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函躺在了自己的手心中,海公公的眉头明显重重地皱了起来,急函的忠心的火漆印为金色,也就是说,这是最高级别的急函,什么话都未说,海公公一个转身,已是疾奔向了殿内。
小太监站在原地,身子依旧有些发抖的模样,生怕海公公入内后会在皇上跟前提及自己,却又是没有资格跟上去,只得是焦急地退开身子,在殿外阶下站着。
海公公的步子虽加急,却是依旧声音轻巧,到了穆天德身旁,戛然停住。
穆天德依旧闭着眼,神态安详不已。
海公公低下眸子,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急函,斟酌了许久,想要开口说话,却是在视线看到穆天德依旧闭目养神时,猛地停下了口,不知此刻开口究竟是适宜还是不适宜。
“说吧。”正在海公公格外犹豫时,穆天德闭着眼,沉稳的声音开了口。
海公公心头一愣,却是很迅速地回过了神:“皇上,边疆……送来了……金色急函。”
一句话,说的有些停顿,却还是将事情说了明白。
“念。”穆天德眼都未睁,手微微抬起招了一招,示意海公公念那急函。
“皇上……这是金色急函……”海公公心头极为清楚,这金色级别的紧急程度。
抬起的手收了回去,穆天德没有再开口。
这下,海公公也是明白了穆天德的意思,未有再犹豫,抬手,便一把撕开了那封急函。
火漆处被猛地撕裂开来,落下了不少的蜡粉碎末。
海公公努力平息下自己心头的不适,展开那函件,视线落在薄纸上,却是愈发觉得自己好似被封喉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良久,穆天德都未听到海公公的声音。
“怎么?多急的事情,竟使得你也念不出来?”穆天德的手轻轻地抬起,敲着椅子的边口,声音依旧显得格外悠闲。
“皇……皇上……”海公公重重地咽了口口水,拿着函件的手明显发着丝颤抖,话语却是怎么都说不下去。
终究,穆天德睁开了眼,第一瞬,却是看向了自己手边红通通的暖炉,轻瞥过眼,才看向了海公公。
海公公的视线依旧落在了那函件上,并未注意到穆天德的动作。
“老海?”穆天德声音沉沉出口,眸子里也是带着了一丝暗光。
“在……老奴在……”猛地一下子被惊回了神,海公公手猛地抖了两下,函件被猛地放下,看向了穆天德。
“朕让你念。”此话一出,海公公明显感觉到穆天德话语里那天子帝王的威严。
“……是……是……”断断续续回了两句是,海公公才重又拿起了函件,视线又一次落在了那字数不多的话上。
“边疆急函,汀元疆土北有野胡人,现今进犯我边疆地域,望求帝王拨兵支援,以尽除进犯之胡人。汀元边疆,副将敬上。”
海公公念得极为规整,也并未有任何磕磕巴巴的地方,只是明显语气里,带了一丝担忧与惊慌。直至最后一个字落下,海公公才好似觉得自己的心头落下了一块,下一瞬,却是在看到穆天德的神色时,本有些落下的心又高高地悬了起来。
穆天德的神色好似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敲着椅子边口的手陡然停了下来,顿在了空中,久久未动。
海公公的头微微垂着,函件依旧拿在手上,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片刻间,穆天德本顿在空中的手猛地束起了两根指头,向着海公公的方向勾了一勾。
海公公反应极快,匆忙将自己手中的函件递到了穆天德的手中。
而后静立在一旁,头深深垂下,久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穆天德的两指夹住了那函件,一个翻手,已是将东西拿到了自己的眼前,眉眼间没有丝毫的波动,便好似并未看到这信件上所写的东西一般。
足足两刻钟的时间之久,海公公站在一旁,几近以为皇上看着这信函出了神时,下一瞬,便听到了穆天德低沉的声音。
“野胡人……”
心头猛地一动,海公公未抬头,却是微微挑起了眸子,想要看一看穆天德的神色。
“好一个野胡人……”便是同一时刻,穆天德嘴边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又一次低沉地开了口。
海公公只觉得自己心头猛地一跳,迅速收回眼,再不敢乱看。
穆天德的笑意愈发地冷了下去,却是低低沉沉,并不停歇。
手中动作猛地一扬,那薄纸信函瞬时间便飘散了下去,正正好落在了穆天德手边的暖炉内,霎时便被燃尽,化成了一堆碎末,再也看不出原先的模样。
海公公头抬都未抬,余光瞥见穆天德的动作,越发觉得心头凉意十足。
“这野胡人果真是会挑时候。”一句话,寒意十足而出。
海公公心头一惊,却是并未听出来皇上的意思。
“知晓我撤了贺潇的大将军之职,便这么快侵犯而来。”穆天德的声音虽说透着寒意,却很是平稳,好似说出口的事和自己并没有关系一般。
海公公丝毫不敢乱动,却也是不敢应声,他知晓,此刻的穆天德才是最为怒意十足的时刻,若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应了不该应的声,怕是自己也会有一段日子不好过。
穆天德视线格外冰凉,看着手边暖炉里那已是丝毫看不见踪迹的函件,终是猛地一下子站起了身子,缓步踱到了床边,看向了宫闱远处的地方。
“传朕旨意,即日起,任太子穆云古担大将军之职,即刻前往边疆,为汀元效力示忠。”
站在窗边,穆天德的话语显得有些缓慢,却是一字一句,字字落入了海公公的心头。
“皇上!这……”海公公的头也是在听到穆天德这句话后猛地抬起,劝阻的话瞬时便要出口,可是头刚抬起,便看到了穆天德背对着自己抬起的一只手。
穆云古作为太子,作为未来的天子,若真去了那边疆,但凡是出了什么意外,无论是谁,怕都是担不起这个责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