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并不怎么踏实的一觉醒来,有那么五六秒,班浩杰没搞清楚自己究竟是躺在床上睡呢,还是仍旧在天上飞。
一睁眼,首先的感觉是晕,然后就是刺眼的白...
昨晚上的月亮简直赶的上电灯泡,胆小的老鼠都不一定敢出洞,那么好的月色,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到过了。
神魂归位,虽然是睡眼朦胧,却也知道今天这天气不会太差,耀目的天色,透过窗帘把墙壁和天花板映照的雪白,简直跟新房子一样,这天气绝对不会有雾霾,出门用不着戴口罩,这挺好。
满足的吸了口气,用力地在床上扭动着,尽可能把身体拉扯成个麻花,每一部分都伸展到极限,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浑身舒爽的同时,猛地意识到什么:
咦,右胳膊不疼了。
闭着眼屈伸了几下右臂,收放自如,还真就一点也不疼,睡了一觉睡好了?
班浩杰不由的一喜,随之就有点好笑,这小毛病可有点折磨人,掏个打火机都得悠着劲来,大夫的话也是真不能尽信,他们那嘴里,这也小心那也得注意,这个药那个药谁也不知道有用没用,老子什么没管,硬熬了两个来月,还不是自己就好了?
起了床,大号得先回落户口的“裂岩城”,对于本城居民,铁匠修装备会给九点五折的优惠价,那也是好几万金币呀。
就是距离有些远,从地图上跑过去得十几二十分钟,到驿站去坐马车,又得花两万金币,比TM坐个公交车还贵,算了,两万就两万吧。
心里琢磨着,就要掀被子起床,隐隐约约的,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盯着身上搭的被子动作定格。
这哪来的?图案不对吧.看起来挺眼熟,还真像是自己的东西,但昨天盖的明明不是它,这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
心里一愣,也顾不得穿衣服,下意识扭身拉开了床头之后的卧室窗帘,明媚的阳光直直撞入眼帘,班浩杰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瞬间,同时发现了好几个不对头的地方。
窗帘没对,这白底修竹图案的帘子几百年前就换掉了,怎么又挂上了?
床头没对,这是最最老式的铁管床头,是自己的不假,但它被收废品的带走了多少年实在是记不清,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窗外的空地的植物没对,长着月季的那个位置,是老子栽那儿的圣女果好吧,前两天还摘了几个吃,什么时候变月季了?
一层虚汗顷刻间冒了出来,这怎么回事?尼玛闹鬼?
连忙爬起身,更多的匪夷所思令他震惊.
卧室的地板没了踪影,只露出光秃秃的水泥地,床头柜没对,大衣柜没对,衣服没对,拖鞋没对,卧室的门也没对,什么都TM没对...
强自着控制着自己,班浩杰穿着内裤就出了卧室门,眼前看到的一切令他膛目结舌,浑然不知所措。
这是再拍电影?新貌还原成旧容颜来个昔日重来?
老式的三抽屉写字台,油漆斑驳的大方桌,布艺旧式弹簧沙发,大肚子康佳电视机...
这都什么鬼?那里翻出来的这些东西?它们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原来的家具呢?老子电脑呢?怎么就一台了?
无数个问号撑涨了他的脑袋,班浩洋死命的拧着自己的大腿,直到忍不住痛叫出声,看看还是客厅还是那样,于是拿着脑袋一下一下往墙上撞,希望能把自己从梦中唤醒。
一定在做梦,演电影也没这么夸张,偷天换日呢我靠...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蓦然响起,吓了他浑身一个哆嗦。
写字台上的固定电话不屈不挠的响个不休,经过短短的思想斗争,班浩杰有些惘然的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一个语速很快的男子声音。
“班先生是吗,您好,我网通的,跟您确认一下,绿岸花园一小区1号楼单元101户,下午家里留人,施工员过去装宽带”。
“等,等,你谁,跟我开玩笑的吧你”。
对面也迷惑,“啊?没呀,你不是班浩杰”?
“我怎么不是?我当然是我”。班浩杰自己都觉着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您的地址不是绿岸花园一小....”。
“是,是,家里有人,有人哈,再见”。
话一说完,匆忙挂掉了电话,心里有种打110报警的冲动。
回过头定了定神,怔愣的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这些家具曾经都是他的,这好像没什么错。
更准确的说,都是他外婆家里的东西。
可自己的东西呢?班浩洋匆匆走进卧室,到处翻找手机钱包,银行卡都在里面装着呢。
卧室翻了个底儿掉,什么东西也没找着,老式床头柜的抽屉被锁住了,老羞成怒之下,破坏的欲望就无比强烈,就想找个螺丝刀把它撬开,心急火燎穿裤子的时候,却在口袋里摸到一串钥匙。
抽屉刚打开,班浩杰整个身体就是一僵,里面的东西不多,颤动着手指简单翻看之后,一阵阵凉意沿着尾椎骨就上了天灵盖,胡乱把抽屉一关,钥匙也顾不得拔,急匆匆来到客厅,一屁股坐在簇新的电脑跟前,熟练的插插头开机。
电脑还没有网络,但屏幕右下角的当前时间让班浩杰眼前一黑,必须要紧紧的咬住嘴唇,才能勉强控制着自己不发出惊叫,尘封已久的某个记忆角落在这个瞬间变得无比鲜明。
这是九年前?
房间里的一切都确实是八九年前的东西,卧室的床头柜里有两张存折,都是他的名字,一张余额111元7角分,另一张则有11万5。
那是姥姥的旧屋拆迁款,舅舅姨妈怜他无父无母,把二十二万五的拆迁款分给他一多半,让他有钱能把这新房子装修一下,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对这有生以来第一笔巨款,他的印象极为深刻。
班浩杰盯住电脑呆若木鸡,思绪纠缠的越来越紧,仿佛扯不清的线团,已经坚硬成大大的一坨。
这是真的?不是做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