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看了探马送来的荣阳战报,现在围困荣阳的是李密手下的两员骁将王伯当和单雄信,王伯当也是李密最器重的学生和心腹,一生忠于李密,其外号叫做白衣神箭,一手箭术天下无双,李密招募军中的射箭能手编成神箭营,由他任统领,作为自己的侍卫亲兵,平日根本都不派出使用,单雄信带领步兵作为王伯当的护卫,这次为了围困荣阳,报当初被徐世绩打败的仇恨,李密可真是下了血本。而且现在李密的叛军一共有二十五万,光围困荣阳的就有八万,李建成手里侯君集的人马加上自己带的亲兵只有四千,用四千人去攻打八万,恐怕还不够别人赛牙缝的呢!怎么办?怎么办呢?李建成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办法。心烦意乱中,随手拿起他最喜欢的三国志看了起来。自从穿越来到隋朝后,李建成没有什么娱乐,读书是他的娱乐之一,当读到东汉少帝年间,董卓趁汉庭十常侍之乱,入洛阳,废少帝,立献帝,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一段后,突然心中有了灵感,元末明初的小说家罗贯中再写三国演义时这样描述,当年董卓刚入洛阳的时候只有三千兵马,而当时洛阳的左右羽林军就多达二十余万人,为了迷惑洛阳的大臣和百姓,从一开始就对他们造成一种军事威慑影响,董卓下令自己的军队每隔四五天晚上悄悄溜出城,第二天早上再浩浩荡荡开进洛阳,战鼓震天,旌旗招展,俨然千军万马源源不断。包括朝廷官员在内的所有洛阳人们,都被董卓如此强大的实力所吓倒,不敢有丝毫越轨行为。想到这里,李建成赶快穿起正规的朝服,进宫秘密面见杨广。
“嗯!李建成,这件事情你真的有把握的话你就做吧!朕会协助你的。”杨广在听完李建成的计策后点点头。第二天一早,在洛阳北门外来了一个骑快马的信使,他骑在马上一路呼喊:
“捷报,捷报,孽世雄大将军大败窦建德,捷报、捷报!孽世雄大将军大败窦建德,捷报,捷报!”他一路喊着,一路向洛阳宫殿驶去。杨广看到接报后,大为高兴。
“来人啊!速速传旨,把此捷报传阅群臣,等孽世雄大将军到洛阳后,朕要大宴群臣!哈哈哈!”一时间,整个洛阳一派喜庆。
“知道吗?孽世雄大将军大败窦建德,斩首万余呀!”
“我也听我家主人说了,并且河北的大军马上都要到了,还有这次大捷主要是辽东的主力部队回师及时,与孽世雄大将军形成夹击之势才把窦建德打败的。看来这次辽东的军队也快到了。”
“嗯!快看啊!好整齐的军队呀!这是哪的军队呀!”
“你不知道啊!这是孽世雄大将军的先头部队,我刚从北门来,看到他们进的城,刚打了胜仗回来,自然气势如虹了。听说城外还驻扎着不少人呢!”
“哦!是吗?”过了几天,洛阳西门又开来一支队伍,旌旗招展,气宇轩昂,洛阳人一打听,是关中来的增援部队。这样的情形每天都会发生,而且在洛阳的北边和西边也建立起了很大的营地,日夜有士兵操练的声音。这些情报也都通过李密的眼线送到了李密的耳边。
“听说隋帝已经调动了关中和辽东的援军,现在洛阳的兵力大增,看来荣阳城的决战要开始了,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依我看,我们干脆退兵好了,现在我们通过占的地盘也扩大了我们的实力,以后再等时机吧!”说话的是翟让的大哥翟弘,他一向喜欢打家劫舍、抢地盘、争女人的流寇生活,以前,翟让当山大王的时候,他们这些‘皇亲国戚’仗着翟让的势力把最好的女人、最值钱的东西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而翟让让位给李密后,李密以推翻杨广统治、建立新朝的义师为名,为了收买人心,几次制止翟弘的劫掠行动,多次处罚翟弘手下的部下,翟弘也对李密恨之入骨,加上翟宽和王儒信已经与他暗中串联,他自然心神领会。他的话也引起了周法明、李文相、张升、赵君德、郝孝德等新归顺将领的赞同,而以原隋朝将领张须陀的部下和原隋朝官员元宝藏、都低头不语,李密看到他们的态度,心中杀意更起。‘哼!我现在的主力大都在荣阳附近,等我腾出手来,翟让,你跟你的狐群狗党就看着吧!’夜里,魏征又来到李密的营帐内:
“主公,最近这几天翟让的大哥翟宽到处串联,据臣手下的密探调查,除了翟让以前的亲属旧部外,其他刚刚归顺的流寇将领都有些坐山观虎斗的意味,只有原先张须陀手下的秦琼、程咬金等人没有被他们串联,不过还是不得不防啊!”魏征的禀报与白天营帐中的情形差不多,李密点点头:
“嗯!,郝孝德他们跟翟宽一样都是土匪流寇出身,现在看我势力大就想分杯羹,现在战事有些不利就想找条退路这是自然,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当年秦惠文王杀了商鞅,差点让想在秦国效力的人裹步不前,丧失了统一六国的伟业,所以只要他们不与翟宽他们同流合污的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至于秦琼他们,是隋军的旧属,他们是不会再被杨广接纳的。另外你派往洛阳的密探可有回报!?”
