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月子才半个月,罗锦言的小日子就来了。
她的奶水不多,一个孩子也喂不饱,更别说两个了。好在两位乳娘年轻力壮,奶水充足,两个小家伙虽然不胖,但都很结实。
他们长得很像,但稍大一点区别就很明显了。
豫哥儿遗传了罗锦言的剪水双瞳,元姐儿的眼睛却是略显多狭长的内双,像极了秦珏。
豫哥儿的眼睛,既不是杏眼也不是桃花眼,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又大又深的双眼皮,根根分明的长睫毛,长在罗锦言的脸上已是明媚如水,现在到了小小婴儿的脸上,那就是漂亮得不像话了。
但凡是见到豫哥儿的妇人,都要说上一句:“这孩子漂亮成这样,长大后不知哪家姑娘要被他哄了去。”
心里却都会不由自主地在想:男孩家长成这样,这不是个祸害吗?
可明远堂的丫鬟们却喜欢得不成,整天往豫哥儿乳娘身边凑,趁人不注意,摸摸豫哥儿的小脸蛋,有胆大的,甚至还凑上去亲一口。罗锦言听说以后,早早地给两个孩子定下了身边服侍的人,这样一来,除非是她屋里的人,别人就很难近到孩子们身边了。孩子还小,有人亲近当然是好事,但若是哪个心怀叵测的,借机做坏事怎么办?
相比万人迷哥哥,元姐儿就显得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了,她也很乖,不爱哭闹。同样是吃饱喝足,豫哥儿非要让人抱着走来走去,有时还要到廊下看看小鸟儿才肯罢休,若是不依他,他就哭个地动山摇;元姐儿却是吃完就睡,从来不用哄。
按理说双胞胎性格也会很相像,可这两个分明是不一样,罗锦言为此很得意,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哪如各有千秋有成就感?
待到她的小日子过去,那点可怜的奶水就渐渐没有了。她很是郁闷,好在是重生在富裕之家,若是生在贫苦人家,再嫁个同样贫苦的,请不起乳娘,她又没有奶水,她的孩子岂不是出生就要喝米汤啊。
这样想着,罗锦言就嘀咕起来,让夏至把她的私产簿子取出来,整个下午,她都在看帐簿。
秦珏进屋时,看到这个场景,就笑着把她抱坐到自己腿上,爱怜地亲亲她,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是不是手头紧了?”
罗锦言的目光还在账簿上:“那倒不是,我就是想给孩子们预先备出些产业,免得到他们成亲时捉襟见肘。”
秦珏差点笑出来,却又心疼起罗锦言来,她自幼没有母亲,岳父虽然把她视若珍宝,可毕竟不能代替亲生母亲,惜惜上边又没有婆婆,她不知道如何当娘,偏偏岳父在她很小时就给她准备嫁妆了,她有样学样,也给两个孩子预备产业。
“惜惜,他们还小,这些事情十年后再做计划也不迟,你好不容易才出月子,我后天休沐,你还是想想到哪里去玩吧。”
罗锦言上次出门,还是刚怀孕时,秦珏带她到骆淇的庄子里打猎,她是个贪玩的,这一晃已经快一年没有好好玩玩了。
罗锦言的眼睛果然亮起来了:“去香山看红叶吧,这个时候正是香山一年里最美的时候......不行,豫哥儿和元姐儿太小,会让山风吹到的,还是换个地方......”
秦珏叹了口气:“他们还小,不带他们一起去,把他们留在家里,只有我和你,再带几个随身服侍的。在河南时你不是说你亲手做了风筝,让我回到京城陪你一起放吗?可我回来时你就有怀了孩子,一直没有放风筝的机会,我知道香山上有一处空阔的地方,适合放风筝,还有一条小溪能够垂钓,到时我陪你好好玩上一天。”
罗锦言知道那个地方,小时候跟着父亲和表哥们去过,去年秦珏去河南时,她在家里闲着无聊,做了好几个风筝。
可是让她把孩子丢在家里,就这样跑出去玩,她还是舍不得。
“明远堂里也能放风筝,要不后天我们哪里也不去,就在明远堂里玩一天吧,现在天气不冷不热的,把骆淇和常一凡两家人都请过来,我们在揽翠亭里烤肉吃,你说好不好?”罗锦言道。
说来说去,就是舍不得扔下孩子出去玩儿吧。
秦珏顿时没有兴致:“请他们干嘛?你不嫌烦我还嫌呢。”
“好好好,就咱们两个。”罗锦言笑着哄他。
“那要把揽翠亭用帐子围起来。”秦珏又提条件。
冬天时在揽翠亭里吃酒,的确是用帐子围起来的,揽翠亭下面有地龙,坐在里面暖洋洋的。
可现在是还没立冬呢!
“那多闷啊,揽翠亭外的秋芙蓉和菊花开得那么好,围起帐子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行,就要围起帐子,你若是不答应,那还是去香山吧。”秦珏坚持,就像个不给糖就不罢休的小孩子。
罗锦言看出他心里不高兴了,当然不想惹着他,只好给他顺毛:“好,那就把帐子围起来,只是那样烤肉就太热了,改吃别的吧。”
“你爱吃海螃蟹,我让人从天津带回来两坛子,都是煮熟后用冰镇着的,只是不如新鲜时好吃了。到时就吃螃蟹吧。”
罗锦言爱吃海蟹,此时已是深秋,已经过了海蟹最肥美的时候,偏偏那时她在坐月子,吃不得这些,秦珏只好让人把螃蟹煮熟贮存在冰里,现在她出了月子,这才运到京城。
罗锦言顿时开心起来,嘴角翘得高高的,讨好地抱住秦珏的胳膊,嘻嘻嘻地笑个不停。
秦珏看出她是真的高兴,自从怀孕以后,她的胃口本就不好,加上又要忌口,好多爱吃的东西都不能再吃。
他想了想,又道:“要不让人去问问江三太太,你现在能不能吃螃蟹。”
罗锦言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冲着秦珏挺挺胸,把她那对大了足足两圈的浑圆紧紧贴在秦珏胸前:“没了,我不用喂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