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之下,房顶的那人似乎知道叶承在想什么,当即拱手道:“叶少侠,还记得神乐观协力同斗闻香教主石自然的事情吗?”
“赵玄武大哥!”听对面这人一说,叶承猛然间想起了对面的人正是那晚在神乐观中与他一同合力擒拿石自然的赵玄武,虽然最终还是让那个闻香教主跑了,但是对于赵玄武,叶承还是颇为有印象的。
当即叶承哈哈大笑道:“赵大哥,多日不见,你也学会开玩笑啦。刚才真是吓到兄弟了。”
赵玄武也是大笑道:“叶少侠可别误会,赵某可不是诚心的戏弄你,而是恰巧路过齐府,多日来在苏州就听说这齐圣天是个鱼肉百姓的歹人,本想教训他一番,却发现里面火光冲天,进去一看才知道是少侠所谓,我也就顺手牵羊,替你拿出些东西来。”
“真是人生处处不相逢,赵大哥,咱们今晚既然做了贼,就别在这房顶上招摇谈话了,赶紧去屋里一叙吧。”叶承笑道。
于是两人一起跃下房顶,然后再次进入到钟晴的屋内。钟晴眼见得叶承一个人出去,回来时却带着一个大汉,不由得十分好奇。
叶承当即做了介绍,钟晴这才知道原来是叶承的故友,当下莞尔一笑,去给赵玄武和叶承沏了壶擦茶来。
“叶少侠真是有福之人啊,有如此佳丽相伴,实在羡煞旁人。”赵玄武笑道。
“赵大哥莫要取笑晴儿了,隔三差五就数落我一番,我看他才不想让我相伴呢。”钟晴故意如此说道,眼睛看着叶承。
叶承连忙想要解释,却发现钟晴眼中含笑,知道她这是故意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当下也就相视一笑,不再争辩,而是转头问赵玄武道:“赵大哥,你怎么会来到苏州呢?”
赵玄武喝了一口茶,见叶承询问,当即长叹一声道:“说来话长,自从那日神乐观一别之后,我便行走江湖,就是为了能够找到石自然,将这骗人害人的贼子正法,也好为民除害。叵耐这厮教徒实在甚多,更兼人又狡猾机警,碰到过两次都难以下手,这不一路跟到苏州来,却发现突然没了踪迹,这几日我在苏州城乱转,也是毫无眉目。”
“原来如此,不过赵大哥你来的真是时候,再过几日说不定我就能找到人帮你了。”叶承想说的是到时候让罗通天出面寻找石自然下落,话音刚落却发现钟晴在一旁对他使眼色,当即明白罗通天连自己帮不帮都还未能确定,如何现在就能许下赵玄武呢。
叶承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刚才的话说出来时未加思索,如今被钟晴这一提醒方才醒悟。
好在赵玄武似乎也只是认为叶承在宽慰自己,当下并没有接着叶承的话往下说,而是自顾自地说道:“赵某就是不明白了,你说这世人怎么如此容易受骗?这一路下来,石自然又广收了不少门徒,我曾经暗地里找到几个新入教的百姓,劝他们迷途知返,结果反被臭骂一顿,你说这是何苦来着。”
叶承笑道:“赵大哥切莫泄气,天理昭昭,像石自然这样的歹人必定会遭到报应的。”
赵玄武摇摇头,眉头紧皱道:“事情现在远没有那么简单了,若单单是一个闻香教也就罢了,我却听说他今日与宁王使臣走得很近,这次南下恐怕也是为了去投靠宁王。若真是如此,恐怕尾大不掉,难以卒除了。”
叶承一听吃了一惊:“宁王有权势,石自然有徒众,此两人若是联手的确难办,只是兄弟不明白,宁王怎么会与这样的江湖骗子沆瀣一气?”
