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状似空无一人的小佛堂,陶娇歌心中翻转,究竟要不要上前查探?
慕二爷那十二个暗卫看起来真的很lo的样子,十二个打四个也没把人拿下。
但是蚁多咬死象,不要到时候人没救出来,自己也进去了。
陶娇歌摸摸下巴,天恩和段大奶奶被软禁在小佛堂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有没有饭吃,有没有水喝?国公府的暗卫究竟剩下几个,自己是不是能联系上暗卫,里应外合将那十二个渣渣暗卫一锅端了?
陶娇歌脑中高速的运转起来,正绸缪着法子,便感受到有人靠近,她一瞬间便转头顺势一个凌厉的平掌推移,直取来人咽喉,一招制敌。
落叶只感觉劲风袭来,很快自己的气机便被对方掌握,此时反击明显来不及了,便是一个伶俐的下腰郑板桥,在掌风堪堪擦过他发髻时躲了过去,可是让他懵逼的是,自己卡住了!
卡……住……了……
落叶整个人都不好了,此时他呈一个诡异的标准下腰郑板桥,正正好卡在了假山的缝隙中,起不来也下不去,黑了一张俊脸。
“小姐,是我们。”
离殃原本是跟落叶一齐过来的,她看到陶娇歌一路留下的特殊记号寻来,奈何假山过道实在太小,落叶怕离殃会因为擦伤挤压,对旧伤不好,因此一意孤行的先一步挤进去,结果人是进去了,给自己主子干趴下了。
陶娇歌也正好看到了是落叶,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将落叶拉起来,奈何这缝隙原本就刚刚好够陶娇歌这么纤细的人,侧身而过,此时勉强让落叶挤着下了个郑板桥,她根本就拉不动!也不敢用蛮力将落叶强硬拉起来,只怕会损伤腰腹。
“天哪,你这是怎么下去的?简直匪夷所思!”
陶娇歌低声道,惊奇的看着落叶的粗腰,正正好卡在假山之中,十分没良心的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什么人!”
慕二爷的渣渣暗卫此刻终于听到了一丝响动,却是那队长听到了陶娇歌的声音,却有些不真切,原本就怀疑假山,因此此刻再也不犹疑,充满戒备的慢慢朝假山行去。
“来不及了,离殃,来帮我一起。”
陶娇歌小声说道,指了指离殃,又指了指假山,离殃会意的点点头,二人根本顾不上暗卫的到来,一起朝假山推去。
两人都使上了练功的巨力,但假山沉重岂是那么好推移开来的,这就要看落叶的配合了,此时只见假山勉强的朝前晃了晃,落叶就如同泥鳅一般滑不溜丢的,腰上一个使力,就趁着假山这么一晃的时机,侧身下沉,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这回的声响足以将剩余的十一人吸引过来,就算这十二个暗卫再渣,此时一同朝陶娇歌三人袭来,也充满了压迫感。
“小姐,属下办事不力,请责罚!”
落叶懊恼的退出假山,退下请罪,因为他鲁莽的靠近,才导致小姐的潜伏被察觉,这对于暗卫来说,是绝对不可饶恕的过错。
“起来吧,暂时不提这个,人就要到了,离殃现在不许动武,十二个人,你我个人六个,有信心吗?”
陶娇歌挥挥手打断了落叶的请罪,走出假山朝外看去,就见十二个人此时已经将兵器都握在了手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扩散着朝假山包围过来。
“小姐,落叶誓死护卫!”
“主人!我可以对付三个!”
两人同时说了起来,又同时惊诧的互看一眼,随即冷哼一声傲娇转头,陶娇歌却仿佛看到落叶那万年黑着的俊脸,可疑的红了一下。
似乎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一向沉稳可靠的落叶,怎么会冒失的不打招呼,就从背后靠近习武之人?原因便是美人在侧吧!
陶娇歌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嘿嘿一笑,抽出腰间软剑准备迎敌,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干脆就不要考虑怎么暗中接近小佛堂,一力降十会,就是干他丫的!
