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宗,一城界。
申公豹,体型偏瘦、长发蓬乱、胡须稀疏,看起来就像一位营养不良失意落魄的私塾先生。
他的修为仅仅是凝脉期二重。
在天下第一宗门玄武宗,这样的修为即便是在普通弟子中也算是等而下之。
不过,申公豹,与众不同,他可了不得。
他乃是内务堂典籍司审籍部的首席审籍师,玄武宗极为庞大海纳百川,平时非常注重收集原域各界的修炼典籍,收集之后自然需要整理、审核、品定,有没有收藏的价值、有价值的话其价值几何、属于哪一类别何等品阶,这些都需要审籍部的审籍师们来一一审核。
申公豹是首席审籍师。
在审核典籍方面,他的学识最广博他的眼光最独到,整个玄武宗无出其右,甚至他因此成为宗主雄一原的长子雄奇的老师。
今夜,他显得很是兴奋。
他怀揣着一枚玉简,那可是他幸苦了两个多月的收获,他坚信将此物贡献给宗门,会令宗门高层甚至宗主雄一原大喜过望,会帮助妖默的五清堂给予五宗余孽以彻底的、毁灭性的打击。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成了剿灭五宗余孽的关键性的、举足轻重的人物。
修为低微,学识广博,他一直都认为学识比修为更重要,更何况如今他弄出了如此重要的东西。
他为此很骄傲很兴奋,甚至他往家奔跑的脚步都有一点踉跄了。
两个多月前,宗主雄一原诏告天下,成立五清堂剿灭五宗余孽,申公豹就想着为此做出自己的独特的贡献。
他丢下了在审籍部的日常的审核典籍的工作,一头钻入典籍司的典藏部的藏经洞中,大量的收集整理关于五宗余孽的方方面面的信息。
玄武宗的藏品囊括了关于原域各界的一切,不仅仅是各种功法、心法、术法,还有关于炼器、炼丹、制符、驭兽、血修、尸修、剑修的各方面,还有大小各门各派的历史渊源、发展脉络、甚至逸闻趣事小道消息,总之各种类别各个方面全都有。
藏品极为丰富极为浩瀚极为繁杂,于是就有了一个大问题:也极为难以细细整理。
太多了。
所以偏重分类收藏,而缺乏收藏之后的详加辨识,进而推断出很多的新东西。
然而,申公豹极为擅长抽丝拨茧的辨识,从蛛丝马迹只言片语的记载中发现相互关联的逻辑。
不仅仅辨识,他还是一名神算师。
再加之他本已广博深厚的学识做基础,所以他花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从数万枚玉简典籍中,收纳、整理、辨识、推断出大量地关于五宗余孽的资料。
甚至有的可以精确到在某一界、某一城、有某人,他就是某宗后人,已然历经多少多少代,甚至每一代的大致的生活状况家族变迁,都可以确定。
可以说,有了申公豹提供的资料,妖默所率领的五清堂,完全可以在一个月内就将剩余的万兽门、奇符宗、泰山道、千机宗余孽,一网打尽。
“我真的很吊。”
申公豹狂笑一番,自我表扬一番,出了藏经洞才发觉此时已入夜。
他很想现在就去向上司禀告,献上自己的资料玉简。
他费了很大劲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奔向执事大人朱桑的家。
因为他和同事们都知道的,朱大人好淫^乐、好勾搭人妻,几乎夜夜狂欢,所以此时还不知道朱大人是在自己老婆的身上,还是在别人的老婆身上纵横驰骋呢。
申公豹不想讨没趣,他选择回家。
兴冲冲的摇头晃脑的申公豹一头冲回家,打开屋外的禁制,进屋,他愣住了。
只见执事大人朱桑正坐在自己家的堂屋里,喝茶。
朱桑猛然看到申公豹回来了,他浑身一哆嗦,差点将一杯茶打翻。
然而,亢奋中的申公豹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
他反而大喜,他赶紧上前取出玉简,兴奋激动语无伦次地说着:“我,我,我收集了大量的有关五宗余孽的资料,真的,非常非常的多,方方面面很详细的……”
朱大人瞅着申公豹,眼神奇怪眉头皱起,他咕哝了两句:“藏经洞本来就有很多关于五宗余孽的资料,而且分门别类藏于格柜之中,是很多。”
申公豹咽了一下口水,继续兴奋地说:“我在,我在藏经洞里看了很多很多,看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我确定,真的,我非常确定……”
朱大人无奈地轻叹一声,略带抱怨地说“这些我都知道的,老申,你经常去藏经洞通读经典秘籍,一看就是好几天,唉。”
朱大人起身,就打算往外走。
申公豹赶紧一步上前,拖住朱大人,递上玉简,大声说:“你看看呀,你看看呀,这里面有我的精准推断,真的,真的,我推断出血煞宗的前任宗主血煞老祖还活着,而且他很可能就在丹阳城附近的阴尸洞中,他策划密谋十方血祭……”
“够了。”
肥头大耳长相奇丑,比猪八戒还要丑的朱大人粗暴一喝,打断了申公豹喋喋不休的叙述,推开了申公豹递过来的玉简,他抬腿就走。
七日前,妖默就带着五清堂弟子凯旋而回。
血煞余孽尽数伏诛的消息已经传遍原域各界,恐怕天下之大现在也只有申公豹一人,因为一直呆在藏经洞中,而不知。
在朱大人的眼里,申公豹就是一个书呆子。
朱桑乃是分念期修为,他的一声断喝,爆发出一股无形威压,推动申公豹连退五步,去势不止站立不稳就要摔倒,一双纤纤玉手从后面扶住了他。
“夫君小心。”
一个柔软女声,是申公豹的妻子,吴氏。
一下子,申公豹清醒过来了。
他一指朱桑,喝问:“你,现已入夜,你怎么还在我家里?”
随即,申公豹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吴氏,怒问:“怎么回事?”
“朱大人有事经过,顺带进来看看夫君有无归来,还叮嘱我明日去藏经洞劝你爱惜身体,不要废寝忘食的阅读典籍,过度伤身。”吴氏面不改色,柔声回应。
朱桑脸色一沉也应和道:“是啊,是啊,老申,你回来就好,我先行告辞。”
“不许走。”申公豹狂喊大叫。
他一转身冲入卧室,僵立当场,浑身发冷,怒气当胸,甚至全身微微颤抖起来犹如风中枝叶。
申公豹怒极。
只见床上,一片狼藉,几处秽^物沾染点点清晰,甚至床头床尾还摆放着皮鞭、绳索以及其他淫^具。
一切了然。
显然他们刚刚完事,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他们也不忙着收拾,朱桑原本就打算今晚住在这里的,谁能想到离家两个月的申公豹突然归来。
“混蛋,一对狗男女,无耻下作。”申公豹旋风般冲回堂屋,冲着朱桑、吴氏,咆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