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等一等!”魏柔见二人欲要离去,焦急中喊了出来。
“怎么?”
魏柔双手搅搓着衣襟,牙齿咬住下嘴唇,看看叶承与钟晴,又将头缓缓低下。
“若是小女说了,二位务必.....务必答应我一件事情方可!”魏柔虽然此时心中仍是犹疑,但却感觉到叶承与钟晴的话不无道理。
“姑娘但说无妨。”叶承拱手道。
“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不是小女信不过二位,只是你们若是在我面前立了誓言,我......我方敢告诉你们。”魏柔用她那漆黑的眼睛盯着叶承,眼神中透露出了期许与请求。
叶承内心却是一阵翻腾,她知道这样一个姑娘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她要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了,也已经给予了对方莫大的信任。
叶承没有犹豫,对天发了誓。
魏柔又将目光缓缓移到钟晴这边。
钟晴惊异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连我也要发誓吗?”
魏柔很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钟晴叹气道:“自来都是需要帮助人的求别人,如今倒好,我们这是求着别人让我们帮她了,罢了,谁让我钟晴摊上一个古道热肠的好哥哥呢。”
叶承在旁一笑,知道钟晴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他相信钟晴内心也其实比他还要善良。
钟晴发过誓之后,魏柔这才幽幽说道:“在岛上大寨的东南角,有一处破旧的老屋,那里有人需要帮助,但是请一定答应魏柔,不论你们看到了什么,将来发生了什么,都千万不要去伤害我的父亲魏冲,他一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这样的......”
“魏姑娘,救什么人?”叶承不解问道。
“不要问了,你们去了知道了,切忌小心。”魏柔突然痛苦地双手掩面而泣,哭声划破了黑夜的宁静,她的身子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她身后一阵阵涌来的波涛,无法控制。
叶承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他点了点头,然后拉着钟晴转身离去。
钟晴回头看了一眼魏柔,内心也涌出了一丝抱歉,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让她如此痛苦?
“请你们一定要遵守承诺啊!”
叶承与钟晴走入密林,身后传来了魏柔的哀求声和哭诉声。
“爹,原谅女儿吧!但是女儿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郁郁苍苍的崇明密林,望不到边际,偶尔从茂密的大树枝叶上投射下来的月光,因为云彩的不时经过而显得盈虚无常,仿佛一双温柔的巨手,静静地拨开树叶与树枝,不时地送进来一些忽明忽暗的光亮。
叶承与钟晴无福消受这月光的美妙,他们心中都在回想着魏柔说过的话。
人若不说话,时间便觉漫长。当叶承与钟晴蹑足潜踪来到大寨东南角时,已经过去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树林中两人看得仔细,但见东南角有一扇小寨门,两个喽啰在那里有气无力地巡视着,显得百无聊赖。
叶承在密林中压低了声音道:“晴儿,此去危险,里面情况我们并不知道,你最好能在此等候,让我先去一探究竟。”
“叶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晴儿武功虽然不高,但也绝不能眼看着你一人步入龙潭虎穴。”钟晴不悦道。
叶承没有办法,只好嘱咐:“那好,你先在此等候,待我收拾了这两个喽啰咱们再进大寨。”
只见叶承说罢,缓缓压低身形慢慢靠近守寨的两个喽啰。如今已是深夜,这二人如何能料到还有人会在这时候突然出现,早已经昏昏欲睡。
眼见叶承已经到了近前,两人依然是毫无察觉,叶承趁一人转身之际,一个纵跃来到另一人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其脑后枕骨穴,那人轻轻哼了一声,扑通一声栽倒于地。另一人刚刚转身之际,正好见到同伴豁然到底,又见月光下站着一人,当即大吃一惊,刚要喊叫,叶承早到了身旁,双手化掌,在那人脖颈两处一拍,顿时昏了过去。
叶承刚想去叫密林处的钟晴,发现钟晴已经站在了身旁,不由得说道:“不是叫你先行等候了吗,万一这里有什么埋伏,岂不吃了大亏?”
