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的暗示的确是朱棣从前没有想到过的,正因为如此,他更要慎重地考虑,可是那封信的疑虑还是一直萦绕在他心中,他当然不能找朱高炽来对质,如果那样就说明他对两个儿子都不信任,他现在只能采取一些手段来试探两人,大明的江山不是一场赌博,但朱棣却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一场赌局之中,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将自己的筹码用到合适的时机。
他突然想起了道衍跟他说过的武林大会一事,本来对于江湖并不怎么关心的他脑海中有了一个想法。
道衍在跟他提及武林大会的时候说自己也会到时赴会,一来道衍素来有江湖六侠之一的称谓,江湖中如此大的事情,自己定要出席,二来也可以帮助朱棣试探一下武林中人的人心,稳定局面。
“何不让煦儿与炽儿一同前往武林大会,这样道衍就可以帮我查看两人的一举一动,谁有异心就可一清二楚了。”朱棣自言自语道。
但是转念一想,道衍今天跟我说的话中明显有偏袒炽儿之态,虽然道衍行事一向公正,但是在如此大事上难保他不会有所倾向,这样以来先入为主,岂不是有失公允,必须再派一人与他同去方可。
朱棣绞尽脑汁的想着,究竟派谁去才更为合适呢,此人不仅要在储君一事上稍有瓜葛,还要在武功资历上与道衍不相上下,如此之人在朝廷之中的确是难以寻找。
朱棣一边想着,一边离开了解缙的房间,朝宫中而去,在路上他将自己的想法对樊明说了一遍,樊明思索片刻回禀道:“回皇上,这样的人选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朱棣疑惑地看着樊明道:“哦?你指何人?”
樊明恭敬回道:“如今袁珙大人在外,赤睛凤凰付海付大人随同,但是皇上难道忘了朝廷中还有一位与付海大人不相上下的高人在吗?若是让此人前去,定能与道衍法师并驾齐驱,他们两个互相制约,正好可以秉公办事。”
朱棣经樊明提醒,猛然间想起了此人,以手拍额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人忘了!你说的莫不是翻海龙王庄烈臣吧?”
樊明一笑道:“皇上圣明,奴才说的正是此人。”
朱棣抚掌道:“好!庄烈臣与道衍同为江湖六侠之一,虽然年纪与之相比差了将近二十岁,但是若论江湖地位和朝中的官职,的确是最为接近的一人了。赶紧传我圣旨,让庄烈臣随同道衍一起赴武林大会!”
樊明接到命令,心中暗喜,因为他知道朱棣并不知道其实朱高煦早已经暗中与庄烈臣交好,为的就是能够笼络为心腹之人,此次武林大会,若是有庄烈臣同去,想必道衍定会处处掣肘,无法帮助朱高炽了。
等樊明赶到庄烈臣的府宅,将皇上的意思告知庄烈臣之后,庄烈臣却是面无表情,既没有任何兴奋之感,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
“庄兄,您可不要忘了二殿下对您的恩情啊,这可是机会难得,您报恩的时机到了!”樊明压低声音说道。
庄烈臣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也配和我称兄弟,我庄烈臣几时有了一个阉人做兄弟了?二殿下对我好是为了什么,难道还需要让你提醒我不成?”
