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三小姐原是杨奎的庶女,生母是杨夫人陪嫁过去的贴身丫鬟,后来怀孕后便抬了姨娘,不过因是身子一直不好,在杨三小姐三岁时便去了。而杨三小姐因是庶出的身份,生母早逝便跟了杨夫人,在杨夫人膝下长大。杨夫人育有二子四女,对她不喜,所以杨三小姐受了不少委屈,逐渐连院子门也不出,更别提见到其他的闺秀们。”谢平顿了顿,又道:“所以,她唯一的‘朋友’,就是年仅八岁的杨家小少爷——****。”
秦止打住他,道:“杨家三小姐今年应是多少岁?”
谢平想了想才道:“应是十二岁。”
十二岁。
秦止皱眉思考了片刻,朝他挥了挥手,道:“你去告诉丑娘子杨家三小姐的事情。”
“是。”谢平答应道,凑近秦止耳边低声道:“那边传来消息,那位被软禁起来了。”
秦止点头。
谢平这才低头颔首退了下去。
“你准备怎么做?”屏风后面传出个慵懒的男声,秦止头也没回走到书案前坐下。
“喂。”乐池好不无聊的走了出来,大红衣裳简直能闪瞎人的眼,他走到秦止桌前趴下,眨眨眼道:“见到本公子没有惊喜吗?”
“没有。”
“喂,说谎话不好的啦。”乐池斜了他一眼,又道:“听说你让青索去找我了?”
“嗯。”
“可怜他要白走一趟了。”乐池啧啧了几声,非常同情的摇了摇头,又看向秦止问道:“你让丑娘子去小美人儿那边了?”
秦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好好好,陈小姐陈小姐。”乐池无奈的改正,刚要说什么就被秦止给打断了:“事情办完了?”
“小意思。”乐池打了个响指,狡黠的嘿嘿笑看着他:“我爹没死。”
秦止终于正式看向了他。
“都是群老狐狸,谁还不知道谁有几根骚毛啊。”乐池哼了两首小曲,伸了个懒腰道:“老爷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过有些人得死喽。本公子耳朵边上终于清净了,真是百年修得的好阴德。”
秦止摇头,想要拿笔的手顿了顿,忽然抬头道:“时候到了。”
“现在?”乐池挑了挑眉。
“对。”
***
汪进见到陈琛的时候,陈琛刚听到杨秀秀死了的消息。
“小姐,您叫奴才。”他在陈琛面前足足站了半个钟头,可小姐一直没有看他的意思,他这才咳了咳,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
“啊?”陈琛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她。
汪进又给她施了个礼。
“汪进。”陈琛抚了抚额头,刚才竟然想入神了。杨秀秀死了,那,后少帝也就没有了……
她又深呼吸了口气,让人给汪进赐座,笑道:“你妹妹让你过来的?”他妹妹就是豆蔻。
“是。”
“我让你去办点事,这件事你谁也不准说,就连豆蔻都不可以。”陈琛认真的看着他。
汪进郑重的应了一声,主子让咱办事,那是瞧得起咱。
“你去一趟大同。”陈琛又道。
汪进愕然:“大同?”
“对,去大同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姚葫芦的人,大约六十岁左右。”陈琛深呼吸了口气,定定的看着汪进,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不要让他发现你在打听他。”
汪进沉默了半晌,才问道:“那如果奴才找到他了呢?”
“想办法把他支离大同,带他回京。”
汪进抿了抿唇,站起来郑重的迎了声是,又道:“奴才一定不辱使命。”
“尽力而为。”陈琛叹了口气,去内室拿出个包裹递给他,又道:“这是三千两银子,你不要拘谨。就算最后这件事没有成功,我也会算你的功劳。”
汪进接过银子,又听陈琛细细说了几句,这才退了下去。
陈琛看着门外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疲惫的捏了捏额头。
姚葫芦。
是周衡最为倚重的军师,对于军事上有天赋之才,可以说是天生领军之人,但前朝之时贪官当道,他拼尽全力也没有进入军中为国出力,碌碌无为到了六十岁才遇到了周衡。可周衡是造反,这件事,就是姚葫芦给他放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这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他已经六十岁了,想要做的不过是施展自己的天赋,谁,无所谓;人民,无所谓;国家,无所谓。他,只要成功了就好。
如果事情到不了最后一步,没有战争,动荡会小很多吧。
她虽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天真,可要是让姚葫芦不碰到心里压抑着一丝不满的周衡,那他就只是个小人物。那样,周衡也许也走不到最后一步。
就在花会的前一天,陈琛给豆蔻定下了亲事,是铺子里的掌柜卢通。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当一件事情将要到来的时候,你下意识的就会感觉到,而且会下意识地做出一些事情。
而陈琛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像是风雨欲来风满楼般,她也感觉,有什么事情,将要来了。
说不清原因,只是直觉。
豆蔻死活不答应。
“奴婢是要跟着小姐做管家娘子的,小姐当时不都答应奴婢了吗?”
“卢通你不喜欢,我们再找别的。”陈琛真诚的看着她,前世豆蔻跟着自己累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今世,她一定不会再拖着她。
“奴婢谁也不喜欢。”豆蔻满脸倔强。
“豆蔻……”
“那小姐就把奴婢嫁给青索好了,奴婢喜欢青索。”
陈琛有些头疼,她从来没见到过这样子的豆蔻,像是小孩子般的不讲理。她借口如厕,让人唤了全妈妈进来。
“卢通啊,老奴认识。”全妈妈笑得跟朵花儿般,“人长得周正,又善良。”
豆蔻跪着不说话。
“在铺子里学得也相当好,短时间内就升了管事,前几日听着再开新铺子就要调他过去了,特别能干!”全妈妈和陈琛使了个眼色,试探的望向豆蔻,笑道:“要不你去偷偷去看看?”
“为人需光明磊落,还是妈妈教我们的呢。”豆蔻道。
全妈妈干干笑了两声,向陈琛摊着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