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烈“哼哼”两声,道:“怎就不忍心?你若不用琴音去坏别人好事,别人又怎会找上门来?归根究底,都是你自找的!”
赛仙儿大惊,他终于知道龙烈是何许人,也明白了龙烈口中“冤家”的真正含义了。
黑甲老妪叫道:“小姐,老身早就看出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怒目而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赛仙儿迅速后退,嗔口结舌:“你你”龙烈只是干笑。
赛仙儿道:“算我先前不对,可奴家是真的喜欢上了你,纵使有百般不是,你也不能不能你怎能这般心狠?”
龙烈眼神突然转冷,赛仙儿口中在埋怨他,甚至将龙烈当成了忘恩绝情的负心汉。可是,赛仙儿的心思可一点都没闲着,千回百转,出手更是绝快无比。
赛仙儿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无非是想让龙烈分神,只要有哪怕刹那的空隙,赛仙儿的如意算盘就算得逞。
在赛仙儿的左手掌心,已拖着一把琴,白骨骷髅,触目惊心。而她的右手中指,已扣在了一弦之上。
“嗡”的一声响,琴弦拉开,紧绷如满月之弓,直指龙烈的心窝子。
龙烈眉头微皱,什么甜言蜜语?掏心掏肺!这分明是要取他老命啊!
拉开了琴弦,赛仙儿底气足了很多,冷笑道:“我这索命琴开,可不是闹着玩的,想必你已听到了厉害,就算是天仙降临,也绝对讨不了好去!”
龙烈犹豫了一下。
与此同时,竹楼内,牛凡正端坐在竹榻上闭目养神。看似平静,实则他的一缕心神早已随龙烈而去。
对于龙烈那里发生的一切,他感同身受。
牛凡笑道:“老龙,你不如从了他,还可化干戈为玉帛。”
龙烈咬牙切齿道:“老夫是那么随便的人么?”
牛凡道:“那你可得全盘接着了,保不准人家就要和你玩命了。”
龙烈冷哼一声,想了想,说道:“你也看见了,这种女子是真惹人生气,前一刻还柔情蜜语,此刻就对老夫刀剑相向,恨不能将老夫给剁了!你比老夫年轻,自然更容易招人喜欢,老夫能够做到轻易拒绝,你就不一定了,往后可得多当心着点,别着了道!就到这里为止,去吧!”龙烈是片刻也不能忍受牛凡在侧调笑了。
以前都是龙烈在牛凡肚中说话,这次也不知龙烈哪根筋搭错,竟提议颠倒过来。其实龙烈本想让牛凡切身体会一下,在别人肚中说话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是对他这种有着身份的老怪物来说,满满的委屈啊。
可是,龙烈却绝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龙烈已经后悔不迭了,肠子都悔青了,这种不能随意而行、处处掣肘的感觉,让他心里老大的不舒服。
龙烈白眼一翻,随后大袖一甩,牛凡心神所在的空间一阵波动过后,身影渐渐消失,而在另一边的牛凡本尊,则是缓缓睁开了双目。
龙烈是真悔,自己的目的没达到,反惹得牛凡看了他老大一个笑话,他总觉得有把柄到了牛凡手上,再一想想牛凡冲他露出的‘善意的微笑’,龙烈是真的不淡定了。
龙烈心想:”这小子的那张毒嘴还算严实,幸亏不是叫小黄撞见,否则”龙烈一阵后怕,暗叫侥幸。转念又想:“如果不是凡小子跟来,没了顾忌,我会不会老马失蹄呢?”
光想想就让龙烈臊的不行,若是在万年之前,以他的修为和道心坚固程度,已没什么诱惑能打动他心,纵使有美人坐怀,他也能做到丝毫不乱。
可是,时过境迁,现在的他,可不比当年啊!
万年的岁月对他来说并不算长,顶多只能算是弹指之间。可是,世间之事往往并不能用时间的长短来衡量,尤其是他所遭受的种种过往,经历过大劫的洗礼,他的所见所闻,早已将他这名曾经的苦修之士,催发成没了锐气的苍发老者。
他的心气不再高了,也认识到许多事是人力无法挽回的。
这也导致了仅短短万年的岁月,竟是对他的一种苦熬。经受沉淀,熬过寂寞,他的心态也变了。
此刻,除了他必须要完成的一些事外,他的生命更向往于游戏人间。是以,他的自我发问,连他自己都觉得答案是模棱两可的,不再如同过往般坚定起来。
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血来潮,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和牛凡套近乎,没准,他也半推半就,顺其自然了。
龙烈仔细想了想过后,更加臊的慌。
赛仙儿犹自冷笑,说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念在相识一场,我也不为难你,否则”她挺了挺胸脯,满脸自傲。
龙烈道:“否则怎样?”
龙烈吃软不吃硬,非得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在赛仙儿看来,这是典型的不上道,糊涂透顶!
可正是这份‘糊涂透顶’的精神,让赛仙儿有些难办了。别看她此刻气势很足,其实她的心里却如‘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了。她只不过是借用‘索命琴’的幌子,虚张声势而已。
她心中怒骂:“真是个夯货,难怪满脸的光棍像!活该!”最让她着恼的是,有那么一刻,她是真的对龙烈动心了,而这个男人却一点情面也不讲,想到此处,又生出了不少委屈和难过之感:“和弱质女流斤斤计较算什么本事?枉我还认为你和别人不一样!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初动芳心的女子是极其不理智的,分明是她自己主动惹上的仇家,在刹那的好感来临之时,竟也能忘了是敌非友,还幻想着能够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内心的纠结让她觉得烦躁,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满含幽怨的瞪视龙烈片刻,这才微微一跺脚,气急道:“再不走!姑奶奶可真不客气了!”
龙烈面色瞬间铁黑,大叫一声:“混账!”
赛仙儿的手心都已沁出香汗,额头上也是大汗淋漓,能将索命琴琴弦拉至满月程度,并不轻松。
她心中更急,不消片刻,哪怕她再不想出手,也得被迫出手了。
可就在这时,她的眼前突然一花,好端端一个活人,竟然消失在了原地。
而龙烈冷冷的话语,又再次在她的耳边炸响:“老夫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