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老了啊,数百年未见,连凌小子都认不得老夫了。”葛老不急不缓地走进亭台,双眸微抬地望了眼头发花白的老人,叹息道。
他的话语看似哀伤,但是面容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双眸温润如玉,不见点滴哀伤之情。
“国师大人!”风凌闻言,顿时愣在那里,满脸不敢相信地打量着眼前身形佝偻的老人。
如果不是葛老开口,他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个看起来慈祥的老人,与当年威震天下的国师联系起来。
风凌打量着葛老,从对方苍老的面容上,依稀还能看到过去的影子。
他愣了片刻,顿时反应过来,双眸含泪地跪倒在地,叩首道:“学生风凌叩见国师大人。”
“起来吧,大风帝国都已经没了,哪还有什么国师。我如今不过是没用的糟老头子罢了。”葛老面容微沉,摇头叹息一声。
他轻挥衣袖,凭空生出一道清风,将风凌扶了起来。
风凌抹了把眼泪,满脸的激动之色,高声道:“只要您在,大风就没有亡。
早些年,学生听闻您还在世,就派遣了许多手下寻找,可是一直没有踪迹。之前学生在长安感受到您的气息,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
“唉,我老了,已经无心争霸天下。这天下,终究还是他们年轻人的。”葛老瞥了眼风凌身后的风禅,摇了摇头轻声叹息。
风凌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他赶忙低垂着脑袋,侧首瞪了风禅一眼,喝道:“你这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见了葛老怎么连个招呼都没有。”
风禅闻言,这才回过神来。
他小心地望着葛老,恭敬地双膝跪地,叩首拜道:“大风皇室第八十六代孙风禅,见过国师大人。”
“嗯,年纪轻轻就已经成就传奇,这份资质不错。”葛老双眸闪烁着紫色的雷芒,打量了风凌一眼,点头赞赏道。
不过二十多岁,就已经成就传奇,虽然与公爵府里的那个小变态没法比,但是在大风帝国的历史上,也算得上一代天骄级别的天才。
“国师谬赞了,禅儿虽有微薄成就,但还差了太多。不过若是有幸得到国师的指导,说不得还能上个台面。”风凌满脸的笑容,双眸带着几分期待地望着葛老,恭敬道。
葛老面容不变,微微摇了摇头,沉声道:“老夫这次前来,只是看在大帝的情分上,想要提醒你们一句。这次不论你们为什么而来,到时候只要看着就行。记住,那个小鬼不简单,比你们想的更加可怕!”
葛老说完,不理两人微变的神色,脚下闪过一道细微的紫色雷光,整个人瞬间从凉亭下消失。
“爷爷。”风禅面容平静无波,从地上站起身来,望着脸色微沉的风凌,低声道。
“见机行事吧。”风凌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小半个时辰后,公爵府门前的广场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奢华马车,一眼望去足有上百之多。
如此喧闹的景象,在长安城数千年的历史历史上,都是极其少见。
不时有来自于瓦洛兰各地的城邦使者,或面容恭敬,或满脸倨傲,或带着淡淡的笑容,相继走进公爵府。
在公爵府外不远处的街道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这种景象,当真是从未见过。”有身形佝偻的老人拄着拐杖,望着公爵府门前的盛况,感慨道。
“怕是只有当年帝国鼎盛之时,才有这种百邦来贺的景象吧?”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人,失神地望着公爵府,感叹道。
“你们说,大公爵是不是真的成就半神了?”有人神神秘秘,脸上带着几分不敢相信,低声道。
他话音落下,周边顿时静了下来。
众人不约而同与他隔了一段距离,似是怕被人以为与他相识。
那人看到周围众人的表现,顿时面容难看的如同猪肝。他深吸了口气,低垂着脑袋从人群中消失。
“呸,也不想想,瓦洛兰日报有出错的时候。他们都说大公成就了半神境界,那定然是不会有错。”待那人离去,一位衣着华丽的青年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冷笑道。
