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温煦的阳光,傍晚犹如残血的晚霞。它们和那些躺在地上的尸骨一齐见证了今日血洗的惨剧,所有人都不断退却着,刚刚从兵营大帐里赶来的士兵拿着武器,围绕在韩信的身边,却不敢上前,只能一步一步的退却着。
他们看着那个男人浑身充满悲伤,看着那个男人抱着他最心爱的女人踩踏在尸骨之上一步一步的远离宫门,那是血色之上盛开的蔷薇,有毒却又美丽诱人。
萧何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慌里慌张穿上朝服踏入宫门的他所能看见的只是沾染血迹的石砖,还有那个怀抱辛追的韩信。萧何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已经疯魔了的男人,有些不安的询问:
“韩兄……你……”
话还没有出口,左手的剑刃就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萧何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冰凉的铁片贴在自己动脉上的感觉,那是死神来临的触感,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萧何,我敬你为知音,可是你张开眼睛看看,这就是你所说的明圣之主?”
在萧何以为韩信会杀了他的时候,韩信冰冷麻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萧何无言以对,惭愧的低下头,他看着韩信从他的身边经过,看着那个男人用冷漠的嗓音回答:
“萧何,就这样吧,真的,就这样吧。直到今日我才知道,没了辛追,我连剑柄都握不住……”
“什么?”
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萧何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离开宫门的韩信,嘴里无法接受的呢喃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是韩信啊,怎么会,怎么会,会为了儿女私情放弃你的穷图大志……”
说着,说着萧何双膝跪地,无可奈何的看着韩信的背影,那个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留念的背影,泪,开始朝眼眶外溢出。想当年,他、韩信、子房三人梅花树下畅谈饮酒,是何等的潇洒自在,后来大战将起,狼烟似火,子房说要拜师学艺,自己说要投靠明主,辅佐明君。只有韩信拔刀挥舞,他说,他要斩断这世间的所有不平,要打造一片盛世江山!
后来他们三人分道扬镳,各自为营,今日他们再相聚,子房还在战场上拼杀,自己还在为君王谋划,可是当年那个英豪的少年已经不在了,他有了更为重要的东西要去保护,时隔不过十年,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萧何也没有在去管那个未央宫里生死不明的帝王,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意识恍惚的朝宫门走去,也许韩信说的的是对的,自己跟随刘邦多年早就该看清他的面目了,早就该死心了,只是自己还在傻傻的期盼着罢了。
“呵呵,呵呵”
凉凉的水滴从天空坠落,滴在萧何的脸上,萧何抬头环顾,原来是下雨了,本应该是晴朗的天空,如今却大雨漂泊,自己也泪流满面,萧何傻笑着在雨水里游走,大雨冲刷着血迹,一切都是那样的悲怆和凄凉。
曾有人说,神哭天地同泣,日月同悲。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今日自己这般神伤,大雨这般瓢泊,是哪位神尊在哭泣呢。
萧何拒绝了跟随而来的小厮要为********的举动,他就这样失魂落魄的在雨水里走着,走着。他可以明显的听到,自己的内心在告诉他,累了,累了,想要休息了,就像韩信说的,就这样吧……
一个还在皇宫里不知生死的悲惨帝王,一个在大雨漂泊的街道上游离的谋士,还有一个在马车里紧紧怀抱住自己心爱女人的韩信,三人渐行渐远已经没有了轨道。
韩信在马车里担忧的看着在自己怀里不安的辛追,他紧紧的将她搂抱住似乎这样就是拥有了全世界,辛追干燥的嘴唇不住的在韩信的身上摩挲着,在触碰到那一点点裸露的皮肤,似乎得到了冰凉的甘泉想要得到更多。
药效发作的越来越厉害了,辛追不满的在韩信的怀里动来动去,撕扯着自己的衣物。如雪的肌肤像上好的绸缎一样一下子散开在韩信的眼前,因为药物上面还泛着点点滴滴的粉红。
看到这样美丽场景的韩信,喉结不由的一紧,他不是柳下惠,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心爱的女人在就在自己的怀里甚至一丝不挂。他渴望着这个女人,可是他也知道辛追今日刚刚经过如此的欺辱,自己不能再乘人之危。
这样想着韩信一个手刀将辛追敲晕,将她身上已经散落的披风重新裹好,然后朝窗外大声吼叫:
“速度在快些!”
“诺!”
车夫连声应着,挥动手里的马鞭是马车跑的更快了,在空寂无人的街道激起一阵水花。钟惺早就在府门前等着了,看到韩信抱着辛追下车,连忙将手中的雨伞递过去,韩信对于淋不淋雨无所谓,可是不能伤到了辛追,他一边快步的走着一边询问钟惺:
“府医请了吗?”
“已经在房间内等着了。”
钟惺努力的跟上韩信的步伐,在大雨中朗声回答,他的心里也万分焦灼,当听到辛追受到逼迫时,他连等待府医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将人抗在肩上带到了府里,如今看到真实情况的辛追,心一点点的抽痛着,他慢慢的停下脚步看着韩信将她送进房间,也许自己只能这样远远的观望,可是仅此就足够了。
韩信没有察觉到钟惺的变化,他站在床边焦急的等待府医的结果,良久才得到回复。
“姑娘并不要紧,下药者恐怕也是在意姑娘的身体没有用那虎狼之药,只是一点简单的催情药粉,将姑娘放到冰水里浸泡一个时辰就好了。”
说着就要离开,将空间留给二人,可是转身还未走出房门,就被韩信给拉出了,只听见他问:
“既然不要紧,为什么她的反应这么强烈?”
府医放下手中的药箱,温声像韩信解释道:
“姑娘身体与常人有异,更为敏感,加之年纪小才会有如此迹象,如果将军不放心,老夫到厨房再煎一副药给姑娘培本固元?”
“嗯。”
韩信点点头,让府医先退下去了,平复了一下心境,看着床榻上难受辛追,朝门外吩咐着:
“打井水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