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雷达照射。”
空想听见萤火虫在无线电里喊。
布里塔尼亚的雷达技术比法兰克强很多，所以舰娘身上配有雷达信号告警，一旦被雷达照射就会发出警报。这是萤火虫“自带”的装备——王升还没有解锁工厂之类的区域，所以只能让空想和萤火虫都使用自带装备。
“布里塔尼亚的舰娘就在附近了，我们得赶快。”
“那你倒是变形啊！”空想催促。
“我变不了啊！”
“我昨天跟司令官说了你很多坏话！”
“你哪一天不跟司令官说我坏话才奇怪吧法兰克人！这种事情没法激怒我快换一个！”
“我说，”里士满插进无线电通讯里，“你们这是某种打算让我轻敌的战术么？”
“哎呀被你识破了。”
空想一副反派嘴脸。
“这才不是什么战术。”萤火虫刚开口就发现两人说岔了，赶忙刹住话头，看了眼空想改口道，“没错。你居然识破了，哼，不赖嘛殖民地人！”
“殖民地人这个词就算布里塔尼亚人也上百年没用过了吧。”里士满一脸无奈，萤火虫用的词是当年布里塔尼亚对新大陆十三州移民的蔑称，“还有你们一个用英文一个用法语，还真能让对话成立啊。”
“咦？”
“欸？”
深海舰队现在的主力一号和主力二号都陷入懵比状态，她俩之前根本没意识到她们在用各自的母语交流。
空想还是法兰克海军舰娘的时候对萤火虫说话用的都是法语口音很重的英语。
里士满单手扶额：“我开始觉得被你们两个笨蛋弄死是一件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了。”
“我才不是笨蛋！你说她就好了！”空想反驳。
“对，我是笨蛋，但那个法兰克人也没聪明到哪里去！”萤火虫毫不犹豫的反击道，可能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用的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战法。
“好了小姑娘们，让老阿姨教教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吧！”里士满一鼓作气，向距离自己较近的萤火虫冲去，看来是打算在近距离用口♂径优势直击萤火虫一锤定音。
说时迟那时快，远处正拼命远离战场的美利坚商船中部突然腾起巨大的水柱。
“WHAT？”里士满吃了一惊，扭头望向商船的方向。
萤火虫见状大吼一声：“吃我一锤！”
下一刻，虽然她并没有“变型”，背部的舰装依然改变了形态，露出了喷射引擎的喷口，喷射引擎的气流在萤火虫屁股后面掀起巨浪，而她本身就像炮弹一样射向里士满。
冲向里士满的路上萤火虫清楚的看见里士满的表情像慢动作一般变化——她不知道这是心理作用还是时间的流逝对她来说真的变慢了。
她清楚的看见里士满双眼瞪大，眼珠子外凸，嘴巴上下张开露出略带黄色的牙齿，从这牙齿看来里士满一定经常抽烟。
她看见里士满开炮时炮口焰一点一点的扩散，炮弹从炮口焰中冲出，旋转着在尾部留下螺旋状的痕迹。
里士满这一波齐射非常的仓促，没有能命中高速冲刺中的萤火虫，她没有第二轮齐射的机会了——
“别小看老兵啊！”里士满大叫，在萤火虫听来，这叫声因为多普勒效应而十分的奇怪。
里士满拔下舰装上的一号主炮塔，拉开后盖，将早已抓在手里的炮弹填入炮膛——
“这可是俄克拉荷马大姐头的真传！”
最后一个音节刚出口，萤火虫就撞上了里士满的侧装甲板。强力的冲击直接让里士满残存的舰装全部化作光点飞散，那效果仿佛狂风扫过蒲公英花丛。
但是里士满手中的一号炮塔依然维持着实体化，里士满张嘴喊着什么，但因为喷出口的鲜血而含糊不清，完全听不到。
接着她几乎顶着萤火虫的脑袋开火了。
炮弹几乎出膛就爆炸，冲击波把里士满和萤火虫弹向不同的方向。萤火虫飞上天之后还翻滚了好几下，舰装解除实体化产生的光点在空中留下几个“漩涡”状的痕迹。
里士满则像打水漂一样在海面上弹跳了几次之后，才靠着依然残存的腿部航行组件站稳了脚跟。
萤火虫落水之后直接就沉了。
“哈哈哈哈！”里士满一边狂笑一边嘴角狂飙血，“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战法，最后还不是我赢了！”
萤火虫的金毛从水里钻出来，紧接着整个人都浮上海面。她哇一口水吐出来，连续咳嗽了几声，才一边擦嘴一边把目光头像里士满。
“小萤我，没问题的！”
“你……你们是怪物么！那可是……”
这时候里士满忽然注意到什么，向脚下看去，刚好看到鱼雷的航迹。但是显然这些鱼雷的定时起爆没调整好——
