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就瞪了她一眼,闷闷不乐道:“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琛忙双手作揖。
“不知道呢。”秦英耸了耸肩,望着门外道:“只要母亲不同父亲说,总有挽回的余地……”
陈琛安慰了她几句。
前世没成的事,今世应该也不会吧……
她心里却有些发虚,老祖宗成功躲过了一劫,前世的轨道已然更改。她再不敢把话说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那我明天来给你送行。”
秦英却摇头,道:“明日要回去晨练,寅末两刻(凌晨四点半)出发。你还是窝在猪窝里面睡你的大觉吧!”
陈琛又和她打闹了一番,才和老祖宗请过安回了陈府。
路上叮嘱豆蔻:“把全妈妈腌得酱菜给秦英送过两坛子去,让她带去营里。”秦英自从小时候吃过全妈妈腌得酱菜后,便吃刁了嘴,隔段日子便会想得不行。
豆蔻应是,回府便去吩咐,陈琛则改道去了永安堂。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陈平之未去上衙,窝在屋里跟周微说着悄悄话儿。
陈琛向紫荆青蔓眨了眨眼,将食指放在嘴唇上比了比,猫腰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青蔓刚想要出声,就被紫荆使了个眼色,只好悻悻然退了回去。
陈琛准备吓父亲母亲一跳,为了防止鞋子发出声音,又抬脚将两只鞋子脱下来提在了手里。
她悄悄走到门边,刚要大力推门却听里面说道:“……舅舅这是要作甚?母亲性子强硬,这么做反倒起不了效果……”
陈平之说道:“大舅舅这么做估计是老祖宗的示意。”他好似沉吟了半晌,又说道:“太后娘娘这几天越发……唉,短短几个月先帝的左膀右臂就被砍去了七七八八,而且这刚出了丧期还不到两个月,龚昌侯世子就被‘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之名削去了官职,这可是硬生生打脸!早年间先帝曾数几次夸过龚昌侯世子‘忠厚良勇,可堪大任’……”他深深叹了口气,又道:“微儿,母亲若如此固执下去,宗人府那帮子人可不是吃闲饭的啊!”
周微知陈平之是说得好听,固执,哪家的固执到了疯魔的程度!
她深吸了口气,点头道:“我省的,待会便递牌子进宫。”
陈平之就叹了口气。
陈琛又悄悄出了屋,对紫荆青蔓她们摇了摇头,带着云英回了聆院。
第二日周微便说她要进宫,并问陈琛:“昨儿你来了怎么不进来?”
陈琛嘿嘿笑:“您和夫君打情骂俏的,我哪儿好意思啊!”
周微正忙着进宫,也不急着收拾她,只道:“无论听见了什么,不许出去说就是了。”
陈琛连忙点头。
想了想问道周微:“您什么时候回来?”
周微皱眉想了想,斟酌道:“估计下午也就回来了。”
那就是不一定,有可能还会宿在宫里头。
周微又叮嘱了陈琛几句,这才坐上马车出了门。
陈琛刚回了聆院,还没等喝口茶水的,外面小丫头就来报:“沈二小姐已经到院门外了。”
她想了想便了然了,周微正好出去,应该是她让进来的。
以前沈玫如进陈府就像进自家宅院般,万没有哪个敢拦着的,如今几次三番被拒,上次没来得及抱怨,今日恐怕就难逃过去了。
进来了就进来了吧,她让小丫头给让进来。
果然沈玫如一进来就喊道:“架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哪天可不是要让我给你磕头?”
还是那般的风风火火啊。
“你要想磕头我还拦着不成?”陈琛嬉笑,让贤儿去重新泡壶茶来。
沈玫如冷哼了一声:“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说着看也不看陈琛,吩咐已走出门的贤儿:“顺便拿些果脯过来!”
贤儿笑盈盈的应是,转身去了。
陈琛见到这样的沈玫如,真的想要逃避一些事情。她感觉像是回到小时候一样,无比亲切。
沈玫如却瞪了她一眼,气哼哼的道:“不是生气吗?还不让我进来?”她找了个凳子坐下,不乐意道:“你不要以为是我低头了,要不是姐姐让我来我还不稀得来呢!”
陈琛就看着她笑。
她又瞪了陈琛一眼。
多年的感情,并不是想遗忘便能遗忘的了的,陈琛在心里叹了口气,调侃道:“你要把你那俩牛眼瞪出来么?”
沈玫如就啐了她一口,骂道:“真讨厌听你说话!”说着说着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面色都亮了些许。
陈琛一愣。
这样的沈玫如,怎么会设计陷害自己,还害死了秦英呢?
她又一次产生了怀疑。
“柔嘉公主举办的秋猎,让我们一起去,你去不去?”沈玫如突然问道。
陈琛正想到她不应该这样果断,事情此刻还没有发生,一切真相都会调查出来……却突然听到了沈玫如的话,不由一懵,抬头问道:“谁?”
“柔嘉公主。”沈玫如又说了一遍。
柔嘉公主……
柔嘉公主!
陈琛猛地站了起来!
她吓了沈玫如一跳,沈玫如连连拍着胸脯,嘴里不住的骂着她。
她此刻心绪却如惊涛骇浪般。
柔嘉公主是周起的第五女,生母惠妃,还有一名兄长,就是未来的代王——周衡。
而前世沈珺如接近自己,想要借自己的手达到的目的便是靠近柔嘉公主。而今生自己未再像前世般帮助她,她还是接近了柔嘉公主,并且还被邀请了秋猎。
这样能力出众知道自己的目标,而且还会不惜一切代价实现目标,达到目的的人。她,能战胜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沈珺如目光如炬,永远知道谁会是未来的强者。然后她会去接近那个强者,同样也让自己成为一个强者。
这样的人,太可怕。
而她自己,前世只不过是个少年不知愁滋味,连反抗都反抗不了,最后郁郁寡终的人。
她这样的人,对上沈珺如这样的人,有胜算吗?
沈玫如看她又在发愣,不悦催促道:“你去还是不去?”
“去!”
无论怎样都要试试看,不博一下,又怎么知道自己行还是不行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