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开门的竟是谢平。
陈琛惊讶的睁大了眼,难道这丑娘子竟是谢平的母亲?
谢平看了门外一眼,让她进来。
两合木门被立马关上,里面还插上了门闩。
陈琛心里不由暗想道:这如果不是相信的人,还真以为是瓮中捉鳖呢。
“主母。”
陈琛瞪了他一眼,主母你个头啊主母!
“主母,里面请。”谢平向她做了个手势。
陈琛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悄悄凑近他偷偷问道:“这丑娘子是你母亲吗?”
谢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不是。”他淡定的低头答道。
陈琛嘿嘿笑了两声。
堂屋里颇为宽敞,一眼望去很是空荡,只在正中间放了一只方桌和四把太师椅,太师椅的材质竟像是黄花梨的,甚是突兀。
这桌子上连只茶杯也没有。
陈琛又望向谢平:“丑娘子人呢?”她说了半晌却也没听见动静,待回过头去的时候谢平已经不见了踪影,甚至连豆蔻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忙回身四顾,四周连个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外面树上的麻雀还在叽喳喳叫,甚至安静的院墙外坊里邻居大声交谈的声音都能隐隐听见。
搞什么恶作剧?
她无奈的朝外喊道:“豆蔻……”
“是不是发现的有些晚了?”一个声音猛地在她身后响起,惊得她连忙后退了数步。
秦止拉开一旁的太师椅坐了下来,抬头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怎么像见了鬼一样。”
可不就是见了鬼!
陈琛拍了拍胸脯,颇有些嗔怒的瞪着他道:“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玩这些!”
秦止上下看了她一眼。
她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连忙拖开一旁的太师椅坐了下去,轻轻咳了一声问道:“你怎么有空过来?”
“见我未婚妻当然有空了。”
“别闹了。”陈琛伸手想拿茶壶,却发现桌上空荡荡的,她只好又讪讪然的收回了手。
秦止拍了两下手掌。
陈琛刚要瞪他,却见门外丑娘子拿着个铜壶及两个三才杯笑盈盈的走进来放到桌子上,冲着陈琛笑道:“老奴家自制的盐香茶,只有拿这铜壶煨了才好喝,您尝尝?”
陈琛嘴角抽了抽。
待丑娘子退下去后,秦止才笑道:“味道挺不错的,若是开个茶馆定能人满为患。”说着又哈哈笑了起来。
陈琛知道他是拿上次青索的事来调侃自己,也不与他一般见识,只端起茶杯来喝着茶。
“杨奎死了。”他忽然说道。
杨奎……死了?
她呐呐了半晌,好不容易才问道:“不是说被发配充军……”
“说是在官兵抄家的时候举剑自刎的。”秦止抬头看了她一眼,踌躇了半晌后问道:“那个时候……他也死了吗?”
陈琛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时候。
她的前世。
她摇头,低声道:“没有。”她清楚地记得,后来杨奎的幼女还入了宫,生了个儿子取名叫了了(liaoliao),她当时还调侃过这个名字。
后少帝死在了萌芽里。
她感觉呼吸都粗重了些,如果没有后少帝……事情她就完全失去了方向,是往好里去还是……坏里去呢?
她转过身紧紧抓住秦止的衣袖,声音发颤:“那杨府女眷呢?”
秦止温热的厚掌敷在她冰冷的柔荑之上轻轻拍打着,声音宽厚和煦中带着一丝不忍:“往各处去了。”他不想在她面前说出那些地方,即便她随人进去过。
往各处去了?
陈琛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感觉心提到了嗓子眼,愣怔的望着他,却毫无焦点:“那杨秀秀呢?杨秀秀去哪里了?”
“你别着急。”秦止上前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她泛白的嘴唇心如刀割一般,“我让人去打听一下。”
陈琛只好点头,心中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
她早该想到的。
可,为什么没想到呢?
她忽然抬头望向了房梁,警惕的望向那里。
“怎么了?”秦止随着她往上看。
她摇摇头,从他怀里出来,认真问道:“你上次说,你在梦里见过我吗?西太后,你见过的,是吗?”
秦止有些惊讶的望着她,他以为她会很避讳谈论这些事情。
西太后,你那时候是西太后吗?
“是。”
“你怎么见过我的?是一进入梦中就见到了吗?还是将要醒来的时候见到的,我那是还和你说别的了吗?有没有?”
秦止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她直愣愣的目光犹如木剑一般,面色苍白如雪,令他害怕。
他抿了抿唇,感觉嗓子有些发干。
“玉姑……”
“你告诉我,好不好?”陈琛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眼神亮晶晶的,让人不容拒绝。
秦止这是第三次感觉自己有些害怕。
第一次是父亲故去,第二次是母亲故去。
他将她紧紧拥入怀里,深深闻了下她发间的清香,有些疲惫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上天给了你这次机会,说不定是你前世生了大德,是个大慈善的人……”
“不。”
她摇头,坚定道:“有果必有因,天道好轮回。”她推开他,讪讪然笑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这只是黄粱一梦……”
“说不定,你记忆里的那才是梦呢?”他循循善诱,伸手给她理了下她额边乱了的发丝,微微笑道:“我的手是温热的,不是梦。”他将手贴在她冰冷的脸颊上,探头上去顶住了她的额头,低声道:“我的额头也是热的,呼出来的气也是热的。”
陈琛转过了头去,站起来走到门边深呼吸了口气。
秦止抚了抚额头,跟在她身后走到了门边。
“你明日上学,答应我的夜市,今日去罢?”
陈琛点点头。
“不要胡思乱想。”他又道。
“秦将军。”陈琛回身望着他,明亮的光线投在他刀削斧刻般的面庞上,深邃的眼眸熠熠发光,此时却又透露出宠溺的温柔,让人看着简直心漏了半拍。
“没什么。”她摇摇头,抬脚走到院中央,深呼了口气喊道:“豆蔻!”
如果……他没有喜欢的人该有多好。
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与他成为夫妻,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担忧的望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