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君兮信心满满地说出了“文斗”这俩字时,齐明便清楚地意识到……
这把……稳了。
他原先察觉出谢君兮结丹后期的境界,心中原本还有几分忌惮。
然而好巧不巧,这位琵琶谷的小妖后,竟然提出了文斗这一要求来,这下齐明想不装逼都难。
纵然这谢君兮的诗词如何巧夺天工,又是如何的才思敏捷七步成诗,难道我的儿歌……呸,我的唐诗三百首,还能是白白背下来的吗?
哪怕质量上无法取胜,光凭数量……用砸的,咱也能砸死你。
齐明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年小学生涯……
年仅七岁的小齐明,每天放学后因为背不出古诗留堂,手心挨板的痛苦过去……
每一篇课文最后的“p1,朗读并背诵全文”,几乎是每一个孩子童年挥之不去的噩梦和阴影……
然而直到今天,齐明才幡然醒悟,明白了老师们的良苦用心……
小学语文老师们,是我错怪你了!
原来唐诗三百首,是真的有用的!
就算唐诗三百首不够用……咱还有宋词。
宋词不够,还有元小曲,还有诗经汉赋,魏晋文章……
齐明感觉自己体内的李杜之魂已经开始熊熊燃烧而起!
呵,是你逼我装逼的,谢君兮!
“不行!”
正当齐明差点喷笑出声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骤然在他耳边响起。
齐明转头一看,却发现殷雀猛地拍案而起,正一脸肃然地看向了谢君兮。
“我们换个方法比试。”殷雀沉声说道,“恕我等粗人,心中无锦绣文章,舞刀弄枪尚可,你不要强人所难。”
“这就是妹妹你着相了,阳春白雪是诗,下里巴人也是诗,谁说武夫不会作诗?”谢君兮巧笑倩然,“女儿家家打打杀杀甚是不美,偶尔也需陶冶一二情操,正巧了今日良辰,你又何须顾忌……”
齐明脸色有些古怪地看着殷雀和谢君兮。
心说这还没开始比呢,就开始姐姐妹妹地耍起了白话腔……累不累?累不累?
不等殷雀开口再做拒绝。
谢君兮出声又道:“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间的比试又谈何输赢,不过是切磋交流罢了,若是妹妹怕输,那大可不必……”
“谁怕输了?”殷雀下意识的反口辩驳道,话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对,改口已经迟了。
“你就是怕了。”谢君兮一副吃定你了的神情,“不过说来也对,说起舞枪弄棒,蝎后与蛛后孰强孰弱说不灵清,不过论文人造诣,确是我琵琶谷稍胜一筹……”
你丫这是诛心呐……
齐明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看向了殷雀。
果不其然。
这个看似高冷实则头脑简单的妹子,这会儿被谢君兮用天罗城一激,果然上当……
“你说的好大话,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殷雀下意识地捏拳抓紧了桌布,几乎不经大脑任何思考地叫出声来,“要比就比!谁怕谁来?”
“好!”谢君兮忍不住鼓掌,不等殷雀意识到自己上当时,已然丢下了最后一句话,旋即转身离去,“给你们三分钟的准备时间,我将邀请在座的每一位客人,一同赏析。”
……
等谢君兮逐渐走远了之后,殷雀才忽然水泄皮球似的坐回了原位置上,就像一把生满了铁锈的钝刀,一脸沉重神情。
“大意了……”
“什么大意了?”袁侯有些好奇地探头看向了殷雀,一脸不解地问道。
“我不该答应这场比试的。”殷雀皱着眉头,一脸郁闷地叹了口气,“琵琶谷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堪称一绝,这场比试绝无胜算……”
“我读书少,不是很明白……”袁侯忍不住砸了咂嘴,“真有这么厉害?”
“至少在这个领域上的造诣,很难被企及的。”这一次,出声的是老塔。
眼看着众人目光望来,老塔扭捏了一阵,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不瞒你们说,我们荒人殿也有不少弟子是琵琶谷忠实粉丝的……”老塔说这话时,忍不住老脸一红,“其实我也是她们的粉丝呢……”
为什么你说这话时还红着脸?
卧槽,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老塔么?而不是什么金刚芭比吗?
感觉你的少女心都快扑出来了啊?!
“那你刚刚看那谢君兮,怎么不像是粉丝见了偶像啊……”苗大喵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粉的不是她啊。”老塔理所当然地说道,旋即露出了追忆神情,感慨万千,“她叫谢岚兮,那是一个白衣胜雪,清淡素雅的女子……”
“……”齐明表示他对琵琶谷女子天团成员完全不感兴趣,眼看着老塔少男思春一般的羞涩神情,差点手一抖把杯里的酒照他脸上泼了上去……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殷雀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露出了坚定的神色,“不就是作诗么,总不能让她们小瞧了天罗城……”
“你会作诗?”齐明倒是稍稍有些好奇了,心说这殷雀莫非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文人豪客……
“略懂一些。”殷雀神情凝重地说道,“以前蛛后吩咐我多读些书,颇有些心得,只是久了有些生疏……”
“我倒是小……”齐明正要鼓掌……
“打架要力量!力量要饭量!必须吃饱饭!打架才敢上!”殷雀慷慨激昂地念完,旋即环顾众人一圈,露出了期待神色,“怎么样,能赢过谢君兮吗?”
卧槽……
你特么真的不是来搞笑的么……
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说出最后一句话的?
仿佛有十八级的超强台风正拍打着齐明的头发,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和发型一样凌乱。
“好诗!”袁侯兴高采烈地鼓掌叫好,“好诗!”
“闭嘴!文盲!”
……
“我就知道不行的……”
殷雀单手支着额头,一脸颓败,有气无力地呻吟道。
齐明很少见到殷雀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幻出这么丰富的神情。
平常时这位朝歌将军的脸色就如同她的内心一般永远波澜不惊,对于自己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就像一把刀一样,劈砍便是劈砍,从来不会去关心为什么要劈砍,又或者劈砍之后,自己会崩了豁口还是卷了刀刃,最后是刀断抑或者是个别的什么下场。
然而一旦事情牵扯到了天罗城,牵扯到了邪蛛后……她就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也有喜怒哀乐,就和普天之下所有的正常人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驱使着你写出来“必须吃饱饭打架才敢上”这样旷古烁今的诗啊……
你要活在天朝早生个几千年,小学语文课本上都特么能混蛋成个什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