赵玄武苦笑道:“这石自然自称道教尊师,那宁王也是极为信奉道教的人,这是其一,这其二嘛,自然是两人各有所需,才会走到一起的。”
叶承点点头,想起了当日冲霄会的情形,虽然自己当时随着师傅醉太白陆离与圣手神医戴思公来得晚了一些,但是对于当时的情形事后也是听钟晴描述过的。虽然当时的冲霄会被一群神秘人破坏,但看来宁王野心勃勃,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当夜叶承与赵玄武谈得十分投机,索性就又要了店家一间房,邀请其住了下来,与这里的融洽相比,齐府上下却是已经焦头烂额。
此时的火势已经控制住了,齐圣天此时已经苏醒,一个人蹲坐在枯井旁,心神都有些恍惚了。
“禀告老爷,我们发现凶手留下的字迹了!”仆人诺诺道。
“你说什么?”齐圣天缓慢的移动着脑袋,眼神都有些迷乱。
“老爷,我们发现凶手的字迹了!”仆人只好再次重复了一遍。
“带我去看!”齐圣天仿佛发疯了一般,猛然间站了起来,拉着仆人快步离开。
在空地之上,齐圣天发现了那两件府中下人的衣服,还有那一句话:“盗金者,罗通天高徒叶小猴是也。”
“好,很好!这罗通天是个什么厮,这叶小猴又是谁?我跟他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如此害我!”齐圣天暴跳如雷地叫嚷起来。
在齐圣天雇佣的武师当中,不乏之前混迹江湖之人,看见这行字后禀告齐圣天道:“回禀老爷,这罗通天小得却是知道的,他江湖外号神机猿,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此人极为古怪,好似专门靠为人提供消息为生,但凡让他去查的消息,从没有失手过。”
“好,很好!不过这次不用他去找别人,咱们却要找找他!”齐圣天恨恨道。
翌日的苏州城可就热闹了起来,老百姓纷纷走出家门观看,但见在夜雨轩与齐王府、八仙楼、来鹤居、庆丰当铺等处,凡是有齐圣天参与控制的地盘上,都挂上了常常的布条,上面大书特书着江湖贼人罗通天的种种罪行,像什么吃饭不给钱,打砸酒家,夜入私宅放火杀人、潜进民居强奸掳掠等等,有的没的罗列了十一条罪状,但是除了叶承与钟晴做得那两件事情以外,其他都是子虚乌有。
这样齐圣天还不解气,又叫来了海龙寨与水鬼门两派的一众江湖人。这两个门派平日里没少收齐圣天的好处,所以这次齐圣天也算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两个门派抹不开面子,心想拿了钱财总要替人家出出头的,所以也就派了些门人前来,其中海龙寨的柳进寨主更是亲自前来。
霎时间,整个苏州城仿佛比过中秋节还要热闹,一座莺歌燕语的小城让齐圣天搞得乌烟瘴气,知府躲在府中探听了消息,却苦于齐圣天是陈瑛的亲戚,无论如何是不敢过问的,只好听之任之,况且这次的确是齐圣天的府宅遇袭,自己就算不去找他,估计一会儿他也会派人来要求官府查案缉拿凶手的。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没听说吗,昨夜有人夜入齐圣天的府宅,一把火把他家烧光了,听说他存的那些金银珠宝也都不翼而飞了呢!”“何止呢,我还听说齐圣天的那个四少奶奶也被那几个盗贼给强奸了呢!”“我看就是活该,这就叫报应,谁让他平日了作威作福,这苏州城快不知道有知府,只知道有他齐圣天了!”
围观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添油加醋,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说得就像自己亲眼所见一样,这样以讹传讹,过不一会儿就说得荒腔走板,只不过有一点相同的就是,所有的百姓都痛恨齐圣天,心里都在暗自高兴,为夜入齐府的人叫好。
叶承与钟晴、魏柔、赵玄武也悄然混迹在人群之中观瞧,钟晴早已经笑道直不起腰来。
叶承在一旁问道:“晴儿,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叶哥哥,你是何时强奸的四少奶奶啊?真是笑死我了,没想到你还挺有雅兴的呢!”钟晴一边强忍住笑声,一边揶揄道。
叶承轻轻在钟晴脑门弹了一下道:“他么乱写也就算了,你还在这里乱说,信不信我打你?”
钟晴做出一副求饶的架势,但转眼间又继续取消叶承,叶承索性不去理她,自顾自地从人群中向外观瞧。
魏柔一大早被两人拉着挤进人群,到现在也是不明就里,如坠雾里一般,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却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大哥,你来的比我们早,可知道这苏州城中最高的所在市哪里吗?”钟晴突然问道。
赵玄武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钟晴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略加思索回答道:“我前些日子曾路过城东南的玉华塔,那塔足有六层,是我在苏州城内见过的最高的地方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否还有更高的地方我没有去过。”
钟晴神秘的一笑,点点头道:“六层已经足矣,叶哥哥,你先在这里等我。赵大哥,请你带路随我一起走一趟。”
叶承不放心道:“晴儿,你这是又有了什么鬼点子,这时候正是满城风雨的时候,你去玉华塔干什么?”
“我要登塔。”钟晴嫣然一笑,随即拽着赵玄武挤出了人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