正当陶娇歌三人走出假山,准备迎敌时,便远远听到人声嘈杂,隐隐约约能判断来人人数不少。
十二个渣暗卫和陶娇歌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同时退避,回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暂时休战。
“太子爷您就听臣一劝,不过是家务事,不用劳烦您的尊驾,您是千金之体,岂能让这凡俗之事玷污。”
一听便是慕二爷充满讨好的声音,言语之中竭尽拍马之能,又暗暗的提示到,这是我家事,您别管了。
太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家事国事天下事,孤虽不能事事关心,但如今眼见情况如此复杂,也不能置之不理才是,你说是吗,慕侍郎?”
慕二爷点头哈腰的连连应“是”,却是心中暗自焦急,这档口,怎么太子就非要闯入后宅,莫非……
想到这里慕二爷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不会不会,这事封锁的很好,原来的人尽皆替换了,都是自己的人,并没有人能除去告密。
自我安慰一番,慕二爷心安了之后,却是怨毒的看向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妻子,还有一直以来依靠的左膀右臂,若不是这二人,太子岂会来后宅?
“太子说的是,依臣看来,慕二爷家里确实有很多地方需要关心才是。”
段大学士带着一双笑眼,声音也如同暖阳一般,可说出的话却是让慕二爷有苦说不出,什么叫需要多关心?这不是摆明跟太子抹黑自己,家里都摆不平,怎么能在朝堂立足?
慕二爷刚想反驳,随即想起来这都到了小佛堂,怎么还没有看到秋香那丫头?还有自己最小的儿子呢?
想到同样问题的是慕二奶奶,秋香是慕二爷新从外面抬进来的小妾,最近还刚给慕二爷添了一个儿子,原来她好说歹说,将这儿子抱来自己养,结果偷听到刘先生跟慕二爷说,秋香偷偷抱着孩子要来灵堂找慕二爷,却是从垂花门过来时,迷了路到了胜雪苑,叫慕二爷过去见面呢!
真是贱蹄子,一天没了男人都不行!慕二奶奶狠狠的在心中啐了一口,眼睛在小佛堂这边逡巡了一圈,却并未发现秋香和哥儿。
这会子宅斗砖家慕二奶奶也觉得不对劲了,难道那秋香又跑别地方去了?也不应该呀,既然约了老爷,怎么也会在这里等候才是。
莫非是怕自己半路又回去了?慕二奶奶摇摇头,要怕自己的话根本就不会偷抱了哥儿来找老爷才是。
那秋香究竟去了哪里?
“咦,慕侍郎,你的小妾看来并未在此,前面就是舅母的小佛堂了,难道人进去那里了?”
宫白羽有些悠哉的说道,他的眼神飘过小佛堂,最终回转落到慕二爷身上,露齿一笑,真是个草包!到现在还没发现太子来这里的真正目的!笨死了活该!
“宫大人说笑了,幕国公府上下谁都知道,段大奶奶的小佛堂从来不让人进,就算是洒扫都是大嫂自己做的,秋香不过是区区一个妾,怎么可能进的去那里。”
慕二爷急中生智说出来的理由,出乎意料的强大,也很真实,事实便是如此,段梅枝从来不喜欢别人进入小佛堂,平日的卫生都是她自己在做的。
宫白羽不置可否,没有因为被反驳而不开心,反而看了太子一眼,意思却是这草包留给你对付了。
太子暗暗一笑,这慕二爷说的理由若是别人,便也不会在查探了,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可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太子亲舅母的小佛堂,自是他亲人的范围,只要他想进去,段梅枝便一定会让他进去!
“嗯,慕侍郎说的有理,那你家里的事情你赶紧去办吧,事关骨血,小心为上。”
太子笑了笑,极好脾气的说道,话里话外外却是在赶人了。
一直弓着腰垂头而立的刘先生听到太子的话,猛地抬起头来,怎么太子要让慕二爷离开?不趁着所有人都在人赃俱获,反而让慕二爷走,莫非是要放他一马?
