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周偷袭永丰仓兵败身死的消息经过许敬宗通过秘密渠道到处传说,刘武周属下的所有属地全部都听说了,尤其是马邑城,闹得人心惶惶,在马邑留守的刘恩宏身上顶着很大的压力,每天都有很多军中将校来到皇宫中问:
“刘恩宏将军,不知道陛下的并养的怎么样了?大家特地请末将黄来兴为代表,希望能够觐见陛下,以表达对陛下的病体关心。”黄来兴原来是王仁恭手下的亲兵出身,被王仁恭提拔为校尉,后来被刘武周拉拢,成为了刘武周麾下的骁将,论军中资历的话,黄来兴的资历仅次于宋金刚,但是由于刘武周对于黄来兴并不放心,所以将马邑镇守的重任交给了刘恩宏,自然引起了黄来兴的不满。如果刘武周还在马邑的话,这黄来兴恐怕不敢过于放肆,但是,如今刘武周偷袭永丰仓不成而兵败身死的消息传的满天飞,这黄来兴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所以,就到处窜连。
“黄将军,陛下安心养病,就不劳黄将军费心了。”
“哦!是吗?怎么这马邑城外都在大喊,说陛下兵败身死,已经埋骨关中了。”
“是谁在胡说?!黄将军,千万不可以听信这谣言啊!”
“是不是谣言这不是你刘将军说的算的,就请刘将军把陛下请出来,我们也好打消疑虑呀!”黄来兴一边说,一边就要往里头闯,刘红恩德亲兵拼命阻拦。
“各位将军,陛下养病期间,太医说过了,需要静养!等陛下养好身体之后,再见各位也不迟吗?”
“什么静养不静养的,我们要见陛下,我们要见陛下!”
“陛下佩刀在此,再往前一步者,杀无赦!”
“阿赫!你个黄口小儿,嘴上还没有几根毛呢?就赶在劳资面前拔刀,好啊!反正被唐军杀了也是死,没有见到陛下被你杀了也是死,不如就死在你的面前,这样也省的被唐军杀了强!”黄来兴身边的亲兵在一旁鼓噪着,而与黄来兴同来的将校也都借机会往里头闯。眼看就要发生冲突,刘恩宏知道自己的资历和战功不足以镇住这些军中的老丘八,虽说刘武周将自己的佩刀赐给了刘恩宏,但是,如今这马邑兵凶事危,李元吉的兵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打进来了,这些来人都是马邑防守的重要人等,现在能多一个人防守就多一分力量,真要是因为杀人而闹出什么乱子来,丢了马邑,万一刘武周身死的消息是假的,刘恩宏自己的心里也不会饶恕自己。
‘哎呀!怎么办呢?’刘恩宏心中焦急,馒头流汗,眼看着自己的亲兵一退再退,就要支持不住了,突然刘恩宏急中生智:
“哎呀!看我忙的,昨天,在下侍候义父病情的时候,义父对在下说过,最近李唐大军攻势凛冽,各位将军防守辛苦,所以特以嘱咐下官,打开内库,将里头的珍宝都拿出来,犒赏大家!”刘恩宏边说,边向身边的亲兵使着眼色。亲兵点点头,马上走了出去:
“今天各位难得来的这么齐,俗话说的好,相请不如偶遇!就借此机会,把这次的赏赐一起分给大家!到时候,请大家都不要客气。”不一会,刘恩宏的亲兵搬来了好几个大箱子,一一打开后,里头的珍宝闪亮的光线刺激着在场众人的眼睛,又从西域那边运过来的红蓝宝石、齐鲁江淮那里运过来的鸡蛋大的珍珠、制作精美的玉如意、散发着血色光线的玛瑙和琥珀……这些东西都是刘武周这些年秘密积累私房财宝。而在场的人看到这些财宝之后,大都忘记了自己的来意。只想着如何去抢最值钱的东西到自己的腰包之中。只是,畏惧于平日里刘武周的声威,不然早就抢作一团了。
“这……这些可都是陛下的内库财宝啊!”已经有人认出了这些财宝的出处。‘不愧是内库,果然是皇帝的私有库房,这些财宝就算是只拿出一件也价值连城,够劳资的子孙吃上一辈子,不!即便是吃上十辈子,也吃不完啊!’这时在场大多数将校的想法。只有两个人对于这些财宝不为所动:‘这个刘恩宏还真是不好对付,本来,我想借这个机会生事,谁知道被这小子不上套,害的劳资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个黄来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义父临走时就说过,让我好生提防这个人,如今看来,这个人迟早要坏我义父的大事……算了,还是先稳住这帮人再说吧!’刘恩宏向在场的将校们蛊惑道:
“各位大人还愣着干什么?这些本来就是义父赏赐给大家的,大家赶快过来拿呀!”在场的将校们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去,大家都在看黄来兴的脸色。刘恩宏来到黄来兴的面前:
“黄大人,看来这大家伙都在看你的行动啊!不如你先来。”黄来兴知道,这是刘恩宏在把自己往火上烤。
“刘大人,这些都是陛下的私藏!没有陛下的亲口旨意,我们贸然拿走恐怕不好吧!不如请陛下出来,由陛下按众位大人的功劳亲自安排分享如何?”刘恩宏笑道:
“怎么?黄大人是害怕在下假传圣旨,在下属狗的,不属老虎,没有老虎豹子胆敢假传圣旨。各位大人,黄大人不拿是黄大人的损失,而各位不拿可就是各位的损失了。”刘恩宏此话刚刚落下,就有人开始上前,将箱子里头的珍珠玛瑙向自己怀中装,有人带头后,其他人都不顾忌什么了,马上一大群人都加入了抢的行列:
“这是我的,我的……”
“踏马的,你给劳资松手,不然劳资可就不客气了。”
“干嘛!这是劳资先看到的……”很多人为了一颗珍珠,一粒玛瑙开始动气手来,甚至要拔刀,刘恩宏看到后,马上喊道:
“财宝人人有份,就是不要动刀动枪,义父可还在里面休息呢!众位亲兵听命,如果谁打扰了义父休息,一律杀无赦!”刘恩宏的亲兵听到刘恩宏的指令后,马上也手举自己的兵器答应道:
“是!谁敢动刀动枪!一律杀无赦。”在场的人听到后,马上把刀枪放下,用平生所学的拳脚功夫向自己身边与自己抢的人身上招呼,刘恩宏看着那些人的丑态,心想,‘暂时把你们都稳住了。’又走到黄来兴的面前:
“黄将军!你怎么不上去与大家一起抢,也好让晚辈看看你的拳脚功夫。”黄来兴看了刘恩宏一眼:
“刘将军,既然陛下需要静养,末将就告辞了,请转告陛下,就说末将曾经来此看望过了。”
“将军慢走!晚辈不送了!”黄来兴气冲冲的离开了,后面只有一片争抢哄闹和刘恩宏冷笑的声音。黄来兴回到自己的住处,心中愤恨。‘踏马的,本来是想借刘武周身死的消息闹事,如果刘武周不在马邑,就马上杀了刘恩宏,自立为王,与李唐谈判,如果刘武周在马邑的话,那就将刘武周一起杀掉,到时候增加与李唐谈判的筹码。谁知道功亏一篑呀!’
