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确定帐篷里没有其他人了,赵蓝娉这才开口。
她把锦被从邰长龄身上抢过来,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这才坐起身来。
邰长龄任由她把锦被全都抢过去,他笑着也坐起身来。
赵蓝娉这才认出他来,这是邰家的人。
在黄三把邰克俭引见到她面前时,她连个正眼也没给他们,直到听说邰克俭是沈砚手下的一名镇抚时,她这才点点头。
却没想到,此时此刻和她大被同眠的竟是邰克俭的儿子。
“你把我弄到这里,是何居心?”赵蓝娉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昨天的事情也渐渐浮现在脑海里。
她看不过那些闺秀们发花痴般肖想沈砚,就去了沈砚打猎的地方。
小翠和小绿不是普通丫鬟,她们是瑞王府从小养大的死士,她们接受过很多训练,到了这种荒郊野岭,她们的本事堪比军中斥侯。
她们很快找到沈砚所在的地方,她抄了最近的路,出现在沈砚面前。
她从沈砚眼中看到了惊艳,却又深深地伤感。
沈砚不认识她。
他不记得她了。
她原本只想问问他,为何会拒绝和她的亲事。
可是沈砚对她的陌生刺痛了她,她忽然想要得更多,更多。
冯雅欣和赵明华得到的她也要,而且要超过她们。
她哪点比不上冯雅欣,哪点比不上赵明华,为什么沈砚要给她们名份,却把她当成脚底泥?
她不甘心。
她默默对自己说:“如果不出这口气,我是没有心思谈婚论嫁的。”
就当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吧,一定要给自己和他一个了断。
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似的,沈砚热情似火,根本不用她刻意媚惑,当他的马头和她并行时,他忽然长臂一伸,硬生生地将她从马上抱了过来。
那一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被他抱在怀里,男人的怀抱温暖而又陌生,她挣扎,她不想就这样被他抱着。
“别动,你来找爷,不就是想要勾引爷吗?现在你已经把爷勾到了。”耳边是猎猎风声,沈砚的声音也像是被风吹得飘出去,就像她的心飘飘悠悠。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她问道。
沈砚在她的脸蛋上摸了一把,调笑道:“说吧,你是谁送来的?这种玩法爷喜欢,比直接送到床上要新鲜多了,榆林这边总算有懂事的了,哈哈哈。”
他把她当成那些拍马屁的家伙送来的女伎!
“沈砚,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姓赵,姓赵!”
在大周朝,赵姓代表着什么,就连小孩子都能知道。
而这里是榆林,榆林和平凉都属陕西都司管辖。
在整个陕西,能用这种口气说出自己姓赵的,也就只有瑞郡王府了。
沈砚肯定能猜到她是谁了。
沈砚果然猜到了。
“是你?嘉莹?”他猛的勒住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是我,沈砚,你还记得我吗?”不知是策马疾驰,还是因为心情悸动,两人的胸膛都在剧烈起伏。
沈砚的俊颜微微发红,他定定地看着她,忽然,他掉转马头,向着一侧的山路飞驰而去。
他在一个山洞前下马,然后抱着她走了进去,那一刻她忽然慌乱起来,他要做什么?
她是来问他话的,不是来献身的。
她挣扎着要下来,沈砚的声音再一次在她耳边响起:“你千里迢迢来找我,难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吗?你不想,我想。”
是啊,她想,自从他成亲以后,她比以前还要想。
她不服气。
“你成亲了。”她咬牙切齿。
“她还小,我们还没有圆房。”他轻声笑了。
本能的,赵蓝娉觉得沈砚没有骗她,他没有必要骗她。
“你......对我......后悔吗?”她想问他后不后悔拒绝了和她的亲事,而娶了一个不能圆房的赵明华。
“早就后悔了,当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时,我就后悔了,当年你回京城时,我为何错过了你。”
是啊,他后悔,早知这个女人是蛇蝎心肠,他早在当年就杀了她,也免得小雅受了那么多的痛苦。
沈砚拿出一颗夜明珠,将两人四周照得通明。他的眼中有泪,桃花般的眼睛因为染了泪珠而更加潋滟。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真的后悔错过了和她的好姻缘吧。
赵蓝娉伸手环住了沈砚的脖子,樱唇羞颤颤地凑了上去,吻在他的脸上、唇上。
“别担心,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赵蓝娉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人会死的,冯雅欣能死,赵明华当然也能死。
可是那样她就要做填房了。
做填房终是不好,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眼前的男人,深情款款得让她无法拒绝。
寂静的山洞里,道不完的柔情蜜意,哀怨缠绵,终于她困了,眼皮沉沉地抬不起来,他把她抱在怀里,她的鼻端有淡淡的甜香,然后,她便没有了知觉。
再醒来时,她的眼前没有了那个美貌如花的男子,而是邰长龄细白的胳膊和大腿。
她怎么会在这里?
和沈砚的一切是真实的,不是梦境,可眼前这个邰长龄又是怎么回事?
“是你把我弄来的?”她质问道。
邰长龄已经缓过精神,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赵蓝娉。
第一次发现,原来雍容华贵的县主也不是那么遥远。
早就听说嘉莹县主国色天香,昨天还没有看得真切,今天近距离再看,还真是美啊。
尤其是那洁白如玉的肌肤,就像羊乳似的,娇养长大的贵族女子,果然不是寻常闺秀可以相比的。
但是他很快就把这些绮思杂念收敛起来,他还没有糊涂,眼前的女子是瑞王府的县主,她的父亲和兄长,是西北真正的王。
他们只要动动手指,父亲邰克俭就能从西北官场消失,不,甚至于整个邰家都能不复存在。
“你别惊慌,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一定不会相信,可这确实千真万确,我也是刚刚才醒过来。”
邰长龄边说边飞快地穿上了自己的衣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