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李秉听闻普愿到亓立广的魂魄被收在“天使镇魂铃”里,不由的又看去哪个缺了一角的青铜铃铛——当初在西明寺,李秉还见识过亓立广用用这个铃铛击败吐蕃大喇嘛。
话间,二端了茶水上来。刚才几人觉得路边嘈杂,事情又要细,便来了这镇上唯有的茶肆。
“那普愿大师,来这边寻秦王殿是为何?”
“我们救起的那个‘鬼王’把亓立广的魂魄封在铃铛里面之后,告诉我大罗金仙可以为他重塑泥身。而我知道的大罗金仙,也只有传中秦王殿的掌门大人而已。”
他顿了顿又道:“我听十年前,禅宗联合举办‘仙道大会’时,秦王殿还派人参加过,便去禅宗四下打探秦王殿的所在。最终被我找到,有人知道,当年秦王殿去参会的大徒弟是从这个镇子出发的。于是我便来了这里。”
“哦,原来是这样!”
李秉也把自己事情的经过大致了一边。
“既然两边的线索都指在这个镇子上,那么,秦王殿真的是在这里了!”两拨人马虽然一拍即合,可是普愿这一番表述,却略过了徐福的事情。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面来啦!”二端着五碗素面上来:“客官,您慢用!”
刚转身走,却被李秉问道:“二哥!你听过秦王殿么?”
二摇头晃脑似在回想:“秦王殿?嗯……好像……没听过!”
“哦!没事,多谢!”李秉也是随口一问,可就在二转身时候,他瞟到了墙上的一副字:
玄兔月初明,澄辉照辽碣。
映云光暂隐,隔树花如缀。
魄满桂枝圆,轮亏镜彩缺。
临城却影散,带晕重围结。
驻跸俯九都,停观妖氛灭。
“嘶~!这幅字……好像在那里见过!”李秉试着回忆,忽然惊到:“这是太宗的诗!我见过真迹!”
安子和普愿闻言,精神都为之一振,连忙喊来了茶铺老板。
唐太宗李世民便是秦王殿的创立者,这幅字出现在这里,难保不和秦王殿有什么联系。
“哦~!你这字画啊!在字画店买的,是仿本。你知道,茶铺嘛,少不了这些东西的。”
“那,敢问,是哪里的字画店?”
茶铺侧身对着窗外,指了指街角对面:“喏!就是那家了。”
店家完,李秉还不及反应,普愿先派了铜钱在桌上,连道谢谢,完转身便出了茶铺。
李秉安子其实并不很着急,看着桌上五碗一还没动的素面,只能也谢过老板,跟着普愿出了茶铺。
字画店在街对过,没几步路就到了。李秉跨进店的时候,普愿已经喊出了店主——一个三十来岁的清瘦中年人,一脸麻子,留着山羊胡须,带着些许书生气,显得有些慵懒。
“请问先生,你知道‘秦王殿’在哪么?”一句问出,李秉站在一边,心里不禁失笑,到了这里怎么能这么问。
果不其然,那店家微微摇头:“不只道!要问路,出门不远有个茶铺,那里消息灵通!”完,又瞥了一眼普愿手里的钵盂:“师傅若是化缘的话,我这里实在是不方便。”
他刚要回去,又瞄上李秉腰间的那双鱼玉佩了。虽李秉现在是麻布衣服,但腰间那玉佩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即便比不上魏泽送给安子的那一块,也算得上价值连城了。
“这位兄弟,要什么你字画啊!”
李秉对着书斋墙上四面扫视一圈,这里的字画种类繁多,大篆、篆、草书、隶书、拓碑、山水、花鸟鱼虫应有尽有,可惜都是临摹作品,而且论手艺,似乎还不如李秉自己作的,笔法很是粗糙。
扫了一圈,墙上唯独一幅字,与众不同,虽然诗文不是唐太宗的,但那笔法,却跟刚才茶肆里的那一幅十分接近。
李秉还未话,那店主就迎上来了,指了指李秉盯着的那幅字:“哥好眼力啊!这幅字,是上一家店主留下来的。他留的字迹拢共十几幅,其他的都卖出去,只剩下这一副而已。怎么样,这幅岑参的《春梦》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吧!”
安子看不出名堂,随口道:“这幅有什么好?”
店家笑道:“哈哈~!来惭愧,除了这幅之外,都是鄙人所做。哥这样的行家一瞧就瞧出来了。临摹能到那副字的程度,可是不多见。当然……这价钱么……也要多些。”
李秉站在字前,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玄机。普愿跟安子一样,也不懂这些,在一边干急:“那你可知道,上一家店主在哪?”
“上一家店主五年前把店盘给我,之后就走了。”
“啊,那你可知道去那里了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李秉把这幅字又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甚至连宣纸和上下的卷轴都打开瞧过了。折腾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往后退了两步,思索间,却瞥见这幅字和旁边的两幅之间墙上的窄缝上,似乎有淡淡的墨迹。
“来,拿着!”李秉颠了颠脚,伸手摘下字幅上的挂线,递到安子手上。
这画卷摘下来露出的墙体上果然有一部分水墨画,似乎是山体的一截。
普愿恍然大悟,也开始沿另一个方向解下画卷,可他毛手毛脚,差撕坏了装裱,店老板看了直喊:“轻,轻!”
李秉头也不回:“弄坏了,我全买了!”罢,一边取下字画,一边又问道:“老板,这墙上的字画似乎也不是你的笔迹!”
“没错,这也是上一个店主留下的。最开始的时候,墙上的墨迹还挺明显的,我就把墙露出来,后来慢慢的,墨淡了。这面墙就被我用字画遮起来了。”
没两下功夫,李秉安子普愿三人已经把着一面墙上所有的字画全都拿了下来。普愿还要去摘其他两面墙的字画,拿了两幅下来,墙上出了白漆,什么也没有。
这似乎是一副极其普通的画,只画了一座山峰,四周云雾缭绕,并没有什么特别。
李秉用手触了触,墙上的漆粉被抹掉一些,难怪这墨迹褪色到几乎看不清了。
画的右手边有四个题字:“大隐于市”,左下角有个落款:明伍禽·宝应元年,还有一枚方印,是篆的“脱豪”二字,应该是这个“明伍禽”的字。
宝应元年?也就是十年前作的画?正好是秦王殿参加仙道大会那一年!
李秉左右细细探查这画作,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似乎没什么特别的,难道是我们动了错了脑筋?“
普愿实在是无从下手,生怕自己一大意,这本来已经几近脱落的画再给自己毁了,也不敢乱摸:“不会的,所有证据都指向这里,一定有他的特别之处,你再好好看看……好好看看!那些文人不老喜欢在画卷里面藏迷什么的么?一定是我们看的还不够仔细!”
“的也有道理!”李秉用手指一一检查画上的痕迹,忽然发现那山巅之上,似乎有两个建筑,不过因为墨迹太浅,这山太过庞大,两个建筑是什么已经看不清了,以至于刚才居然没有注意到它们。
“你们,这图上画的是不是秦王殿?如果是,那这山又是在哪呢?似乎,这也不是什么名山大川。”
“是秦王殿!一定是!”普愿连道两声,完,又拉着安子和日麦仔细瞧瞧。
李秉用手摸摸山巅的两个建筑,忽然问道:“许兄,你之前看到我在秦王殿前面,那秦王殿是什么样子?“
他完,一边继续检查,一边又自言自语低声道:“莫不是要用真气查……”
“探”字还没出口,李秉凭空在了几人的眼前!
无声无息,连一丝光亮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