钟晴抿嘴笑道:“有你在,晴儿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呀。”
叶承无奈地摇摇头,示意别再出声,钟晴也有样学样地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架势。
两人推开虚掩的寨门,进到里面,趁着月光四处寻找,果然在最东南角一处最不起眼的地方找打了魏柔所说的破旧小屋。
但见这个小屋之上青藤遮盖,下面杂草丛生,显然是被人废弃已久的样子。钟晴不禁好奇道:“那姑娘真有意思,干嘛让我们找着破屋,一看就是没人打理的,好是无聊。”
叶承正色道:“看那姑娘神色与举止,断断不会如此简单,戴前辈至今未有下落,说不定也可能被掳藏匿其中也未可知。”
“你说戴爷爷会被关在这里,那你的意思是岛上的人绑走了戴爷爷?”钟晴瞪大了眼睛惊道。
叶承喃喃道:“我也只是猜测,不管怎样,进去之后说不定就能见了分晓。”
当即两人试探着推了推房门,只听见吱呀呀一声,房门应声而开,原来这木屋果然是废弃已久,竟然并未上了门栓。
二人进入之后,只见里面漆黑的如同山洞深井一般,伸手难见五指,一股潮湿之气扑面而来,让人顿感湿热难当。叶承从身上取出火折点燃,借着火光查看屋内情况。
火折在屋中散射出不稳定的光,两人趁着火光但见小屋里面并无多少陈设,墙角处挂满银色的蛛网,随着进门的微风轻轻摆动着,在屋内西北角摆放着一张瘸了腿的木桌,上面布满了灰尘,而在它的对面有一张高脚椅,上面零落着一些树叶,显然也是废弃已久。
叶承再将火光靠近墙面,但见一根根圆木之上早已布满苔藓,在火光中泛起绿油油的荧光,上面不时还还有些小虫在上面快速游走,显然是被光亮惊吓了。
“晴儿,这里似乎的确废弃已久,我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叶承无奈摇摇头道。
“这还用说嘛,晴儿进来之前就看出这里废弃已久了,我看那姑娘是不是神志有些问题,颠三倒四说出这么个地方消遣我们呢。”钟晴芊指掩口,显然是不愿在这脏乱的地方再待下去。
叶承心中同样十分失望,心想也许确实如钟晴所说,那姑娘魏柔一定是受了什么打击,所以语无伦次,只是害得他两人又徒劳奔波一场,如今既没有找到戴思公,反而浪费了不少时间。
叶承正在丧气时,突然听见钟晴的声音:“叶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叶承抬头,顺着钟晴手指的方向慢慢移步上前,但见在那废弃的高脚椅上面墙上,有着一条条的划痕,细数之下,足有一百多条。
“这是什么意思?”叶承不解,目光向钟晴望去。
“你问我,我却去问谁啊?要不问问蜘老爷?”钟晴无奈笑道。
“知老爷却在何处?如何问他?”叶承不解。
“喏,这不就在那里一直看门呢吗?”钟晴顺手一指那墙角高出的蜘蛛网,叶承才明白原来钟晴是在开自己玩笑,这知老爷说的就是蜘蛛。
但是叶承突然间好像发现了什么,慢慢挪步向蜘蛛网靠近。
钟晴捂住嘴笑道:“叶哥哥你真有意思,我让你问蜘老爷,你还真去问啊?好啊,倒要看他应不应你。”
叶承没有说话,摆了摆手示意钟晴过来,钟晴好奇走到近前,但见蜘蛛网的一侧,赫然同样刻着几十条竖线,如同刚才的划痕一般。
“真是奇怪,难道这屋中除了蜘老爷,还有猫老爷?”钟晴歪着脑袋说道。
“不可能,猫怎么能够划出这么这么规整的划痕。”叶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这时候突然一阵急风吹了进来,房门好似水车踏板一般,来回摆动起来,月光趁机溜进屋来,将屋内两人的身影照的忽长忽短,火折遇风,猛烈的摇曳起来,好似一个激烈舞蹈中的侍女一般。蛛网在墙上也没了安分,在风的挑弄下一会儿鼓起,一会收紧,仿佛再稍微碰上那么一下就将断落。上面本来安睡的蜘蛛,就像一个在巨浪中拼命撑舵的船夫一样,用尽力气拽紧蛛网,好使自己的家不至于被这不讲理的急风摧毁。
“咚......咚咚。”
“咚......咚咚。”
这时候两人好像听到从自己的脚底下,在这地面之下传来阵阵敲击之声。
钟晴终归是个小姑娘,此时不由得吓得花容失色,一个箭步赶紧到了叶承跟前,双手紧紧地抓住叶承的胳膊,不住颤动起来。
“叶哥哥,晴儿觉得......觉得咱们还是回船上的好。”钟晴声音颤抖着说道。
叶承将手放在钟晴手背上拍打几下,以作安慰,紧接着蹲下身来,将火折靠近地面,仔细查看起来。
钟晴见状,正要使些小性子,突然见叶承抓住钟晴的手用低沉地声音道:“晴儿,你听!”
“咚......咚咚。”
又是这个声音!
此时钟晴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已经竖起来了,叶承听声辩位,用手背轻轻敲打着地面的木板,突然间当敲到那断腿的桌子下面时,发现那里却是发出清脆的回声,与其他地方大不相同!
“这里是空的!”叶承突然惊讶道。
钟晴颤声道:“空的就空的吧,咱们还是走吧,叶哥哥......”钟晴生怕叶承去撬起那地板,万一有什么妖魔鬼怪趁机爬了上来,非把自己吓死不可。
但是事与愿违,叶承真的直起身来,缓缓将那桌子移开。叶承再仔细看时,但见在地板与墙的接缝处,有一个暗黄色铜环,如果不是有意观瞧,根本难以发现。
叶承当即想到:“难不成此此处真的藏匿着什么?戴前辈是不是就被关押其中呢?”
叶承的心此时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将火折交给钟晴,自己缓缓探出手来,开始转动那铜环。
钟晴眼睛看着叶承转动铜环,感觉此时手中的火折足有千斤重量,压在心口喘不上气来。
突然间只听得铜环嘎嘎作响,紧接着咔的一声,铜环被叶承提起,地面上现出一道缝隙来。
“是个地窖!”钟晴不由地惊呼道,她感觉此时自己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汗毛也竖了起来。
叶承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铜环拉起,紧接着一块如大锅盖一般木板被提了起来,露出黑压压的一个地窖。
叶承从钟晴抖动的手中接过火折,朝里面照去,钟晴却吓得捂住眼睛,但是又架不住好奇心驱使,于是手指在眼前打开个缝隙,眼睛透过缝隙朝叶承看去,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叶哥哥,是戴爷爷在里面吗?”
钟晴已经想好了,若是从里面爬出什么魑魅魍魉,自己拔腿就跑,但是却又感觉双腿好像被钉在了木板之上,想要挪动一步都是万难。
此时再看叶承,借着火折的光亮看到了地板下的情形,整个人瞬间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竟然一动不动地静止在了那里。钟晴见状,着急地跳起脚来:“叶哥哥,里面到底是什么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