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宁扶着绿衣,几乎是一步一挪,回到蔷薇院时,却看到衣着一新的颜烈,正坐在她院子里等她。
颜烈看到颜宁过来,讨好地叫道,“宁儿——”
颜宁撇了嘴,“二哥,你说吧,何事?”
“那个,我去杨家,肯定见不到杨琼英,要不你帮我去问问?”
“我帮你把人约出来,行了吧?”到底是自己亲二哥啊,颜宁决定帮人帮到底。
颜烈高兴地一跳而起,结果,身上被颜宁打到的地方,开始痛起来了,“你刚才为何打我脸?”“哦,刀枪无眼,撞上了!”颜宁看着二哥嘴角那一块乌青,没什么诚意地解释道。
颜宁让虹霓去送信,约杨琼英出来,到醉花楼喝茶。
杨琼英刚拒了颜家的求亲,心中有些不自在。可是虹霓言辞恳切,杨琼英又真的喜欢颜宁说话,答应三日后赴约。
三日后,颜宁出门,颜烈以护送名义,跟在妹妹边上。两人一出府门,就碰上楚谟带着清河和洛河在那等着。
楚谟看到他们,高兴地说,“静思,好巧啊,出来逛街?”
“致远,你在我家门前按了几个探子?”颜烈毫不客气地揭穿了。每次颜宁一出门,就能偶遇这楚世子,这要全是偶遇,信他才有鬼呢。
楚谟功力深厚,被拆穿了,也当听不见。
颜宁这次是坐马车的,楚谟驱马跑到马车边上,隔着车帘低声说,“宁儿,我给我父王去信,让他加紧进京。一定能赶在颜伯父去玉阳关前到京,你别急!”
颜宁掀起车帘丢了个白眼,“谁急啦?”
“我急!呵呵,当然是我急!”楚谟立马说道。
颜烈看他那副样子,忍不住也撇了撇嘴,到底是亲兄妹,这撇嘴表示不屑的神情,一模一样。
三人说笑着到了醉花楼,要了一间隔成两室正对大堂的雅间,刚好颜烈和楚谟一间,颜宁坐在另一间,等杨琼英。
杨琼英到得很快,虹霓下去接了她上来,颜宁与她说了一会儿话后,直言道,“琼英姐姐,我很喜欢你。今日约你出来,有些对不起,因为我二哥有话想与你说。”
杨琼英一听颜烈,有些慌乱。
颜宁哀求道,“琼英姐姐,你看这雅间隔着屏风呢,你放心。我知道你是守礼之人,我二哥就隔着屏风与你说几句话。你若到时不愿听,径直走就是了。不论结果如何,我都真心希望能和姐姐交朋友的。”
杨琼英红了脸,不知推脱好还是听着好,颜宁却是走开了,楚谟早就从另一个门出来,乐得陪颜宁看杂耍。
过了片刻,杨琼英却是红着脸出来,看到颜宁竟然不戴围帽地站在门口,她愣了一下,低声说,“宁儿,我先回家去,你——我——我们下次再一起出来玩。”说着,就跑了下去。
颜宁兴致勃勃冲回雅间,只见颜烈正满脸傻笑,看到她,颜烈高兴的一把拉住颜宁的说,“宁儿,我和她说让她等我两年,她答应了呢。我都说了,我说不是为了她名节,只是觉得她这人很好,我还说你也很喜欢她,还有母亲也喜欢她……”
颜宁听他越说越不知所谓,忍不住一把拍开他的手,“二哥,你傻啦。”
“嘿嘿,我真的傻了。宁儿,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再让母亲去求亲?”
楚谟忍不住泼了冷水,“静思,若是能不定亲,还是先莫定亲吧。”
颜烈瞪大了眼睛。
楚谟不等他发问,低声说道,“圣上让颜伯父和你尽快离京去玉阳关,怕的,就是你们在京,太子势力太大。此时,你们再与杨家结亲,不是害了人家吗?”
颜宁一听,知道楚谟说得有理。
元帝龙体欠安更是多疑,颜家已经是在火上烤着了,何必把杨宏文一家也带进来?
颜烈本来有些不服气,看颜宁也点头了,再听两人跟自己分陈厉害,心里也知道两人说的有道理。
楚谟看他落寞的样子,拿折扇拍了拍他肩膀,“何必这么伤怀呢?不能明着定亲,暗着你去找人家姑娘定个情,还是可以的啊。”
“哎哟”他跳开两步,捂着肩膀叫了起来。
颜宁甩了甩拳头,“姑娘家名节最重,毁人名节是犯律条的。宁儿,走,回家了!”说着,他拉起颜宁的手就出了雅间。
楚谟只觉冤得很。他只是想给未来的大舅哥出点主意啊,居然马屁没拍上,拍到马腿上了?
不过,楚世子反应很快,立即转身追上了颜烈和颜宁。
凭他那伶牙俐齿,颜烈根本不是对手。
楚谟跟颜烈一起,亲自护送颜宁回到颜府,顺便,又到颜烈的院子里,喝了喝茶,跟颜宁聊了会天。
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颜烈去送楚谟离开,颜宁又跑到秦氏院子里,将今日之事嘀嘀咕咕说了。
秦氏听说颜宁竟然安排颜烈和杨琼英私下见面,有些不满,责怪颜宁行事鲁莽,万一害了人家姑娘可怎么办。待听说杨琼英有意时,又觉得高兴。
颜明德与她说过,知道杨家拒亲后,颜烈失魂落魄,行事都和平常不一样了。
夫妻两个心疼儿子,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正担心着,如今听说杨姑娘肯嫁了,那真是千好万好啊。
她高兴地站起来,张罗着又要找王氏去提亲。
颜宁连忙制止了,将自己和楚谟的顾虑说出来。
秦氏不太管朝廷政事,但是生于官宦之家,又嫁入了颜家,这种事她不关心,却还是明白的。
不能立即去提亲,先去和安夫人提一提总可以吧?秦氏不愿意让儿子失望。
颜宁觉得这事可行。
秦氏想起刚才颜宁的话,不由叹了口气,“圣上龙体若不好,唉,你姑母就苦了。我改日递牌子进宫,见见你姑母去。”
颜宁听秦氏忽然提起姑母,心中有些茫然。对世人来说,丧夫丧父总是哀伤。
可是,对皇后来说呢?
对皇子来说呢?
太子哥哥看着储君之位是稳固了,但是,圣上依然牢牢管着朝政。从他将自己父亲和二哥赶去玉阳关,就知道,他这心里,防太子哥哥防得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