“是啊,瓦洛兰日报数百年来,可是从未出错。他们都说大公已经成就半神,那定然不会有错。”
“真是一个蠢货,大公如果不是成就半神,这些其他城邦的使者,难道是来看热闹不成。”
青年话音落下,众人纷纷附和起来,仿佛唯有这样才能显示自己的聪明。
“说不得,大公真的获得了大帝的传承,否则十九岁的半神,实在是难以想象啊。”
“如果真是大帝显灵,咱们东土可就有希望了,呜呜。”有人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可不是如此,听说咱们大公,可是比那什么瓦洛兰最杰出的天才战神阿瑞斯,还要更早成就半神。说不定,大公以后还能成就神邸呐”
街道不远处,一辆刻有奇特徽章的马车,从远方驶来,向着公爵府的方向前进。
那徽章,下方是一本奇特的黑**法书,上方则是一间淡紫色的宫殿。在宫殿的前方,有着三颗奇特的蓝色水晶。
其标志,正是战争学院的徽章。
当马车途径此地,蓦然从中发出一声冷哼,让周边众人如遭雷击,一个个神情恍惚的立在那里,好似没了魂魄一样。
“克拉克学长何必与这些贱民一般见识,岂不是平白弱了自己的身份。”一道娇美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隐隐带着银铃般的笑声。
“哼,珍妮特学妹这话可不对,伟大的战争阿瑞斯岂是这些贱民能够亵渎。如果不是我们此行另有任务,我定要让他们明白战神的伟大。”雄厚的男声响起,透着满满的抱怨与不满。
“唉,这小小的长安城,哪有什么值得我们前来的地方。区区一个六阶半神,不过是只大些的蝼蚁。皮修斯学长就是太过小心,也不想想现在的东土,还能剩下什么。”珍妮特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
“是啊,当年如果不是我们战争学院格外开恩,瓦洛兰早就没有这些低贱的东土人了。依我看啊,皮修斯学长根本就是不想让我们听圣者们的讲座,所以才会故意如此。”克拉克面容狰狞可怖,恼怒的锤了一拳座椅,咬牙切齿地恨恨说道。
珍妮特闻言,沉默了下来,显然是知道两人之间的矛盾。
马车中渐渐陷入了沉默,在寂静中向公爵府而去。
公爵府,尚华殿。
晚宴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尚华殿中的氛围却已经显得热闹非凡。
那些来自各城邦或者其他势力的使者们三三两两,与自己相识的人聚在一起,谈论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彼此不时还心照不宣的互相试探,想要打探对方的目的。
在尚华殿一角,有两人各自端着一杯晶莹剔透的葡萄酒,彼此交谈。
“这可真是瓦洛兰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会,上一次如此多城邦聚会,好像还是德玛西亚皇子的诞辰。”一位看起来雍容华贵,身着淡紫色长裙的美人轻抿一口酒水,娇艳的面容上浮起两抹绯红,感慨道。
“艾尔莎夫人可说错了,这次的宴会比之那次更加热闹。”一位面容儒雅的中年人,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望着其中荡漾的血红葡萄酒,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轻笑道。
“哦,比之上一次更加热闹,这怎么可能。那一次的宴会,可是汇聚了瓦洛兰半数的势力。”艾尔莎黛眉微皱,嘤咛一声娇呼道。
“诺克萨斯与战争学院的使者,也已经赶到了长安!”中年人抿了口酒水,脸上笑容不变,双眸紧眯地望着宫殿大门处,轻笑道。
“什么,诺克萨斯与战争学院!”艾尔莎玉手遮掩樱唇,双眸大睁地望着中年人,忍不住惊呼道。
战争学院也就罢了,毕竟距离那场浩大的战争已经过去八百年。诺克萨斯可就不一样了,毕竟两方现在还处于战争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诺克萨斯的使者前来,事情就显得非同寻常了。
“诺克萨斯的人,来了!”中年人抿了口酒水,双眸紧盯着大殿的大门,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轻声道。
艾尔莎闻言,赶忙转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