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在心中默默的将穆啟曾经教导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他不是博爱,只是如果恩师舅舅知道他贪生怕死,那么恩师舅舅也会失望吧?让他失望的人,又怎配娶走他的宝贝侄女呢?
再说,他心中有牵挂,他会为了她,努力的活着,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经过大家一致的劝说,但陆离的态度实在太坚决,最后决定权落到了陆简的头上。
陆简沉思了一下说:“众位将军说的有理,”众人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陆简话锋却突然一转,“然而如果老二命中注定无子,那也是天意。况且老二现在尚在壮年,也未必就无子了。我也知道大家都是好意,只是这个想法是清晖提出来的,他也是身为将军的人,有胆子献策就该有胆子去做!”
“我陆家,是不会要一个孬种来继承家业的。所以若是他退缩了,这个孙儿,我陆简不要也罢!”陆简说的坚决,帐内的众人都不言语了。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这回的就由陆清晖主持,他从中路过去,谁负责哪里,就听他的吧!好了,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下,一会到清晖的帐内商量吧!穆将军留下,其他人去吧!”
等众人出去后,穆霆才问陆简,“侯爷,您怎么能同意清晖去呢?”
“你就没看出来他的认真吗?他是我最疼爱的孙儿,让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你以为我会不心疼吗?只是事有缓急,加上他如此坚决,那不如让他去吧!他都是为了清丫头啊!”
穆霆疑惑的看了陆简一眼,却没多问。
……
京城中,因为朱康呈上了一本奏折而再次掀起了风浪。
原来是因为说红狐和魏县令勾结的事,朱康已经查到眉目了,与其说是眉目,不如说这件事牵连到塞城的铁矿被人占为私有之事上来,宣德帝听后发了雷霆之怒。
塞城的铁矿每年出产的铁也不在少数,是制造将士的兵器的原材料,却被人纳为私有?
“朱爱卿,这件事你给朕祥查!哼,居然敢把铁矿纳为私有,这是想造反吗?”
“是,皇上,臣查到一些事,当年红狐会杀了塞城的宋氏富商,乃是因为他欺骗百姓,借钱给他们,然后谋取高利,可百姓们都到了需要借钱的地步了,怎么可能还得起高额的利?所以很多人都还不起,他则以欠债还钱为由,将人拉了去挖矿,每天只给两个馒头!”
宣德帝愣了愣,“就两个馒头?”
“是,宋氏富商很小气,是个真真切切的铁公鸡,他克扣工人,奴役压榨他们,导致很多人都受不了繁重的挖矿任务,又饥又饿的情况下脱力,最后死在了矿上,然后他再拉他家其他人来,说是钱还没换完,又死在他的矿上,这种晦气的事,欠债需要加倍!”
宣德帝听的牙齿生寒,他不知道挖矿到底有多累,可是一天两个馒头,不说他们需要挖矿,就算是平素什么都不干,一天两个馒头也不一定吃的饱啊!
“那后来怎么样了?”宣德帝不由得问。
“后来红狐到了他家,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他被杀了。因为负责人被杀了,所以铁矿由县衙收回,重新寻人开采铁矿,魏县令得回铁矿后,立刻将矿上的百姓都放了,只留下一些力巴,百姓们得到了解救,他们觉得是红狐救了他们,所以当魏县令追查宋氏富商被杀一案时,根本没人站出来说红狐来过,甚至百姓们都说宋氏富商是被仇杀的。”
“仇杀根本就就牵扯不到红狐,毕竟红狐乃是江湖大盗,可宋氏富商却只是富商,这行事作风也不同,红狐若杀人都是全家一起解决,这话很快就在当地流传开来,导致魏县令这桩案子根本查不下去,实在是‘证人’的说法太一致,让案子陷入僵局,最后不了了之。”
宣德帝叹气,“红狐,红狐!他若是肯招安,该是多好啊!”
有官员道,“皇上,此想法不可行,红狐他心狠手辣,杀人就是杀人全家,这样的人就算招安,皇上您怎么放心啊?万一他杀戮的性子一上来,他岂不是又要杀人全家了吗?”
宣德帝看了看说话的官员,他看过红狐的所有案件,红狐杀的所有人,不是跟匈奴牵扯上关系,就是伤害了他,再有就是像这样的为富不仁的,看来这红狐也是个义盗。
那么他盗走的宝贝,应该都是买了换银子,救治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了吧?
只可惜…
如果他一开始就肯做官,也不会有这些血雨腥风了。
历代大殷朝的皇帝都是去过战场的人,当然知道民间的疾苦,哪怕他们做的再好,也无法让所有人都吃得上饱穿的暖,他们只能尽量的做到最好,减少百姓的困苦。
宣德帝也是知道的,他也知道江湖上有很多义盗,偷了富人们的银子,再去救济那些百姓,可是律法就是律法,偷盗此风不可长,哪怕他知道他们做的也许是义举,但仍然要通缉他们!
劫富济贫这种事,宣德帝觉得挺好的,可是却不赞同。
“朱爱卿,你继续办下去,务必将这件事查的明明白白,还有你说的那个,将铁矿据为己有的人,哼,胆子也真是够大,竟然把朝廷的东西据为己有?还有魏县令是怎么办差的?在他任上竟然有人私占为有?”
朱康解释道,“回皇上,这事臣也查过了,据说是他的上级下过一则手令,说是铁矿这件事由他接手了,之后就有人前来转接,待手续办完后,魏县令就没有权利过问铁矿的事,负责就是越权,因而他从来都不知道铁矿已经被别人纳为私有了。”
“哦?他的顶头上司是谁?”
朱康道,“是云州知州,姓王。在云州已经连做了有七年了。”
“七年?他从来不曾调动过?”
朱康笑笑,“臣还没调查到这件事,按理说官员三年一动,可他在任上已经七年,臣只是在想,或许他跟魏县令的特殊情况相同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