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玥珂那难看的脸色,鼠宝的笑容总算深了几分。连我随口两句话布下的小花招你都避不过,阿珂,这样的你,到底想怎么跟我斗?!
李玥珂调整了一下呼吸:“你们就聊了这个?叶娜就没有再点说别的什么?”
“她还说……她讨厌你。”鼠宝淡然一笑,“关于这个话题,我们聊了很久。”
李玥珂终于变了脸色,“聊了很久……讨厌我?!”
“嗯!”鼠宝点点头,依旧不温不火。
“曾鼠宝!!”李玥珂一声厉叫,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受伤、痛苦、委屈、愤怒……扭曲凝固的让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几乎变了形。
何必呢……
鼠宝轻轻地叹了气,点了根烟,叼在嘴上。
李玥珂快步上前,猝不及防地抢走了她口里的香烟,扔在地上!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就不怕我告诉戚殷吗?!”李玥珂大喊道。
“我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让我想想……好像就在两天前,你们抱在一起的那个晚上。”鼠宝笑得有点惨。
她还记得在见到那一幕的瞬间,心里面有什么东西猛然坍塌了。
更可笑的是她居然还傻乎乎的想学电视剧里那样一醉解千愁,于是偷喝了家里几瓶珍藏的白酒,结果陆涵发现她的时候,已经高烧到昏迷。
只是发烧而已,她竟一度生命垂危,胡医生给她硬灌了几次药,都没有能把温度降下去。
但是当陆涵说要去找戚殷算账的时候,鼠宝却突然清醒了,她死命地拉住了陆涵的手,哭着喊着说什么也不让他去。两人一番争执之后,温度又莫名其妙地降了下来。
而后,舅舅单独和鼠宝聊了整整半宿……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抽烟的。
听到这话,李玥珂的目光瞬间转为惊骇,“你!!”
“阿珂,其实你不了解叶娜,她是那种绝对不会去做第三者的女人,死也不会!因为在她的人生中,已经见到过太多太多这样的女人。她骨子里的傲气,使她决计做不出同样的事情来。”
“叶娜看戚殷的眼神奇怪,仅仅是因为攀比。她是在和我攀比,任何方面都好,只要赢我一次就好。所以哪怕她骂我四害,我喊她草包,但是我和她永远都不会成为敌人……不好意思,让你的一番苦心白费了。”
“知道为什么以前我每天下午都会去村口接你们,而后来又不去了吗?因为有一天我看到你和他一起走回来,离得太远,我听不到你们在聊些什么,但是我却能看到你们笑得很开心。那样的笑容,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在戚殷的脸上见到过了。”
“叶娜告诉我,每天晚上你都在戚殷家吃晚饭,然后他送你回家。”
“陆涵告诉我,每次猎尸行动你都是和戚殷一组,因为你们最有默契。”
“舅舅告诉我,走不进的世界就不要硬挤了,难为了别人,作贱了自己,何苦呢?”
“其实你和戚殷的事情每个人都明白,只有我和叶唯两个傻瓜蒙在鼓里。就连两天前叶娜为了叶唯来找我闹的时候,我都还不相信。于是她带我去了你家门口,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夜归的你们是如何拥抱的。她用最残忍的真相,让我看到了最不愿意相信的现实。”
“所以,阿珂,叶娜说她讨厌你,而现在……我也是。”
鼠宝的声音很轻很淡,仿佛从最遥远的地方传来。她说话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似乎在叙述着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不是这样的……”李玥珂喉咙里哽着不成调的字眼,慌乱地摇头,眼中那如同朝阳般耀眼的光芒也瞬间暗淡,变成了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夺框而出。
鼠宝缓步朝李玥珂靠近,闻着对方身上那股清净纯雅的少女体香,却感觉到自己的肺在燃烧,每一次呼吸都是灼烤般的刺痛,两天前那个夜晚的高烧好像又再度出现,她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那般的虚而不实。
鼠宝强忍住身体不适引起的冷汗涔涔,反而抬手帮李玥珂擦拭脸上的泪水,她用自己最温柔最温柔的声音安慰道:
“你看看你,怎么反而比我还先哭了?”擦掉一滴眼泪。
“乖,坚强些,不要哭了,要是哭坏眼睛就不漂亮了。”又一滴。
“待会走出这个屋子后,就不要再来了。”再一滴。
“阿珂你是知道的,我生平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打女人的男人,而另一种……就是当了婊砸还要装清纯的女人。”还一滴。
“戚殷是不是第一种我不知道,但是你……已经变成第二种了。”这是最后一滴。
“呜呜呜……”李玥珂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屈辱,捂着嘴,痛哭地跑走了。
鼠宝目送她离开的背影,反身拾起地上那根被打落的香烟,深吸一口,却呛了肺。
舅舅不是说抽烟能麻痹神经让人忘记痛楚吗?
但是为什么,她的痛苦却一丝未减。
原本晴朗的天空炸起一声惊雷,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高,显然,一场夏日的大雨又要来临了。
就在鼠宝头脑一片空白的抬头望天时,忽然间,陆漪韵冲上来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声嘶底里地叫喊道:“我的宝宝怎么哭了?她为什么会哭着跑出去?!是你欺负她了对不对!!!你是坏人!你这个坏女人!你居然敢欺负我女儿!我要打你!我打死你!我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家宝宝,我打你!我打你!我打你!……”
香烟再次跌落,被陆漪韵混乱的几脚踩进泥里。
鼠宝就这样直愣愣地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任由陆漪韵的手掌打红了她的脸颊,打散了她的马尾辫,打破了她的嘴角……
而她却只是看着,看着对方那苍老的面容上尽是为女儿担忧的心焦与愤怒。
那,是她的戚殷。
这,是她的妈妈。
可是……
不知过了多久,眼眶里,有什么清冷如水的东西,终于流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