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如何?”李璟想了想,还是试探道。
“一夜之间流言四起,贤弟将要造反。”蔡鞗望着李璟,忍不住打趣道。
李璟脸色猛然一变,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佯做惊慌状,说道:“肯定是郓王想置我于死地,该如何是好?”他知道蔡鞗是在试探他。
“贤弟不必担心,官家乃是圣明之君,岂会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所以已经让郓王回家好生读书了。”蔡鞗笑呵呵的说道:“倒是贤弟,几乎是以一介白身掌管十万大军,朝中难免有人非议啊!”蔡鞗说的倒是有道理,虽然李璟是振威军指挥使,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振威军是怎么来的,李璟当官才多长时间,说他以一介白身还真能说的过去。
“朝中除掉我李璟之外,现在还有人能掌握这十万大军,或许童枢密使前来或许可以吧!”李璟脸色恢复了正常,略带一丝得意,说道:“可惜的是枢密使在西军,掌控数十万西军,恐怕也看不上这十万大军吧!”
蔡鞗脸色不好看,扫了周围一眼,说道:“童贯与贤弟不用,十数年之功,童贯数十万大军所耗甚多,西军已经疲惫,童贯即将领军归来。倒是贤弟,白手起家,从振威军到现在的十万大军,贤弟耗费了多少?恐怕多是贤弟自己的钱财。嘿嘿,有些事情贤弟不知道,刚才来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想要养你手下的十万大军,朝廷恐怕有心无力了。”
李璟点了点头,宋朝虽然有钱,但是经过宋徽宗的挥霍,加上官员、西军征战,还有各项岁币,每年开销甚大,禁军和厢军的无能,一方面是因为体制因素,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钱财的因素,没有钱财,如何能保证后勤,如何能练兵,李璟能如此练兵,就是因为自己有钱,梁山、柴家和封桩库的钱财,足以他养起十万大军,而琉璃和肥皂那也是源源不断的钱财,足以支撑他的事业。
“朝廷准备如何处置我的十几万大军?”李璟想了想还是询问道。
“这个?朝廷东南有方腊,北边有田虎。”蔡鞗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以贼妹子这句话来,毕竟当着李璟的面,那些贼寇现在都是李璟部下的兵马,说出来难免有些不高兴。
“以贼灭贼吗?”李璟却是不在意的说道:“倒是一个好计策,只是我的振威军可不是贼寇。”
“贤弟,并不是说你的振威军,而是有些人贼性难改,放之地方,难免会兴风作浪,若是收归朝廷,朝廷也会忌惮一二,索性让这些人为朝廷效命,岂不是一举两得。”蔡鞗宽慰道:“至于贤弟的振威军,谁敢得罪功臣?再说,贤弟文武双全,若仅仅是做一个武将能有什么出息,待立下战功之后,做一清贵文官,这次啊是正途啊!”
“我大军才成军多长时间,朝廷真是看得起我李璟。”李璟摇摇头说道,自己有多少本事李璟自己知道,以前振威军之所以是强军,那是因为自己以三百庄客为骨干,才能勉强成军,现在自己淘汰了老弱,才有今日的青壮,青壮只是青壮,不能成为精锐,朝廷的以贼灭贼实在是太过于明显,那些梁山义军会答应吗?
蔡鞗听了之后默然不语,这个计策是自己父亲说出来,听说朝廷内部也有这样的建议,只是如今放在李璟这里,恐怕有些不爽。毕竟削弱的也是李璟的兵马,出将入相虽然听起来不错,可是李璟回京之后又算什么呢?恐怕京中的文官不会将他放在心上的。
“官家这次让为兄前来,就是请贤弟进京的。至于官家会有什么样的封赏,就算是为兄也猜不到。”蔡鞗微微有些为难的说道。
“官家能让兄长前来,说明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想要马儿跑,又不想马儿吃草,恐怕是不可能的。”李璟摇摇头说道。
“那自然是这样的。”蔡鞗有些尴尬,朝廷这样做的确是有点说不过去,李璟心中有怨气也是很正常的。当下说道:“征讨叛逆这是改变不了的,贤弟勇武,用兵也极为厉害,朝廷现在除掉西军之外,无兵可调,贤弟这只兵马若是放在京师,恐怕会是第二个禁军,想来贤弟也是不愿意的,不知道贤弟心中可有好的去处。”
“好的地方轮不到我,兄长就不要说了。”李璟摇摇头,他走出了大帐,大帐之外,喊杀声震天,但这些只能是样子货,那些刚刚加入振威军的士兵也仅仅才学会了队列,对于军纪、战阵之术,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贤弟,南方虽然不错,但是方腊实力强大,恐怕贤弟前往会损失不少兵将,还不如选北方,去对付田虎如何?三大寇中,方腊最强,田虎次之,王庆最弱。这最弱的在湖广之地,恐怕朝廷不会愿意的,田虎或许可以为之,甚至可以就食当地。”蔡鞗忍不住说道:“汾阳?威胜?晋宁?昭徳?盖州等诸州节度使?”说到最后,蔡鞗都无话可说,这个时候的节度使也仅仅只是领俸禄的官位而已,早就没有前朝末年节度使那样手握权柄了。
“兄长说的连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不就是剿灭田虎吗?小弟答应就是了,但是我需要在半年以后要才能行动。”李璟摇摇头说道:“为朝廷效命没什么,在哪里不都是打仗,但是小弟要成亲了,不然的话,小弟不知道留哪一位在京师,兄长说的对吗?”
“就冲着这一点,为兄也想办法让贤弟做一个实权节度使,剿灭田虎。”蔡鞗俊脸一红,说道:“实话告诉贤弟,那田虎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是他的背后有人,恐怕是辽国,你若手中无权,恐怕是不可能击败他的。”
“若是如此,小弟就多谢兄长了。”李璟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到这里,不就是想要一个实权节度使的吗?蔡鞗这么说,李璟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