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子已经在小黑屋里关了七八天,除了每天的两个馒头一袋清水,他与外面没有任何接触,就连便溺也是就地解决。
屋里没有窗子,所以味道可想而知。
于是在问清女孩儿的母亲也已去世之后,第一次的审问很快便结束了。
回到明远堂,秦珏用罗锦言的玫瑰露洗澡,还是觉得周身都是臭味。
罗锦言靠在屏风上,看着正在洗澡的某男,脸上的笑容就没有退过。
“你要么过来陪我洗,站在那里偷看有什么意思?”秦珏笑眯眯地问道。
罗锦言笑得眉眼弯弯:“我哪里偷看了,我是正大光明参观。”
秦珏便道:“你这样会教坏孩子的。”
罗锦言摸摸肚子:“宝宝,你爹不让咱们看,咱们就不看了,陪娘去看汤圆和耳朵打架。”
说着,她抬腿就往外走,秦珏急了,坐在浴桶里大喊:“哎,你回来,我让你看个够,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汤圆和耳朵这不算是打架,它们两个合伙欺负小兔子,这小兔原本就是野兔出身,天生就比家兔要活泼,且,被这两货历练了些日子,不但身手好,脾气也大了。
罗锦言走到廊下时,看到的就是小兔正追着咬汤圆的腿,耳朵跳到美人靠上,喵喵喵地大声谩骂。
看到罗锦言,汤圆就扑到她腿上求救,春分吓了一跳,生怕它冲撞到大奶奶,连忙把它抱起来,结果汤圆被抱起来,腿上还挂着小兔子,小兔子咬着汤圆腿上的一块皮毛不松口。
好不容易哄了小兔子把汤圆松开,汤圆雪白的小腿上已经渗出血来。
春分抱着汤圆去上药,罗锦言抱起了小兔子:“你怎么这样厉害?给你取个名字叫霸天吧。”
于是这只不知性别的小兔就有了威风凛凛的名字——霸天。
倍受冷落的秦珏终于洗得干干净净出来,叫了罗锦言给他擦头发,罗锦言就把霸天的事告诉他,秦珏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这才正色道:“惜惜,你和我说实话,河间的那个小姑娘和你究竟有什么关系?”
罗锦言打死也不会把她前世的那些事告诉秦珏的,日子过得好好的,没有必要告诉今生的丈夫,前世她嫁过谁谁,那不是有病吗?
“就是那次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就是那孩子,她做了皇后,却死于非命。”
秦珏转过身来,看着罗锦言,又慢慢转身,让罗锦言继续给他擦头发。
良久,他才缓缓地说道:“梦里的事情无论好坏,全都过去了,现在你有我,我也有你,你在梦里经历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
罗锦言没有说话,放下手里的毛巾,从背后抱住了秦珏,脸蛋埋进他半干的头发里,嗅着他,吻着他。
秦珏的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他伸手到背后,拍拍罗锦言的翘臀:“你就勾|引我吧,明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罗锦言呸了一声,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从他腋下钻过去,靠到他的胸前,问道:“那我不勾|引你了,撩拨可好?”
秦珏索性把她按到罗汉床上,狠狠地亲个够。
两人笑闹了一阵,这才重又坐好,罗锦言用桃木梳子给秦珏通发,秦珏这才说起正事,把李道子的那番话原原本本告诉了罗锦言。
罗锦言瞪大眼睛:“你还记得吗?我九岁那年的上元节,你告诉我庄渊想让女儿大归,可亲家要三千两银子,庄渊想卖掉山西的一座庄子,可是那庄子顶多值几百两?”
秦珏点点头:“我也猜到了,那女孩儿的父母应该就是在那座庄子里,对了,那庄子现在是在岳父手里,还是交给你了?”
罗锦言叹了口气,谁家夫君这么粗心的,连妻子的嫁妆都没有细看。
“我爹说那处庄子买得太贵了,他看着心疼,就给我当陪嫁了。”
秦珏笑道:“也是,那庄子顶多值五六百两,岳父大人花了三千两买下来,他不心疼才怪。女孩儿的两个哥哥还在庄子上,我让人把他们接进京城吧?”
罗锦言摇摇头,那是前世的哥哥,但是今生却和她没有关系了,再说接到京城做什么?他们做惯农活,没有必要改变他们。
“不用,我让林丛派人照应他们吧。”她道。
让林丛在那座小田庄里安排人手保护他们,以后再不动声色地给他们娶了贤惠媳妇,不受庄头欺负,凭着双手衣食无忧,太太平平地过一生。
“那女孩儿......我是说如果找到那个女孩儿,要不要领回来养着?她爹娘已不在人世,你若是想要栽培她,我没有意见。”秦珏边说边用修长的手指在罗锦言的腹部划着圈儿,也不知怎么的,他有些不舒服,就像有一次他和沈砚打赌,结果是他输了,他被迫喝了一碗山西老陈醋,接下来好几天胃里不舒服,对,就是那种感觉。
他只好转移注意力,对了,女孩儿有六岁了,如果惜惜想把她养在身边,他要想想是做养女还是干妹妹。
罗锦言不知道秦珏转了这么多的念头,她摇摇头,她不想看到那个女孩儿,如果可以,这一生一世她都不想看到。
最初,她派人到河间去找,也只是想照顾前世的父母和哥哥,现在父母都已不在,哥哥又在自己的庄子里,她也没有别的可牵挂的。
但是现在真有这个女孩存在,罗锦言虽然不想看到这个人,可也不想让她重蹈自己前世的覆辙。
她道:“不用刻意去找了,如果真的有一天遇到了,就问问她自己的意思。想要做她的皇后,就由她去吧,如果她想过自由自在的日子,那我们就帮她达成,夫君,你说这样好吗?”
她的这声夫君把秦珏的骨头都给叫酥了,方才那点儿不舒服全都荡然无存,他笑着扳过罗锦言的身子,道:“好,全听你的,如果有朝一日遇到她,而她又想过自由自在的日子,我会像嫁妹妹一样给她一份嫁妆。”
罗锦言失笑,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又不是非要嫁人不可,你给人家准备嫁妆干嘛?
这人越来越有趣了,她也越来越舍不得他了。
她身子前倾,把秦珏挤到罗汉床的扶手上:“晚上想吃啥,我下厨给你炒几个小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