可这跟主子的计划却是背道而驰的,刘先生心中却是重重的叹息一声,如今只有这般了……
随即刘先生贸然说道:“爷,哥儿是您的骨血,进去看看也好,毕竟不是谁都能真心疼爱哥儿的,若是哥儿有什么事儿,爷您也好及时出现。”
慕二爷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先生,看着中年文士多年如一日,浆洗发白的儒衫,以及他头上长出来的丝丝屡屡白发,一切都是十分的熟悉,可他突然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了,刘先生真的是为了报恩留下来的吗?
“哦?要进去?慕侍郎你看呢?”
太子笑了笑,目光如电激射而来,紧紧盯着刘先生,仿佛在顷刻间就将他看透,随后不在意的移开目光,对着慕二爷说道。
“下官,下官……”
慕二爷心中极为矛盾,一方面他想阻止太子去小佛堂的决心,害怕软禁大嫂和侄子的阴私被曝光。
一方面又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能左右一国储君,想趁着太子开恩的时候离开,只要离开了这里,不管大嫂和天恩说什么,他都有缓冲的余地,那十二个暗卫也差不多功成身退了!一旦没有了人证,任凭他说破天去,他慕二爷也依旧稳稳的坐镇在慕西府,不是吗?
“下官……”
慕二爷正想说那下官就先行退下,哥儿还离不开人的话时,就听到小佛堂里,原本不疾不徐唱经的声音缓缓停下,慕天恩沉稳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二叔,我梦到祖父了,他说你心不诚,却在在小佛堂门口喧哗,要你跪下静思。”
慕二爷气的浑身一抖,好你个阴险狡诈的小辈,竟然想借父亲之名,让自己跟他娘俩跪地?别说没门了,窗户都不可能有!
“天恩,是表哥来了,梦里外祖还好吗?”
太子这一下简直就是神助攻,凭他未来的一国储君,竟然亲口询问梦中的情形,便是便像的告诉大家,你们不信没事,反正我信了,外祖就是给慕天恩托梦了。
那么这事实一旦成立,慕二爷绝壁是要跪在小佛堂门前了。
“太子表哥,恕表弟不能出门相迎,实在是被人……”
慕天恩慢慢悠悠的说道,便是为了给慕二爷阻止他的机会。
果然慕二爷抓住机会,一下子便跪倒在小佛堂前大声哭喊道:“爹啊,儿子不孝啊!竟然让你死去了还在为儿担忧,儿子确实是大不孝啊,您有什么事儿尽管托梦给我,天恩还小,不经事呢。”
见慕二爷果然火急火燎的打断自己说的话,慕天恩跟段梅枝比了个安心的手势,却是一只在回想着那陌生男子的声音,刘先生么?那声音在哪里听过?怎地这般熟悉?
“天恩,要不要趁今天收拾掉慕二?”
段梅枝虽是礼佛之人,可被皇太后从小在深宫养大的人,又岂会是心地善良的泛泛之辈,过去的十几年,她只不过是因为丈夫死了而心死,如今却因为儿子的焕然重生,而一起重生了,这个幕国公府,是她儿子的,谁也别想拿走!
聪明的女人是可怕的,而奋起又聪明的女人那是相当可怕的,只见她这么一问,又自我否定的摇头说道:“那个刘先生必定抱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在拿慕二当枪使了,甚至是在给慕二下绊子,看来他的主人另有其人,我儿说的没错,慕二这草包还没胆子敢想这个事情,今日便放过那慕二一马!顺藤摸瓜,我要那黑手自此消失!”
“梅一,你去收拢国公府所有遗落的暗卫资源,不够就从我这里支银两,我要你尽快开始训练国公府新的暗卫。梅五,你去查探所有老国公原来的旧人,我要他们全部回到幕国公府。梅六,梅九,今天起你们贴身保护世子爷,绝不可以懈怠!”
剩下的四个暗卫齐齐应是,他们已经是国公府暗卫仅剩的几个忠心之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