吃饭。”
“哦,那你进去吧。”
宋夏娘进了门,把门关上,急切问道:“大姐,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么?真的是赫连冲假冒我的名义去求助的?”
“我也是猜测。毕竟这件事情只对福来苑有好处,能方便假冒你的,也就是身边亲近之人,他的嫌疑最大。”
“赫连冲,为了生意就这么不惜一切代价么?大姐,要真是他做的,咱们该怎么办?你和他的婚约怎么处理?”
“怎么办?当然不能姑息。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做夫妻,做生意都是一样的。”宋春娘冷冷说道。
“你就不给赫连冲机会了么?”
“怎么给?他都能背着我,用你的名义去牟利,现在做的出来,以后也能做得出来。我实在不能跟一个小人在一起。”
“大姐……”思及宋春娘之前已经因为文济生解除过一次婚约,要是这次跟赫连冲再黄了,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得是多么大的打击啊,宋夏娘想安慰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好了,你别担心了,现在你最重要的事便是养伤,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知道么?”宋春娘把她拉下来,坐在自己旁边,“快,吃点早餐,不然都凉了。”
宋夏娘忍下心中的思绪,心不在焉吃了几口饭。
早餐应付完,宋夏娘便回了屋,把喜儿叫了过来,“我让你查的赫连冲的事情,有没有消息?”
“奴婢跟前院的婆子套了近乎,就打听出赫连老板这段时间特别的忙,基本都没在家里吃过饭,各种应酬没断过。”
“哦,这么忙啊,那回来有没有什么女人的香味啦,或者是唇印啊?”
喜儿脸一红,“这个,这个,那婆子倒是没说。”
宋夏娘不免失望,生意人的应酬饭局不都是花天酒地么?难道赫连冲能坐怀不乱?不能啊,如此不合群,只怕早被别人嫌隙了。而且,她也不觉得赫连冲会是一个不沾女色的君子。
喜儿小心翼翼问道:“二小姐,您为什么要查这些?难道赫连老板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小姐的事情?我听说这两日他们又吵架了。”
这些个下人,没事就会乱嚼舌根!
宋夏娘狠狠看了她一眼,“谁说他们吵架了?我和大姐没空收拾你们,你们倒是胆子肥了!私底下议论主子的事情!皮都痒了是不是?”
宋夏娘可是个眦睚必报的主子,自从受伤以来,低调了许多,可喜儿没忘记在郾城的时候,她收拾起夏园的下人多么有手段,腿一哆嗦,跪了下来:“二小姐息怒,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宋夏娘倒不会把喜儿怎么样,她可是自己从郾城带来的唯一心腹,以后还得靠着她打探消息呢,便扶了起来,柔声说道:“瞧你吓得,我说的又不是你。喜儿,你可是我的第一丫鬟,以后你帮我多盯着那些个下人,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汇报。只要你做好了,以后当家管事嬷嬷的职位是跑不掉的。”
喜儿得了糖不由笑道:“奴婢谨遵二小姐的命令。”
打发走了喜儿,宋夏娘不禁陷入沉思,赫连冲做事不顾一切,不可能一点猫腻都没有,如今他和宋春娘感情日益不好,连下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只怕两人决裂的事情瞒不了太久了,自己必须在那之前收集赫连冲的把柄,只有这样,才能在决裂的时候,让宋春娘站在上风。
既然要分,也要让受伤的人是赫连冲!这是她,宋夏娘现在能为宋春娘做的唯一的事情。
这厢宋夏娘为宋春娘筹谋,那厢宋春娘满头思绪,烦的不行,又不知怎么缕清。
心下烦恼,就是账本也看不下去。
眼前没解决的事情一桩又一桩,又没个人商量,宋春娘脑仁都疼。
也不知道莫天那边进展怎么样了?目前的棘手事情中,也就是杨兼的事有解决的希望。
宋春娘想了想,一件件事情慢慢来吧,也或许,莫天能给自己一些建议呢?
思及此,宋春娘便叫人备了马车,奔向莫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