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四只开悟但未变身的青魅狐轻盈的跃过玄阳殿正殿前的火云石铺成的数十丈石阶,向翠云峡谷口处飞奔而去。那里是整个族地的正中心,圣殿广场便位于那一处。
一只最的青魅狐在后面气喘呼道:“等等我,青可,我跑不动了。”
众狐停下,等到那魅狐赶上来。青可道:“族中大比,你这么弱的狐狸去凑什么热闹?”
“我可不弱,玉翎就过我很强大的。哪像你,本已化形,非要以原形见人。”青魅狐步瑶不服气道。
青可对自己不愿化身示人之事不置可否,但任谁都能想明白,今日若是没有任何机会被选中,至少可以原形之身站到最前方长长见识。她不屑道:“她那是安慰你,她就是同情心泛滥罢了,你还真是当真了。”
“昨夜我去见玉翎,她告诉我,测试关很好过的,让我不用担心。”步瑶想着玉翎的三定什么的,居然有些想不起了,心中一急便向赤羽宫跑去。
步瑶的记忆力不太好这是青魅狐们都知道的事。她的忽然离去令众狐不明所以,便各自转头向广场走去。向来早起晚睡的青魅狐们发现,十里之外的广场上居然一个影子都没有。于是,边走边聊起来。
“你们,步瑶那个骚狐狸,为什么非要参加测试?”青可问道。
“我看啊,她是怕我们抛下她太远。没看到嘛,连这么一段都不放手。”扶香道。
“或许她只是怕孤单吧。”一只叫顾念的青魅狐道。
“我们从步瑶的身上看到了青魅狐的未来,很是令人忧心呢。女狐比男狐强,女狐还要靠着凤族,这不是没落是什么?她可真是拉低了青魅狐族群的整体实力呢。”青可怪声怪气道。
“步瑶的哥哥那次遇到魅蛊,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无法彻底医治,一家人就只能依靠步瑶,这些年多亏了凤玉翎的接济。那凤丫头也不容易,虽靠赤羽宫主和凤清寒的关照得来的灵石比我们三个赚的都要多,但也不够她满世界的接济人啊,据上次的任务一块灵石都没拿到。也难怪她和步瑶同病相怜,两人都那么弱。”顾念道。
“咱们殿主有句话的不错,自助之人,天必助之。依我看顾念你也太软了。心硬一些,你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顾念一叹道:“我们青魅狐一族虽也是天狐一族,但毕竟非谪系血脉。若是连我们都不能团结,那岂不是更加令亲者痛、仇者快?往大处着眼,青魅狐与凤族同是圣殿一份子,在内部我们不团结也便不能一致对外。你们呢?”
二狐无语却心情各异,默默的向广场的高台下走去。她们都无法变身,所以要找个视野最好的地方,即便不能通过测试,也算开了眼界。
“咦——骆殿主,那是青魅狐吗?”
骆璇玑一怔,发现这上仙怎么和云瑶一样,大清早便在身后吓人。心中疑惑却还是正色道:“正是,这么早,素瑶仙子便起床了?”
“师父有言,修行有节制,乐见天光时。你不觉得这天光初现之时起床精神更佳吗?”
“这倒没觉得,只因今日要大比,所以起的早了些。”骆璇玑在心中搜寻云瑶的影子,但却一无所获暗道,我真是胡思乱想,云瑶哪里有仙境师尊,连高境界的朋友都没有。
“素瑶想请教骆殿主,若以一字概括宗门管理之术,那是什么字?”
璇玑眉头一皱,想了半刻道:“只是一个放字,将一切下放,各负其责;具体事宜,抓大放;择其贤者,放之由之;要做到真正的放下,方可高瞻远瞩。素瑶仙子以为何字为佳?”
“当字,能者、当信之;贤者、当让之;亲我者、当迎之;犯我者、当诛之。天下无宗门之分,无派系之论,盛世时,当为人杰,筑万古之功;乱世时,当为枭雄,创不世基业。当然,这是师父的,也是我瑶山存世之宗旨。”
“尊师高论,璇玑不知这无宗门之分,亲者何来?无派系之论,因何来犯?”璇玑不解道。
“亲我者,以理念论,当如颢天域之精灵一族,各族之大融合乃大势所趋,理念同源,所以为亲者。但精灵又执迷于商途,于修行界不思进取,为修行界所不耻。所以师父以为,但凡一人或一族,精力固然有限,有能力为之便可,精灵擅商,便由其为之,没什么好抱怨的。
鬼界令各族弃之,此为种族歧视,与瑶山理念有冲突,所以瑶山在这个问题上会站在颢天域其它各族的对立面来考虑问题。故有无派系之论,即便仙界百族入侵又何妨?瑶山只信一个当字。
师父还诸事皆有解,何以解之?这正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起因是圣殿那名弟子。虽身处外门,却有高论。天狐虽弱,但于颢天域百族之中,却排名首列。天狐虽强,但于虚妄境之中,却排名最弱,仅能与这阳极山的天涯海角为伴。
所以,屠堂师弟有言,若救人间,必先救狐族。彼时狐族虽强,但不凌人;今时狐族虽弱,但仍强势问天心,偏安一隅而存活于世。不知骆殿主以为屠堂所言如何?”
这哪里是屠堂的高论,是自己随口胡罢了。为了收些实力强些的弟子,她真是舍了脸面,将不入流法子用了个遍,假话、大话、空话了个遍。
这翻言论如一轮重锤,令骆璇玑瞬间无比清醒。面现愧色道:“屠堂虽为弟子,却有此高论。我不如素瑶仙子的见识,也不如令师尊之慧眼。屠堂能有此机缘是他的造化,天狐有屠堂乃族中之幸,待修成归来,我必当让贤。”虽这般着,但内心疑惑,外门有这样的弟子,为何外门的执事长老未曾禀报?此事定要严查。看来,自己放手给安若掌管圣殿之权的确是欠缺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