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做糖人的小倌道,“好勒,姑娘稍等。”
可是聂星剑却对妹妹要把自己做成糖人颇有微词,但是又被妹妹那一脸憨态可掬的笑给生生把话压了下去。
可是聂庄主把聂星剑已经伸出去的钱拦了回来,自己丢出银子,“不用找了,买两个糖人,给他们俩一人一份。”
那小倌立刻眉开眼笑,手下一刻不停的动起来,像玩杂技般,两个小人渐渐成型,赫然便是这两个可爱的小娃。
聂星剑心道,爹爹真是有钱,看来自己也得搞些发家致富的名堂了。
来年再像爹爹这般,在妹妹面前丢银子耍帅!
糖人很快就被做好了,聂星翎抢先拿过,然后递过其中一支,“星翎孝敬哥哥的。”
聂星剑……
这明明是爹爹买的,这么快就被她拿来借花献佛了?但是手却很迫不及待的接了过来。
聂星翎咬了一口火红的糖人,然后看向自家哥哥,“啊!哥哥你?”
聂星剑七窍流血,整个人不住的颤抖,嘴里大喊着“星翎!”
聂星翎又看向爹爹,发现他的腹部插着一把长剑,鲜血不断的喷涌而出。
聂星翎大惊失色,手中的糖人在这时变成一只血红的手,狰狞可怖,她一下子丢开。不断的大叫,却发现整条街都变成了血红色,卖糖人的那个小倌张牙舞爪的拿着把菜刀像她砍来。
惊醒,聂星翎擦了擦冷汗,还好只是个梦。
外面有些吵闹,还有人不断的拍打着她的门。披上外衣她便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血人,她惊呼出声,但很快认出那是她的贴身丫鬟。
将她扶进来,不断的找着伤药,那丫鬟看着自家小姐的举动,心中一阵暖意。
几乎是抽泣着拉住聂星翎的手,“小姐不要再找了,奴婢已经没救了,用再多的好药都是徒劳,这辈子能遇到小姐这样的主子真是太好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一擦,竟全是血,忙愕然道,“小姐快跑,少爷他发疯了,不仅杀了老爷和夫人,现在正在屠杀整个聂家庄!”
聂星翎睁大双眼,“你说什么?哥哥他?这不可能?”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少爷他已经被那把邪剑所控制住了!”
聂星翎狼狈的奔出来,却差点栽倒在一具尸体上。
聂家庄——已经变成了一个血涂的地狱。
她哭着跑到父母的房里,却根本没有找到他们的人,最后在一个小厅里找到紧紧相拥的他们。
那是她第一次见父母拥抱在一起,也是最后一次。
眉眼紧闭,鲜血染红了他们身下的地面。
聂星翎尖叫起来,大声痛哭。
母亲曾对她说,“若实在忍不住了,便哭。苦累了,就笑一会儿,然后再继续哭。”
可是母亲也说,“星翎有这天下最厉害的哥哥,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星翎的哥哥不会让小星翎哭泣的。”
可是,现在又是谁,让她哭得这样惨?
迷蒙的血色中,那人执着血色的长剑,不断挥洒着鲜红的液体。
血雾散去,眼前画面一转。
南笙从未想到聂家庄的灭亡竟是这样的残酷,这样鲜血淋漓的事实对当时的聂星翎来说,不免太过残忍。
聂星翎被含悲阁阁主收养,但是她性情大变,完全不复曾今的纯真。
直到一个耀眼的少年闯入她的世界,仿佛漆黑的屋子投进了几丝光芒。那个行事不羁的少年赫然便是昇璟,他是光,也是温暖的毒药,让聂星翎时刻想到自己的黑暗。
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直到机缘巧合,她成了那根葬剑山庄覆灭的导火索,而他也终于沦为和她一样的人。
几乎扭曲的感情,几近变态的爱,将近折磨的道路。
而两人,不知道是渐行渐近,还是渐行渐远……
梦醒,南笙艰难的睁开眼,刺眼的光芒顿时让眼睛生疼。南笙连忙抬手去盖眼睛,却早有人先她一步。
眼皮早已闭上,那冰凉的触感让人一激,眼睫微微一颤。在那人掌心划过一个弧度,挠的痒痒的。
不是这些天几乎天天都能闻到的檀香味,而是无色无味的。如果要说真有什么味道,那便是淡淡的青草味,淡淡的花香味,淡淡的清晨露水的味道,如此的清澈又好闻。
一如这人,让南笙完全生不出讨厌和反感的情绪来。
自然也伸不出双手去推开那只冰冰凉凉的手。
就这样静默半刻,感觉时间差不多了,那人的手指分开,稍稍透出点光亮,让南笙适应着光线,过了一会儿就完全撤离了手。
南笙突然还觉得有点舍不得。
睁开眼,一个好看的过分的脸离自己极近,南笙一愣,好熟悉的脸。
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龙云生吗?
她的头发全被剪了个干净,此刻光溜溜的,在阳光下泛着光。
云生道,“这个就是我弟媳?长得还不错!”
南笙……
什么情况!!!
但是她被夸好看了耶!
云生的目光是看着旁边的一人的,那人一袭白衣,静默的站在云生旁边,仔细看去,会觉得他们长得有些相像。
他的手放在云生的椅靠上,南笙这才注意到云生是坐在轮椅上的,她似乎行动不便。
那一袭白衣的男子冷冽的声音道,“云生别瞎说,你弟媳怎么可能会是这么蠢的人。她不过是我路过,觉得有点可怜就顺手捡回来了而已。”
南笙……
她似乎被嫌弃了!
而云生却没管那傲娇的小子,笑眯眯的问着南笙,“你叫什么名字?”
“沐南笙。”
“好名字,和本宫……”她顿了一下,才想起公主云生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是自由的,而不是那被囚的金丝雀。她笑得更开,“和我名字里的字谐音呢,真是有缘,今日小玄子将你带来,我着急想看你,竟然坐了起来。小南笙真是我的福星呢!”
南笙有些蒙逼,但又不好意思问,便看向站着的那个人。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露骨,云生神秘一笑,叫道,“小柘子!”
“怎么了,怎么了,是哪儿又不舒服了吗?”一人匆匆忙忙赶进来,赫然便是那曾今对南笙凶巴巴的鬼医,此刻手忙脚乱的在云生身上探来探去,掀掀眼皮,切切脉,云生被他的大惊小怪弄得很是无语。
但却没有出声阻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