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感动在候氏眼底一闪而逝,眉拢惆怅,淡淡的伤感,“如果母妃当年没有助柳如烟,没有要把你与轩儿分开,那想来,轩儿也不至于……我们高家也不会落到封地被收复,王府被封,府中人四下逃散的局面。该说对不起的是母妃!”
候氏说得不错,家和万事兴,当年,凭着高轩与高明的关系,凭着高轩的精明与智慧,就算高明再不甘心皇土中有封地存在,想来他也不会如愿得逞。
此时,再说这些还有用吗?
内心,早原谅候氏!
眼前倒映着那堆黑土,竟有几分美好的情愫,“母妃!待过些时日,我写一封书信,让高分他们护送你去夕宅。你不去夕宅也行,去那里,你可以去夕花宅,三姨娘、四姨娘与我爹在夕花宅。”
候氏抽一下鼻腔,垂下头,“琬琬!母妃很感激你这样安排。但,你住在何处?”
“我啊!”一下泪光闪烁,自沈刘氏心愉高明,自己便是居无定所,遍北执国的跑,“母妃!我生意忙!”
候氏吐出一口长气,咧嘴笑道:“能唤母妃为娘吗?”
于这称呼,头次候氏就提出过,自己也改了口,只是一安排她出铺子竟忘了,知道候氏是在探自己心意,“娘!”
“好!”泪水顺着候氏脸颊滑落,她后道:“琬琬!这么多年,娘狠心到没去看过一次轩儿,你是否愿陪娘去看看他?”
稍稍犹豫,“好!”
晚月很快端了一大碗大枣红糖水进来,一边走一边吹着,屋子里立即就有股红糖水的香气。
温度适宜的大枣红糖水落腹,当即有一股热朝四肢百骸传送,疲惫地闭了下眼睛,“娘!时辰不早,我也困得慌,你回吧!”
候氏站起来,“那你先睡,稍会儿,我让晚月给你准备宵夜去。”
感激地点下头,望着候氏出去闭上双眼。
脚步声远去,虽说身体还空乏,但惦记高远如何慢慢下了床。
小雨已停,屋檐水仍是滴嗒,来到高远的房间,就见高分与习屏守在屋内。
他两人正待说话,她抬手制手了他们,疾步来到床前。
帐内,高远双目紧闭,仍是盖着几床被子,但他脸上覆的冰霜已然融化,只是,脸色煞白犹如白纸。
伸指在他鼻端处探去,气息强些,且均匀,松一口气。
轻掀被子,干爽的雪白中衣映入眼睑,心里一阵的欣慰。
来到一把椅子前坐下,压低声音道:“看来情况还好。”
高分与习屏点下头,高分撂了袍子朝地跪去,习屏后跟着跪下,惊吓了花静琬,“你俩人这是干什么?”
“少夫人!卑职等人当初鬼迷心窍,请少夫人责罚。”
“起来起来!都说了不怪!”扶起高分与习屏,蹙着眉,“你等肯定是怪我不把老王妃留在身边,但你等不知道,这是京城,我把老王妃留在我身边只会让她处在危险之中,之所以安排她另觅住所……”
说到这,叹了声气,“当年,我落到凄惨的地步回娘家,虽我不说,但我爹娘心里总是明白的。于我爹娘我还是了解的,我爹不会说什么,但我娘口水话多,住在一起,我担心她说话会无意的伤着老王妃,也担心老王妃受不了会出什么事,这是我当初的考虑,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考虑,我觉得当初的决定伤了老王妃,你伤了你们……
因此,我刚决定了,待情况好些,我就写封书信给你们,让你们护送老王妃一块去夕宅,夕宅若是住着不习惯,就让来朝护送你们去夕花宅。夕花宅住着黄老夫人与章老夫人。王府已不存在,但原所有护卫都有事干,又得辛苦你们。”
“谢王妃!”高分与习屏互视一眼,感恩流涕再跪。
冷风嗖嗖,茂密的植物在冷风中颤抖呻吟。
绿萝宅
浑身湿淋淋的高轩如箭一般飞袭来到正厅前,一人闯入他眼中。
昏黄的灯笼光芒下,那人怀抱精美钢刀,靠壁懒懒而站,若不是他突兀出现,那人还在百般无聊的静听雨滴声。
收住脚步,一手背在后,傲视着那人。
再是被幽禁,他还是王爷,没人敢不敬,一身功绩与武功,更是有目空一切的资本。
那人脸色剧变,疾步迎来,愤然张了张嘴,后拱手道:“王爷!你可是私自出去了一天一夜。”
“怎么?圣上有话吗?”大步越过那人,高轩向正厅走去。
那人追着,“这事,怎敢禀报圣上!”
“知道就好!”高轩迈步入门,脱下大衫甩给那人,来到几前坐下,一脸威严瞪着那人,“古汉!本王不是无缘无故出去。”
古汉抱着湿得能滴水的大衫,小心卑微地上前一步,“那,为什么出去?”
静瞪着古汉几秒,高轩眸光低垂持壶倒茶。
史宴精于用毒,每一种都是剧毒……
抬眸时,心中已有计较,“史宴自莺柳湖逃脱后,再一次在‘清风宅’储藏室逃脱,速去禀报圣上,京城内外得加紧搜查,再有,给搜捕的侍卫带话,几层布打湿蒙住口鼻可能防毒气。遇史宴小心,他是使毒的高手,擅长布毒阵。”
原来高轩是为史宴出宅,心中敬佩,古汉拱手道:“卑职这就去禀报圣上!”
向古汉挥了挥手,把茶盏凑到唇边,高轩想:那史宴逃去什么地方?也不知弟弟毒可解了?
快速换了身衣袍,大步出门。
他得去趟茶弯铺,让于风去寻鬼七,让鬼七亲自去看看弟弟怎么样了?另外,史宴两次在手中逃脱,是个极其厉害的危险人物,他还要于风带些话给鬼七。
。。。。
清晨过来,高远还昏迷着未醒,但情况稳定,花静琬便又用温开水化了剩余的天生果的粉末给高远喂下。
静观高远情况一炷香的功夫,支走高分等人,又在腕部割开一道口子,把涌出的鲜血喂给高远。
午时,高分带着鬼七进来,鬼七着便服,他施礼后着急地望向床上的高远。
细观察一番,又给高远号了脉,这才放下心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