炮弹破空的声音传来。
空想的炮击刚好在这时候落到里士满周围，炮弹爆炸造成的水下激波引爆了鱼雷。
巨大的水柱在里士满周围腾起，将它彻底吞没。
“呃，”空想在无线电里说，“我这边被水雾挡住看不清攻击效果，小萤你确认下她被击沉了吗？”
“你不是秘书舰么，加了点数就是击沉了啊。”
“啊，对哦。我看看，很好有点数进账。不错，我们任务完成啦，快溜。”
“那艘商船是你的鱼雷么？”萤火虫问。
“我的鱼雷只能打五海里啊，想打也打不中那船好吗！”
“也就是说……”
萤火虫和空想隔着几海里对望了一眼，不过她们都拥有战舰级别的观瞄设备，比如一米测距仪和超高倍数望远镜什么的，所以这个距离上她们对望就和普通人类肩并肩时对望差不多！
“这附近海里有‘鱼’么……话说司令官为什么用鱼来称呼潜艇舰娘？”
“因为鱼能潜水吧？”萤火虫说。
“可我们也能潜水啊……咦，萤火虫，你为什么脑袋上一直在喷血？”
“欸？”萤火虫抬手摸了摸脑袋，收回手一看一手红，果然是在喷血，“欸？什么情况？”
一般舰娘在福音书或者波纳佩圣典受创严重停止运转之前，本体是不会受什么大伤的，她们只会变得疲惫。所以各国海军里都有“恶战一轮双方舰娘只是变得色气了”的说法。
所以萤火虫茫然的看着手上的鲜血，低头确认了一下舰装，在她的常识里还有那么多舰装维持着实体化的时候，她自身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怎么办，司令官，我在喷血耶！”
萤火虫正发报呢，一道探照灯光束扫了过来。
布里塔尼亚的舰娘们赶到了。
“快潜水！”
空想直接钻进了水中。
萤火虫双手抱着脑袋，按住还在喷血的伤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我脑袋在喷血啊，难道要这样子潜水吗？”
炮弹破空的呼啸传来，萤火虫赶忙一头扎进水里，在水面上留下一团红色的血迹。
**
祖母绿一马当先冲在整个战斗阵型最前方，并且开启探照灯为身后的驱逐舰娘们提供目标指示——巡洋舰级的福音书防护能力比驱逐级高许多，所以吸引火力扛炮弹这事情就交给带领驱逐战队的轻巡承担。
探照灯直接照出了祖母绿的雷达上显示的目标之一，那是有着金色头发的舰娘，她不知道为什么正双手抱着脑袋。她的衣服完全染成了红色，看起来就像刚从地狱里归来的恶魔。
“那……是杀了多少人啊！”阿帕奇人惊呼。
然而那只是她自己的血，但布里塔尼亚的舰娘们不知道。
祖母绿下令开火，第一轮齐射刚过，炮弹还在空中飞行，雷达上的两个目标之一就消失了。
“欸？”祖母绿一脸懵逼，会这样消失的目标只有一种——潜艇型舰娘。
所以另一个目标果然是潜艇？
这时候，探照灯光柱罩住的舰娘一头扎进了水里。
“欸？”祖母绿又愣了一下，“这是……自杀了？”
刚刚那舰娘怎么看都不像是潜艇型舰娘，她的舰装明显是要在水面使用的。
“你们刚刚看到了吗？”祖母绿问自己的部下。
“看到了，”阿帕奇人首先回应，“她钻进了水里。”
“你们认为那是自杀么？”
“……怎么想都不可能吧，可是，刚刚我们远远看到的交火光芒，明显是水面舰娘在战斗。和我们联络的雇佣兵舰娘也说自己是轻巡级别吧？这个世界上存在能够在水面战胜轻巡级别舰娘的潜水舰娘吗？”
祖母绿歪了歪头：“嗯……存在吗？”
“别问我啊！话说你是巡洋舰吧？级别比我们高吧？这个你应该更清楚才对吧？”
“如果是进取妹妹大概知道，可我很不擅长这些呢……”
阿帕奇人一副受不了的模样：“不存在啊！明显不存在啊！不对，也许从刚刚那一刻开始，这种舰娘就变成一种确实的存在了。”
“阿帕奇人又开始说难懂的话了，什么叫从刚刚开始就存在了……”
“因为有目击报告了！所以它就从‘存在吗’的状态变成‘存在啊’的状态了啊！薛定谔的猫你知道吗？”
“叫薛定谔的船的船猫？皇家海军有这样一条船吗？”
“我受够啦！”阿帕奇人双手抱头。
**
U511根本没有理会水面上卖萌中的布里塔尼亚舰娘们。
她的被动声纳锁定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是鲸鱼的声音。
U511很确定这声音刚刚才出现，对，就是在所属不明舰娘下潜后才出现的。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鲸鱼，而是那些舰娘们发出的声音。
“抓到你们了。”普鲁士的精锐水下猎手舔了舔嘴唇，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