樊明心中又羞又恼,但是面对庄烈臣他怎敢发作,只好笑脸相迎,但是心中已经积下了怨恨。
“我可以去,但是要带一个人一同去。”庄烈臣缓缓道。
“庄......庄大侠,不知您要带谁去?”樊明还想称呼庄烈臣为庄兄,话到嘴边赶紧改了口。
庄烈臣冷冷道:“我要带陈宗元一同前去。”
“陈宗元?那个从三佛岛上带来的俘虏?”樊明曾经见过陈宗元,所以有些印象。
庄烈臣只是冷笑了数声,没有任何回答。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樊明知道他与付海两人,一个孤傲,一个阴冷,都是惹不起的主儿,既然他要带着此人,自己禀告皇上便是。
于是樊明退出之后先到了朱高煦的寝宫将事情说了一遍,只是解缙画虎彪图的事情因为樊明并未在场,所以并不知情。当朱高煦听到自己的父亲要派自己与朱高炽与自己跟随道衍一同赴武林大会时,心中不由得十分忐忑不安,但当听到庄烈臣也会一同前往之后,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
“樊公公,你做得很好,时间不早了,你莫言耽搁引起别人疑心,赶紧回禀父皇去吧,等事成之后,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朱高煦拍着樊明的肩膀说道。
正当朱棣在筹划如何利用武林大会一箭三雕,既能试探武林人心,又能寻找建文帝下落,还能测试自己的两个皇子时,千里之外的陕西杏雨村中,叶承的武功已经修炼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
一晃二十日过去了,虽然已经步入了冬季,但叶承头上的不停的冒着,他几次三番感觉自己身体的内力快要将自己撕扯开来了,但是一想到钟晴与母亲,他就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当叶承体内只有百剑神踪聂广阳与醉太白陆离的内力时,他感到了无比的舒畅,当后来又加上了广禅的内力之后,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劲力,但是当此时三股内力再加上栖寒大法的全部内力之后,叶承感觉到的却只有痛苦和折磨。
陆离在一旁看着如何能不为自己的徒弟心疼,但是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现在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前面的修炼只不过是作为铺垫,此时才是攻坚时刻,若是此时退缩下来,那么前面的努力也将功亏一篑了。
“臭小子,再给我坚持一会儿,栖寒大法中的寒气惊人,如今开始侵占你周身的静脉,自然是有些不适应的,但是俗语说不破不立,若是不能彻底打通融汇你所有的静脉,栖寒大法的威力就无从发挥。”陆离一边在教他吐纳之法,一边对叶承说着,这些日子以来,栖寒大法的招式陆离已经传授给了叶承,并让叶承每天都演示一边,以防忘记,但此时的内力调和陆离却是无法插手,只能在一旁看着,不断提醒叶承需要注意的难关。
眼见的叶承周围上下散发出丝丝寒气,就连周围的物件仿佛都开始受到影响,方玉柏心中却是害怕极了。这些日子陪着叶承练武,苦头没少吃,眼见的叶承武功越来越精进,这要是学成之日自己岂不是连命都要没了,他想撺掇着牛岑与他一同瞅准机会溜走,但牛岑此时对叶承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之时,哪里肯听方玉柏的话,直让方玉柏叫苦不迭。
“师父,我感觉周身的寒气已经快将我冻僵了,每一根经脉中的血液仿佛都已经不再流淌了。再这样下去,徒儿怕是没有福气参加武林大会了吧?”叶承一边浑身颤抖,一边对醉太白陆离说着。
“哈哈,臭小子,当年我师父去世的早,留下的栖寒大法并没有传授完整,我自个而儿悟了五年才悟出其中奥妙,你如今有我传授,才不过二十多日的光景就已经快达到了最高境界,还在这里叫苦抱怨,岂不是太不知足了吗?”陆离笑着说道。
正在这时,突然间只见的叶承大喝一声,头上仿佛有丝丝白气冒出。
陆离看此情景,又惊又喜:“来啦!”
话音未落,只见他将一直随身的大葫芦摘了下来,双掌在后面微微用力,只见葫芦口里面的酒如同一只银箭一般冲向叶承张开的嘴。
叶承无缘无故地喝了好几口酒之后,顿时觉得好似心中好似房屋倾塌一般,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好似在翻腾一般,浑身上下的内力在四处游走,却没有任何规律。
“师父,您老人家给我喝的什么酒?”叶承痛苦地问道、
醉太白陆离大笑道:“世人都道我这酒是用来平日喝的,却如何知道这酒里的乾坤呢。你此时内力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刻,必须用酒做为调和,这酒可绝非一般的酒,而叫乾坤瀑,必须以绝顶的内力相送才可在你体内发挥作用。当年就是因为我师父死得早,所以无人能用此法帮我,才导致我白白浪费了三年光景,如今你有我传送酒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但见此时的叶承突然间感觉到周身无比的舒畅,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向自己的身体四周涌来,当即他控制不知,双掌挥出,竟然在这院落中施展开了武艺。
只见他掌力所及之处,枯叶纷纷激荡而起,一株碗口粗细的小树竟然被他一掌震断,轰然倒在了院墙的栅栏之上。
方玉柏与牛岑、阿雅等人都已经看得呆了,陆离在旁却是抚掌大笑道:“好!好!成了!成了!”
因为有了之前当世几大高手的内力作为铺垫,此时在不知不觉间,叶承竟然练成了绝世武功栖寒大法,而此时距离腊月十二的武林大会,已经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