“嘭!”黄来兴一拳打在了桌子上。这时候,有一个声音响起:
“黄大人这是怎么了?看来黄大人有些不高兴啊!”黄来兴一听,只见一个侍卫亲兵打扮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嗯!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来人啊!来人啊!”黄来兴喊了半天,没有人回答黄来兴的话,并且黄来兴还看到了让自己不得不闭嘴的场景——只见自己的独子黄攻喜被人押着,脖子上多了数把钢刀!
“爹!舅舅孩儿!”由于黄攻喜从小体弱,不能练武,所以一直就在家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我府中干什么?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儿子,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读书人,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那个侍卫打扮的人对押着黄攻喜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就将黄攻喜押了下去。
“黄大人不必紧张,在下谢叔方,是大唐齐王李元吉麾下的一员战将,此次前来不要金,不要银,更不谁要黄大人的性命!在下此次前来只是想让黄大人帮在下一个忙……”
“啊!在下与齐王素无交往,不知道要在下帮什么忙啊!”
“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在下希望黄大人能够将黄大人镇守的东门打开,让我军可以顺利进城!”
“什么!?你让我打开东门放你们进来,这……这怎么可能?不可,刘武周陛下对我不薄!此事大逆不道,不行!不行!”黄来兴马上反对,谢叔方笑道:
“哎呀!想不到黄大人还是个忠臣义士,只是在下有些不解,当日,王仁恭大人对大人那是恩重如山,将大人由一个小兵提拔为校尉,可是刘武周杀王仁恭大人的时候,大人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刘武周兵败关中的消息一传过来,大人马上就窜连对刘恩宏不满之人,鼓动一大群将校去闹事,这难道就不是大逆不道?以在下看来,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黄大人是一个无耻小人,对付你这种人,在下只有一个字——杀!不过在下喜欢先杀了你的儿子,再杀你!把黄公子带过来,当着黄大人的面杀了。”说完,就有人要去执行谢叔方的命令,黄来兴跪在谢叔方的面前:
“谢大人!在下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谢叔方满意的笑了笑。到了晚上一更时分,刘恩宏因为白天的事情,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就带着自己的亲兵到马邑各处城门巡查,马邑的北门、西门、南门都还好,守将因为白天都捞到了不少财宝,很多人将捞到的财宝分出一小部分,分给了自己手下的兵士,因而北门、西门、南门的守城兵将们看到刘恩宏都很热情:
“弟兄们都辛苦了。”
“啊!不辛苦!陛下对于我们这么大方,哪有拿了钱财不办事的道理。”
“是啊!刘大人,请转告陛下,我等一定好好巡查,不让唐军攻进城来!”
“好!众位将军,众位弟兄!你们好好干,陛下不会忘记你们的。”可是到了东门,刘恩宏发现黄来兴正在东门那里跟自己守城门的士兵嘀咕着什么,刘恩宏向黄来兴喊了一声:
“黄将军,在嘀咕什么呢?”黄来兴看到刘恩宏后,表情有些不自然:
“呀!是刘大人啊!今天来是……”
“哦!日常巡查!”刘恩宏觉得黄来兴面色古怪,有些不自然:
“黄大人,你这时怎么了?是不是今天白天的事情让黄大人丢了面子。”
“没有!没有!”刘恩宏觉得黄来兴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突然,刘恩宏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黄大人,该不会是在下来巡查,坏了你的什么好事?或者说,你想开城门投降,觉得在下碍眼是吗?”刘恩宏的话刚说完,黄来兴的脸色大变,刘恩宏马上要抽出刘武周给他的佩刀:
“好你个黄来兴,你胆敢背叛我义父,劳资砍了你。”还没等刘恩宏拔出佩刀,身后就露出了一节刀刃。
“不好意思!你要先死!黄大人,事不宜迟,速速打开城门!”刘恩宏不甘的双眼里,看到了黄来兴和那个杀自己的人指挥着部下,将马邑的东门打开,大批唐军进入了马邑城,马邑城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