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国女子多为内敛,即便是民风大为开放的蛮人女子也不会如此,叶剪水之所以会这样,也实在是情难自控。
面对怀里的叶剪水,秦云正想伸出双手将她揽住,却忽然想起了当日在望月中自己亲手杀了吕氏小公子。
他面上无情,用手紧抓住叶剪水的双肩,然后轻轻一推。
“怎么了?”叶剪水呆呆地看着他问道。不知为何,竟觉得秦云对自己有意疏离。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秦云开口道。
“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有一手的。”蛮国大将军逗趣道,恰好在此时冲破了两人的尴尬。
叶剪水回过神来急地后退几步,眉目低敛不敢再看秦云,似乎在懊恼着自己方才的失态。
“你怎么会来蛮国?”秦云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淡一些。
“离开凤凰古墓之后,我深知自己修为不够,便打算出来历练一番,恰好途径南岭的时候见有妖兽袭击蛮人。”叶剪水低声道,美目抬高。见秦云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幽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那明眸似乎蒙起了一层雾水,表情温婉动人。而身上又披着轻甲,金丝铜片上沾着妖兽血迹。前后两者的巨大反差,让她更显可怜。任由世间任何一个男子见着,都不忍远拒。
秦云轻声叹道:“其中发生了许多事情,难以细说。”
“是这样吗?”叶剪水有些黯然道。
不论是卫一、苏素,还是叶将、吴道丰。秦云都曾将自己在古墓时的种种经历详说了一遍,却选择在叶剪水面前一笔带过。
是夜,秦云随蛮国大将军入了军中帐内,听叶剪水汇报围剿妖兽的详细情况。其中,便包含了妖兽的出没、数量、种类等等…….
这是每晚叶剪水都会向蛮国大将军报告的事情,其内容也没有任何的逻辑可寻。所以秦云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认为妖兽袭击蛮人不过是极其个别的事件。
所以谈话结束后,秦云便匆匆离开军营。打算找寻一个地方稍作休息,明日一早就开始动身去往南岭。
“秦云~~~秦云~~~”忽有叫声在秦云身后传来叫住了他。
秦云回过头,只见叶剪水从军营中匆忙追赶出来。此时,她仍未脱下身上的轻甲,显然是见了秦云离开便立刻追来,连脱去战甲的时间都没有。
“有事吗?”秦云转过身来道。
“你………”叶剪水绛唇轻启,像有千般话语与秦云诉说。可当真正和秦云独处时,她有不知从何说起。
“明日我又要出城围剿妖兽,你要不要………”
听着叶剪水话里的期盼,秦云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几只妖兽而已,你和战士们就足以应付了。”秦云推托道。
“可是………..”
“我现在很困了,还想早点休息。”他装出倦容,拱手告辞道。
夜里的边城比起咸阳要更为宁静,秦云甚至能听到脚下嫩草摆动的沙沙声,以及远处的潺潺流水。
他席地躺卧,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以为享受着如此惬意之境。定能静下心来,安然入睡。奈何每当他闭上双眼时,心中总会生出一股亏欠之意,让他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清晨的边城城门前,叶剪水已经翻身上马走在围剿妖兽的先锋队最前方,在她身后有数百名手持大刀长枪的蛮族战士。他们情绪高亢信心十足,叶剪水已经带领他们取得多次围剿妖兽的胜利,这次也必定会是一样。
在一阵沉重的嘎吱响声中,边城的城门再次被打开。略带温暖的阳光此时正透过大开的城门,照耀在叶剪水的面容上。她蓦然回首,想要看看秦云是否会来。只是无论她怎么找,终究发现不了身穿布衣的秦云。
叶剪水既然要率领战士出城围剿妖兽,那自然要对他们的生命负责。所以她凝神摒弃掉心中杂念,专心把心思放在围剿妖兽的事情上。
抽出腰间的铁剑,叶剪水剑指南岭。声音嘹亮道:“出发!”
咚~~咚~~咚~~~!
城门两旁的兽皮大鼓被同时奏响,无数蛮民前来。尽管围剿妖兽已不是一两次了,但是每当听到大鼓敲响,他们都会带着敬意前来,目送先锋队。
而此时秦云也站在远处相送叶剪水,他有心躲起来,叶剪水自然是发现不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般做法到底是对是错,在目送完叶剪水离开后,秦云也默然出城。
循着脑海中的记忆,秦云再次来到了位于南岭中心地带的圣湖旁。
按照鬼谷子的最后心愿,秦云在圣湖边的某处树荫下挖出一个土坑,在将收在纳戒中的灵气棺唤出,埋在了土坑中。一抔抔黄土,被撒盖在灵气棺上,最终将其完全掩埋。
“老先生,安息吧~~”秦云悠长道。这位万帝时期的最后一位皇,也终究入土为安。
他缓步走到圣湖旁,但见圣湖枯竭,土地干裂,半点也看不出三百年前的景象。
秦云叹息,他曾答应金鳞要让这圣湖恢复最初的样子,但这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附近所纵横着数百条江河小溪,但其流水只要一接近圣湖便会流到别处。
埋藏在圣湖下的万件帝器,由于湖水的干涸而显露出来,昭示着往日的峥嵘。他乘着倾泻的土壁滑下,来到了圣湖底部。他要从中找一把武器,来代替玄重剑。
“到底用什么好呢?”秦云心想道。
圣湖下埋藏着的帝器不可谓不齐,刀枪剑戟样样有,可最终秦云还是选择用回剑。当秦云走到了一把青铜剑的面前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是他第三次看见这把青铜剑,第一次是在迷雾剑冢中见了其幻影,第二次是初到圣湖时见了实物,现如今已是第三次。
“要不就它了。”秦云心中犹豫道,见那青铜剑剑刃纹路精巧,即便是失去了往日无上之威,也不是寻常的刀剑可媲美的。
可当他将青铜剑拔出时,又叹惜地放弃了。对于习惯了玄重剑的他来讲,这柄青铜剑着实太轻。
再三权衡下,他还是决定找寻一把重剑。
忽然,在秦云眼见所及的地方,意外地发现了一把重剑。秦云上前打量起这柄重剑,其剑刃虽利,却达不到锋的程度。
当他伸出手来握住其剑柄时,重剑之中却生出一道浑厚的剑意直入秦云脑髓,杀气腾腾磅礴无比。像是反抗秦云,不容他轻亵。它本是大帝之剑,即便是被仙子打落尘埃,也不是秦云这个凝气期的小修士能使用的。
“就是你了!”秦云笑意道,丹田阵阵作响,将全数心神压入这无名重剑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