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手镯,把他最爱的阿妍带到了他的身边。
而这个手镯,又有可能把张妍带走。
把手镯毁尸灭迹的想法在朱佑樘的脑袋中转了一圈,但是不到一秒钟,朱佑樘就否决掉这个想法了。
如果他对这个手镯做什么,阿妍肯定跟他没完的。
虽然夫妻俩非常相爱,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是特别有主意主见的人,谁都不会强制着另一方做什么事情。
就如同……现在张妍的身孕一般……
想到张妍的身孕,朱佑樘脸上的神色又暗淡了几分,抱着张妍小腹的手,也不禁加了几分力道。
“你没事翻出手镯干什么?”朱佑樘转开了话题。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张妍轻声叹息一声,决定还是瞒着朱佑樘手镯的事情。
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没有预料错,张妍的确是忘记了当时研究所工作人员的嘱咐了。
或者准确的说,是指记住了一部分。
手镯的这个自救功能的自救属性,张妍记得很是清楚,但是,对这个手镯带来的后遗症,张妍却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毕竟,对于古代的张妍而言,时间已经过了快十年了,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更不用说,这个她只听过一次的记忆。
不过,有后遗症这个事情,张妍倒是记得非常清楚,所以,缩在床上拿出手镯的时候,张妍很是犹豫。
会是怎样的后遗症?她如果使用的话,那么,到底会有怎样的事情?
拿着手镯的张妍,很是恐惧。
但是,她的恐惧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小腹的坠涨和双腿间湿漉的感觉,顿时把张妍给拉回现实了。
张妍的手牢牢按住小腹,眼睛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色彩,她把手镯套到手腕上,打开了自救的系统。
也就在这个时候,现代的时空仪器开始疯狂报警。
现代发生的事情张妍并不知道,就算知道,那个时候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孩子上的她,恐怕也不会在意。
自救系统一打开,张妍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注入了莫测的能量,一直以来,萦绕在自己身上的疲惫和困倦,统统消失不见了。
而更让张妍惊喜的是,小腹的坠胀感,彻底的消失了,双腿之间,也没有再流血了。
正当她欣喜若狂的时候,一个人影冲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强制脱下了张妍手腕上的手镯。
也就发生了,刚刚坤宁宫的一幕。
朱佑樘看着张妍,两人夫妻这么多年,朱佑樘自然发现了张妍有一些没有对他说的话。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朱佑樘笑着揽住张妍。
只要张妍还在他的身边,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那天开启手镯之后,张妍的身体,就奇迹般的飞速开始变好。
怀孕以来一直笼罩在张妍身上的困倦感,彻底的消失无踪,脸上那一直以来,脂粉都遮不住的憔悴和虚弱,更是一点影子都看不到。
这些也就算了,最让张妍惊喜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也开始变的健康茁壮了。
缠绕了张妍两个多月滑胎的危机,彻底消失不见了,太医来诊脉的时候,对胎儿的情况都感觉到诧异。
不到一个礼拜的功夫,原本在母体腹中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滑胎的婴儿,居然健康的不得了。
甚至比当初帝后的第一个儿子朱厚照的情况还要健康。
陆太医百思不得其解了一段时间后,也就释然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皇后的胎儿健康,皇后的身体康健,总是好事。
一片的喜乐祥和中,朱佑樘的眉头,在无人处,却没有松开过。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一切,朱佑樘总是有一点心惊胆战的感觉。
张妍戴着手镯,手镯发出微光笼罩住张妍身体的画面,总是挥之不去。
那个画面,总是让朱佑樘想到,当初张妍帮助万贵妃挡住刺客的一击,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晕倒在万贵妃怀里,然后消失的场景。
朱佑樘的手握紧,毛笔,在宣纸上,划下了重重的一笔。
手中的字,这样可算是废了。
朱佑樘看着笔下的宣纸,苦笑一声,把手中的毛笔放了下来。
心绪不宁,还是不要糟蹋笔墨纸砚了。
“皇上?”耳边突然传来惊呼的声音。
朱佑樘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边服侍的蔡用就一个急步跑了上来,手脚慌乱的掏出一块丝绢,递到朱佑樘的面前。
朱佑樘愣了一下,正想说什么,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落到手上。
是血!
有血,从鼻子中流了出来,一滴滴的,溅到手上。
怔忪只是一秒钟的事情,朱佑樘立刻从蔡用的手上拿过丝绢,堵住鼻子。
被丝绢堵着,朱佑樘的鼻血一会就止住了,确定血不再流了之后,朱佑樘拿出丝绢,皱着眉头,看着丝绢上的血迹。
这个血迹……
“蔡用。”朱佑樘神色凝重的收起丝绢,“去太医院把陆太医叫过来,记住……”
顿了几秒钟后,朱佑樘开口:“这个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要瞒着皇后。”
“是!”蔡用虽然不解,但是还是低头应了。
由于张妍的胎,陆太医几乎是常驻宫中,朱佑樘的召唤一发出,陆太医就立刻来乾清宫。
“皇上的脉象很是正常,没有什么大碍。”陆太医收起诊疗的工具,毕恭毕敬的说。
“那……”朱佑樘挑挑眉毛。
“皇上之所以会流鼻血,想必是因为近来的空气太干燥的缘故。”陆太医的声音依然毕恭毕敬,“老臣回去开一些湿润去燥的方子,想必,就应该没事了。”
“好,朕知道了。”朱佑樘点头。
在陆太医准备离开的时候,朱佑樘叫住陆太医,认真叮嘱:“记住,今天帮朕诊脉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老臣领命。”虽然不解,但是皇上的命令,陆太医没有质疑的胆子,立刻应了。
陆太医离开后,朱佑樘把房间里的宫女和太监都赶了出去,他坐在龙椅上,看着手上染血的丝绢,怔怔出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