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瞪了他一眼,晚上趁他不备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跟着她出来的是云英,有些担心的问道她:“大少爷知道了没事吗?”
“没事没事。”
她带着云英跑到淮阳大街上去,此时天色已慢慢暗了下来,旁边小贩早已将花灯挂了上去,还有悠悠荡荡的莲花灯飘在河面上,很是漂亮。
“小姐,小姐,快来看这一盏!”云英指着个小兔子花灯朝她招手。
她感觉心情都好起来,随着云英挨个摊位看。
“小姐糖葫芦!”云英指着不远处叫道。
陈琛赶她去,喊道:“少买点!”
云英最愿意吃的小吃就是糖葫芦,每次非吃得吐酸水不行。
云英高兴的哎了声,蹦蹦跳跳跑到了小贩面前。
“琛表妹。”
陈琛心下一跳,回头看去。
秦止正站在她身后背手看着她,其气质在这人群中真如鹤立鸡群般,周围人路过的无不往这边瞧一眼。
她往他身后看了看,竟然只有他自己一人。
“看什么呢。”秦止也往自己身边打量了一眼,疑惑问道。
陈琛摇头,这时云英已经举着四五串糖葫芦回来了,见到秦止不由一愣。
“小姐……”
陈琛从她腰间解下个钱袋来托到手里,打开从中拿出两锭碎银子来,又重新给她挂上,道:“你可以自己去逛逛,也可以去临凤楼找秦英,一会儿我就回去。”
云英愣愣的打量着秦止,眼神却丝毫不敢和他对视,转过头来望着陈琛坚定的摇头,低声道:“不行的小姐,豆蔻姐姐临奴婢出来前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不让奴婢贪玩跟丢了您!”她说着用眼神觑了觑一旁的秦止,又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好人,您认识吗就跟着去……”她感觉有些害怕的样子,将陈琛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贴在她耳朵上道:“那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您还是远离些好……”
她也想远离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远离了就永远不知道秦止的想法了。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又是秦止主动提出来的,不管他想要的是什么,事有阴阳,自己也能获利便足够了。
“那是止表哥。”陈琛低声道。
她看见云英一懵,忽然眼珠放大了数倍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秦止。
“秦、秦将军!”她不可思议的喊道。
陈琛不好意思的朝秦止点了点头,转过头来赶云英:“你不是想去看舞龙舞狮吗?就在汝阳大街……”
“好的小姐!”她挺直身板向陈琛点头,脸上严肃了好多,道:“您尽管去吧,我去找英小姐在临凤楼等您!”
陈琛嘴角抽了抽。
云英远远的给秦止施了一礼,快速跑开了。
正当陈琛吐了口气的时候,又见她远远地跑回来,将腰间的钱袋交给她,又顺带了两只糖葫芦:“秦将军为国尽忠,我们不能让秦将军花钱!”
“……”
陈琛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一直颤抖个不停。
“你这丫头真有意思。”秦止笑道,低沉的声音充满磁力,感觉谁在给她挠痒痒般。
陈琛呵呵了两声。
“你也挺有意思,谁家丫鬟能和主子这样说话。”他忽然又笑了起来,道:“也就是秦英了。”
陈琛看着他自言自语。
秦止是不是还有个弟弟?怎么感觉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秦止……
“我包了条画舫,顺着江看灯很漂亮。”他转头笑道,眼睛微微眯起,感觉里面有星子在闪动般。
她心不自觉的漏了一拍。
唉,蓝颜祸水啊……
不过这秦止要是像现在脾气的话,应该早就找到妻子了吧。
秦止正在征询的望着她。
她握了握拳头,拼了!估计他也不能将自己怎么样,而且自己已经在家中留了书信,还有云英见证,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母亲也饶不了他。
她点点头,跟在秦止后面走。
他的背影如同一座小山般,将自己罩在里面。高高大大的,自己正好可以完整的躲在他的影子里。
她故意踩着他影子往前走,心下开心无比。
前方秦止转头看了她一眼,她正低头玩的不亦乐乎,根本没发现。
他眼神晃动,又重新回过了头去。
“到了。”
陈琛忽然被打断,还有些茫然,忽然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不由一阵汗颜。
江水被灯光映衬的星星点点,一艘不大的画舫慢慢驶过来,上面张灯结彩好不漂亮。陈琛定睛一看,这艘画舫却不似别的般热闹,而是安安静静的,只在船头站着个船夫划着桨。
甚至纱帘都放了下去,显得里面朦朦胧胧的,如梦似幻。
画舫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秦止率先跳上去,伸出手来望着她。
她忽然有些胆怯,在江里无论秦止做些什么那可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她四顾了一下,这个岸边人不是很多,只有很少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更像是过来躲个清静。
她抬头看了秦止一眼。
秦止笑道:“怎么了?”
算了,这个机会要是错过,那下个机会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来了,上吧,反正自己也是死过两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攥紧拳头,深吸了口气,抬脚跳到了岸板上。
画舫一阵晃悠,又马上稳住了。
秦止躬身掀开纱帘请她进去。
她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天呐!
她惊讶的望着里面,好精致!简直像哪个大家的会客厅一般,只不过是缩小版的。
她赞叹的环顾了一圈,所有的桌椅木制品全是清一水的花梨木,就连站桌上的花觚都是一级景泰蓝。
她望着景泰花觚里随意插着的双色牡丹,嘴角不由抽了抽。就算是她们家,培育出了一株双色牡丹也是不舍得折下来插花觚里的,尤其如今还是冬日。
难道,将军的俸禄很高吗?
她想着,就禁不住低声嘟囔了出来。
“不高啊。”秦止在她后面说道。
她转头望着他,意思是不高还这样?要是高该如何?
秦止就只抿了嘴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