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不愿意嫁卫长青,那你愿意嫁给他吗?”
秦沇看向秦娥,秦娥回望着他,“我愿意。”
“为什么?”
“因为他是这世上,除了母亲唯一肯对我舍命相护的人。”
秦沇皱眉道:“男人会变的!”
秦娥忽的笑了起来,“就像您一样吗?”
秦沇涨红了脸,“放肆!”
秦娥并不害怕,平静道:“以后怎样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给麒麟门写了一个手谕,若日后他负心于我,麒麟门除他而后快。所以我想他应该不敢辜负我吧。”
秦沇再一次震惊的合不拢嘴,喃喃道:“你们,你们真是......”太过震惊,甚至忘了训斥两人私相授受。
良久秦沇站起身,似乎用尽全身力气道:“既如此,以后你好自为之。”
秦沇摇摇摆摆的走了,秦娥站在原地怔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想到,父亲这是答应了吧。
第二天中午,何夫人满脸喜色的来了,带着孟景柯的庚帖,当然这件事只有秦沇知道。秦沇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烫金红帖,想着孟景柯跟他的谈话。
“我和秦大小姐情投意合,非她不娶,希望秦大人能够割爱将她嫁给我。”
“我得到消息,闵氏给孟景轶求娶秦大小姐,秦大人可知道我这个二弟是什么样的人吗?”
秦沇想起那个答案,心头便一突。
“他是个痴儿。”
“十几年来,闵氏死死把守着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外人都以为他身体不好,却不知其实他生下来就先天不足,智力仅如三岁的孩童。”
“秦大人,这样您还愿意把女儿嫁过去吗?”
秦沇深吸一口气,额上隐有青筋露出。
静安侯府欺人太甚,闵氏欺人太甚!
可是就这样移花接木......
何夫人一直紧紧盯着他的神色,笑道:“大哥,庚帖就在这里。”
秦沇目光一跳,尴尬的笑了下,有些犹豫的从桌上捡起帖子,轻轻打开来。
里面是孟景柯亲笔写的生辰八字。
麒麟门的督主,皇上身边的红人,官居正三品,前途无量……是个真正的人物。
而且细细论来,他才是静安侯府未来的主子。
无论是出身还是背景,都是他们高攀了。
就是麒麟门的背景太不正派。
但若不是这样,他又怎敢跟静安侯夫人耍手段!
秦沇又想起昨日的见面,孟景柯仪表堂堂,进退有度。明明二十出头,但那般气度,卫长青站在他跟前就像个孩子。
“秦大人不用顾虑,我七岁离家,十几年来全靠自己走到今天的位置,静安侯府奈何不了我。出此下策,是想少些波折。定下婚事之后,我会请我的外祖母李老太君帮我张罗婚事,您尽可放心。”
听话听音,秦沇毕竟在官场浸淫几十年,他一听就知道传言是真的——静安侯和大儿子感情不和。他心里也明白了,孟景柯是想借机占了口舌的便利,避免静安侯和静安侯夫人在他的婚事上从中作梗。
自己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我理解你的苦衷,可手段太不光彩了。”
他又是怎么说的?
秦沇想起孟景柯对自己淡淡的笑道:“对付卑鄙的人,我认为可以不拘小节。”
秦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是小节吗?这可是名节大事呀!
何夫人心里暗自着急,额头上渗出汗来。
“大哥?”
秦沇看她一眼,又想了想,慢吞吞从袖子里掏出秦娥的帖子。
何夫人迫不及待的伸手接过,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反复确认无误,这才长舒一口气,把庚帖妥当的贴身收好,笑道:“恭喜大哥喜得嘉婿!”
秦沇心里却不轻松,他接下了这个帖子,便把静安侯府得罪透了!
“辛苦弟妹了。”秦沇的目光带着深意。
何夫人看懂了,装作不懂的笑道:“看着他们佳偶天成,我心里只有高兴,不觉辛苦。”起身道:“我还要去送庚帖,老夫人那里我就不过去了。”
秦沇点点头,送她出门,何夫人见他神色不安,想了想道:“大哥,恕我多一句嘴,这是件好事,您不也是这样想才答应下来了吗?”
“弟妹接下这事,没想过后果?”
何夫人微微一笑,“我相信孟大人。”
秦沇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向右一拐消失在墙后,叹了口气,心道难道自己真是老了,竟连一个妇人都不如了?
秦沇也没去见老夫人,只派人去传话,老夫人听说已经交换了庚帖,婚事已定,喜上眉梢,原本对他不用自己张罗的那一点小小的抱怨也消失不见,也没有再去多想为何何夫人没有来见她。心里只高高兴兴的想着两万两银子的好处,想着秦家未来的风光。
秦娥订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满府。二嬷又惊又怒,“他们,他们怎敢这样!”
秦娥拉住要去理论的二嬷,“木已成舟,二嬷还去争这些干什么?”
二嬷大哭道:“您可是和卫公子有婚约的,他们怎敢说换就换!那个二公子是个病痨,您嫁去做什么哟!夫人泉下有知,心都要碎了!秦家、秦家欺人太甚,不行,老奴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给您讨个说法。”
“你要干嘛去?”
“去找老太君!秦家不给您活路,我去找李老太君做主,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秦娥十分为难,她得到了孟景柯的消息,她已经和孟景柯交换了庚帖,自己的庚帖已经在孟景柯手里了。只是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大家都当和她定亲的是孟景轶,那就让他们这么想去吧。反正到最后她进的也不是静安侯府的门——孟景柯是不回静安侯府的!
秦娥劝道:“嬷嬷别这样,这是家务事,老太君就是想管也管不着,你这样去不是给她老人家添堵吗?”
“那就这样算啦?”
“你放心,这事我心里有数,绝不会吃亏。只是眼下还不能多说,你就稍安勿躁,等信儿吧。”
二嬷惊疑不定,但也没有他法,一时难过不能自已,病倒了。秦娥心疼不已,又怕说出来坏了大事,只好不停宽慰她。
方氏得到消息,差点惊掉下巴。她整日忙着安胎,不曾想一个不查,府里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