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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窗户突然被寒风吹开,几许雪花飞舞着飘进,寒气在屋内肆虐。
花静琬芳心一颤,看看窗外,一步一步向床榻走去。
老天!这屋应该是空的……
来到床榻前,伸手轻掀罗帐,当即倒抽一口冷气。
床榻上,如她所想,躺着一身大红喜服的高山。
高山横斜躺床榻,还穿着喜服,可见是醉后被人匆匆扶到这里。
心头再惊,稍后,身子摇摇欲坠。
既然能来到飞云居,自是联想到不可能发生的事。眼下得到证实,她眼前全黑,浑身冰冷。
尖叫一声,奋力飞袭出门。
一闪消失在大雪中,她向出府的方向奔去。
大雪中的巍巍王府,好大,好大。恨不得会飞,一眨眼就能出府。
来到翠柳巷5号,就见那两扇门上贴着大红色的醒目‘喜’字。
一路奔袭到这儿,心中的怒火已灭,整个人浑浑噩噩。
伸手推推门,门被从内闩上。
抬头看看天,凄凉一笑,此时到来,只怕一切都晚了。
深呼出一口气,还是不相信,提力机械地跃起越墙进去。
院中雪压枝头,地下铺着厚厚积雪。而小径铺着红地毯。那地毯在雪中特别醒目,一直延伸到喜房门前,柳如烟喜欢的茉莉花香飘忽在空气中。
红与白相映,美得惊心夺目,却又是那么的阴森可怖。
这宅院仿似一座坟墓,是埋葬她与高轩爱情的坟墓。
下人房的门被缓缓拉开,身穿棉袄,腰系红带的小叶手拿盏灯,眸光幽闪,静静地注视着她。
小叶那表情……
麻木的心被狠狠划过一道刀口,血流不止。
移开僵化的视线,一步一拖向那还亮着红烛的喜房走去。
颤颤巍巍推开门,暖暖的气息掺杂着茉莉花香扑鼻而来,红烛忽跳动,暗了一下,光亮便恢复。
迈过门槛,很快找到床榻的位置。
大红色的锦缎罗帐垂下,严严实实掩住里面的情况。
来到床榻前,罗帐被轻轻从内掀开一角。
透那掀开的缝,她看清,大红色簇拥着的柳如烟身着雪白中衣,衣领大敞,酥*胸半露,那双闪烁着得逞光芒的双眸与她对视。
尽管能瞧见床榻上卧着一个男子,仍是不甘心,伸手猛然掀开罗帐。
大红色的软床榻上,高轩闭着双目,下眼睑有两道弯弯的淡弧,他睡得很香,簇花锦被半盖住他。
高轩!今日竟然是他要娶柳如烟,而且还瞒得那般的好,配合得滴水不漏,竟让世人都以为是高山要娶柳如烟。
他不知她今生与柳如烟水火不容吗?他不知道夫妻之间不能这样欺骗对方吗?
气血翻涌,喉头漫上一缕腥甜。
柳如烟扶扶凌乱的秀发,“既然你瞧见了,明日我也不用藏着掩着啦!”
这话的意思是柳如烟明日要光明正大入府吗?
她举手能杀了她,她这不是找死吗?一缕杀气划过眼底,僵硬的右手内敛收紧。
柳如烟微微勾红艳嘴唇,“你知道姨母为何要这样做吗?”
众所周知,候氏喜欢柳如烟,这用得说吗?
柳如烟的目光落到花静琬平平坦坦的小腹,悠悠然然地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成亲大半年了,未给高家生下一儿半女,你觉得,作为婆婆,会不在意吗?”
身子一软,目光垂落,盯着自己的小腹。
自己与高轩成亲未满一年,三几年没生育都正常,何况只有大半年,大半年未有喜,就能说明自己不会生育吗?
“婆婆做了好多的小衣,她曾经给我说过,如果你能为她生下个大胖孙子,她会不计前嫌,疼你爱护你一辈子。当然,我也不可能嫁给高轩。”
够了够了!候氏那阴险的恶妇……
高轩!我与你恩断情绝!
哧一声微响,大红喜账被撕下一半,花静琬愤然转向出门。
。。。。。
茫无目的奔出府,竟不知觉来到南城门。向南,是高远离开的方向。
一跃上墙头,遥遥望向雪中远方。
寒风肆虐,呼啸耳畔,大雪中,天地一色,苍白一片,不见苍翠,不见山峦,视线模糊不清。可在她的眼中,有一抹骑马远走的身影。
高远远走征战,他仿佛带走了她的幸福,一夜之间,丈夫背叛,仇人成姐妹……
高轩为什么要骗她?他可以有三妻四妾,可他为什么要娶柳如烟?
“高远!我不应该回来!”
嘶喊声回荡在这方天空,嘴里飙出一股血箭,扶墙喘上几口气,任泪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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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惊动守城的兵士。
世子妃劝不下来,快成雪人啦!
什长吓得浑身颤抖,亲自往王府方向跑去。
午时,冬儿与来仪一头汗水跑上墙头。
她伫立雪中,头上肩上堆着厚厚的雪,斗篷已经不能随风飘起。
这还活着吗?冬儿双手捂嘴,哭喊一声,“少夫人!”
来仪泪光闪烁,慢慢走上前,试着道:“少夫人!你别生气,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只怕公子也是身不由已,他,他现在在祠堂跪着……”
花静琬倏地转过身,身上的雪花便随风飞舞。
她一双俏目血红,双手捏得骨骼生响,“他迫不得已,迫不得就能瞒着我娶柳如烟吗?”
娶柳如烟?这事也太让人震惊了。
冬儿与来仪一怔之后倒抽一口冷气。
稍后,来仪屈膝跪地,哭道:“少夫人!小人实则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但,但公子此时在祠堂跪着是千真万确。小人劝不起他,也只有少夫人能劝他啦!”
冬儿抽泣两声,上前搂住花静琬,只把脸向她身上贴去,哭笑道:“少夫人!即便那贱人嫁给公子,可少夫人还是世子妃,还是王府大管事,管着她呢!咱不怕,咱回去就收拾她。二公子也不会同意那贱人嫁给大公子,等他回来,等他回来,他一定会替少夫人讨回公道。”
高远一提,身子一软,反抱住冬儿,失声痛哭,“冬儿!高轩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
这问题冬儿回答不出来,大急之下怕劝不回花静琬,咧嘴大哭道:“少夫人!奴找了你一早上,听说你在这儿,就急忙赶了来,你若是有个什么事,奴也不活了。奴活不下去啦!你若有个什么事,不正如那贱人的意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