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这时,一阵老者似乎很是不悦的声音响起:“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才眯了那么一小会,你们就在底下摇来摇去的,还有完没完?”
老者的话音刚落,只见一阵狂风忽起,像是一股不断扩张的圆形气浪一样横扫四面八方。
那些黑色飓风在碰到气浪的刹那,竟然一触即溃。
“好大的酒味。”牛凡在气浪中连忙一收背后火翼,饶是如此,仍旧被一股巨力拍进了一座山峰侧崖。
不过牛凡仍旧察觉出,那股气浪似乎对他们没有恶意。
“你是谁?敢伤我魔族之人,你要付出血的代价。”地底的声音传出,恶意十足。
刚刚消停了一会的地面,又开始晃动起来。
就在这时,在牛凡的眼皮子底下,一名老者从天而降,拔起一柄巨剑,又狠狠地插了进去。
“真是烦人的苍蝇。”老者嘟嚷了一句,就是这么一张口,牛凡又闻到了一股滔天的酒味。
“啊,你,我不要沉睡,我要随魔主征战四方,你,你到底是谁?魔主不会放过你的。”地底传来一阵不甘的声音,逐渐归于沉寂。
牛凡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了,连龙烈都吓得躲进了丹田内的险地,在眼前这名老者翻手之下,便将其镇压,可想而知有多震撼。
至于龙烈是不是被吓得躲起来,牛凡不愿意深究。
可眼下有个问题必须要解决,那就是那名老者一瞬扑了过来,竟凑着脸冲他一笑,一股浓烈至极的酒气再次袭来,随后,牛凡在不知所措中被老者从石壁内抠了出来。
牛凡仔细地打量了老者几眼,只见老者个头不高,相貌平平,衣衫破烂打满了补丁,脚下穿着一双草鞋,已经十趾露出八趾,头上梳着个道髻,牛凡猜测对方应该是名道人,但老者那满头灰发并没有梳理整齐,并且沾满了枯草杂叶,像是刚从鸡窝里钻出来一般。
牛凡还发现老者一个特点,他似乎很爱笑,且笑起来似乎很容易亲近。
“敢问?”牛凡礼貌性地问上一句,可是话还没问出口,便被老者拐着胳膊,道:“啊,小兄弟,你喝酒么?”
老者笑容满面,“邦邦”地拍了拍腰间的三个葫芦,葫芦三色,紫、红、黄。
“前辈,这?”牛凡有所犹豫。
“什么前辈?我有那么老么?”老者似乎有所不悦,但转瞬就像忘记了似的,又开始笑容满面。
老者先拿起紫色葫芦晃了晃,之后是红色,用耳朵听了听,似乎并不太满意,取出黄色葫芦照例晃了晃。
老者拔开酒塞,用鼻子嗅了嗅,露出陶醉的神色,“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
牛凡被老者的反问弄得有点语塞,他一向比较诚实,总觉得夸对方年轻力壮有些怪怪的,就在这时,老者一把将葫芦塞了过来。
“喝,喝一口尝尝。”老者迫不及待地说道。
牛凡见对方盛情难却,也不好推辞,“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牛凡仰脖就欲喝上一口。
“你等等。”老者突然一把抓住牛凡手腕。
牛凡微微一愣,这到底是让喝还是不让喝?
“好久没人陪我喝酒了,不如我们来结拜罢!”老者一直都嬉皮笑脸,唯独在说起结拜时,有那么片刻正经的样子。
“结拜?”牛凡这次是彻底愣住了,他能看出老者对他没有恶意,可是,请喝酒,酒没喝着,眨眼间就玩起结拜来了,饶是牛凡有着不弱的心里承受能力,仍旧被老者这毫无章法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
这都哪跟哪?
第一次见面,连名字都还不知道。
更是无丝毫交情。
一见钟情都没这么快的。
说结拜就结拜,这不是开完笑么?
牛凡觉得对方是在戏耍他,说不定下一刻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可是,眨眼间,牛凡竟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老者是要玩真的。
老者拐着牛凡的胳膊微微一抖,牛凡就那么跪了下来,抬头看天,有些无语。
“噗通”老者也跟着跪了下来,似乎膝盖不要钱似的,跪得极重,跪的极为响亮。
“你这人,你这人。”牛凡挣扎着要站起来,这也太儿戏了。
可是牛凡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摆脱老者搭载他肩膀上的那条手臂,根本就站不起来。
“你干嘛?跪下了就不能反悔了。”老者脸上出现一丝不悦,但这丝不悦又是眨眼间消失。
牛凡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太过蛮不讲理。
可老者显然不这么认为,嘻嘻地笑着,拍了拍牛凡的胸口,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来来来,跟我学,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前辈,不要开完笑了好不好?”牛凡有些欲哭无泪。
“谁和你开完笑?谁又是前辈?膝下有黄金,从跪下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兄弟了。”老者丝毫不理会牛凡的感受。
就在这时,周竹书的声音传来:“牛道友不要担心,我来救你。”在周竹书看来,牛凡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被个糟老头给逮住,并受到了胁迫。
牛凡一瞬惊喜,可是,老者似乎对周竹书突然插嘴打断,很是不悦。
“谁要你救?我们在结拜。”老者想要给周竹书一点教训,捏着鼻子,吹了口气,将周竹书吹了个东倒西歪。
那风一直在持续,周竹书想要上前一步都无比艰难。
不过,周竹书也不想前进了,“结拜?”周竹书摸了摸脑袋,接着道:“哦,那你们继续。”
牛凡都快有些发疯了,向周竹书使了几个眼色,周竹书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视而不见,也不知在想什么心思。
牛凡不得不出言提醒:“周道兄,你倒是快过来。”
周竹书回道:“你们快点,别让我等久了。”周竹书说起话来竟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眼睛绝不看向牛凡这边,反而是向其它方向左顾右盼。
牛凡微微一愣,像是被强“暴”了似的,而周竹书则是那个把风的。
牛凡觉得交友不慎,交了周竹书这样一个朋友,也算是倒了霉了。
牛凡有些不甘被强迫,再看向周竹书的刹那,眼中精光一闪,道:“两个人结拜没意思,要结拜,我们三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