“主公英明,我派往洛阳的密探回报,洛阳城北面和西面都有大的营房修建,而且的确每隔几天都会有新的部队到洛阳城内集结,去宫中拜见杨广,而且洛阳一带的百姓也都在传窦建德兵败的消息,其余在确切的消息我打听不到。”魏征说着,羞愧的低下了头,李密看在眼里,轻轻的拍了派魏征的肩膀。
“玄成,你对我忠心耿耿安心用事我是知道的,好好帮我监视翟让他们,至于洛阳方面,暂时不要去管他,我们现在的重心在荣阳。”
“主公!臣以为我们暂时不要在荣阳这里多做停留,而是绕过荣阳,挺近关中,如今关中那边来了那么多的援军,那么长安守卫一定空虚,不如我们还是倾全力进关中。。。。。。”魏征刚说到这,就看到李密的脸色有些变化,赶快闭嘴,相比在贞观年间,魏征现在还没有那种风骨。
“玄成,你不用再劝我了,好好做你的事情,别的事情不要管!”
“是!”魏征见劝不了李密,只好退出了李密的营帐,李密抽出自己的佩剑,向放剑的架子上砍去。
“多行不义必自毙,翟让,你到时候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了。”随着李密的剑落下后,放剑的架子被砍成了两段,而李密的脸上伴随着杀气诗人看着十分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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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每天的军队调防还在继续,而李建成带这他的援军为了掩人耳目,已经换上了老百姓的衣服,悄悄的出了洛阳城,在据荣阳城二十里外的山中集结。
“三宝!你这次到荣阳城中可有什么收获?”李建成问的人叫马三宝,祖籍陇西,本来是柴介家中的仆生子,自从李秀宁与柴介成婚后,受李秀宁指派多次充当信使来往于太原和宜宾之间,李建成看他聪敏伶俐,就把他要了过来,慢慢成了李建成的心腹。
“大公子,小人通过你给的信物已经见过了岳老爷,也见过了徐大将军,他还给了小人一封信,让我当面交给大公子。”说完,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恭恭敬敬的交给李建成。李建成把信打开后,仔细的看了一下,又以最快的速度写了一封回信交给马三宝。
“三宝!一路小心啊!”虽然李建成知道马三宝为人一向谨慎机警,但作为上位者,还是要在属下面前表示出真真假假的关心。
“谢公子!小人走了。”马三宝磕头谢过。
晚上三更十分,由于多日以来荣阳出兵突围都被弓箭射回,晚上没有什么战事,所以王伯当和单雄信手下的兵士都由些倦怠,有的围着火睡觉,有的三五成群的聊天。
“哎!这仗打的,真没意思!”
“是啊!以前我们一路走来,不知道多么顺利,那些隋狗就像土狗木鸡一样不堪一击,可你们说说看,到这荣阳城下是攻不进去,他们也突围不出来,就这样僵持下来好烦啊!”说的旁边围着的几个人连连点头。
“哎!我听说洛阳的援军来了不少,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过来。”
“我说万三,用说书的话讲,你真是杞人忧天啊!将军们不是说了吗?那个暴君的军队被窦大将军困在河北,很难过来,只要我们坚守在这里,荣阳、洛阳指日可下。啊!”话还没说完,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心脏,上面突出的半截还燃烧着。
“啊!有人偷袭,戒备!”只见北面火光冲天,漫天的火箭向他们射来。混乱中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战鼓声,不知道有多少敌军偷袭。
“杀呀!活捉敌将者赏银一百两,杀一个逆贼,人头赏钱十贯,杀呀!”王伯当和单雄信二人正在睡梦中,突然听到杀声和战鼓声震天,营中满是火光,一下子大惊失色。
“发生了什么事情?”
“报将军!隋军偷袭我军大营,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马?”
“报!大将军,荣阳城的守军打开城门,从城中偷袭我军,前锋营已经全军覆没了,请大将军定夺!”
“顶住,给我顶住!众将士,随我出营杀敌!伯当兄,我去北边抵挡敌军,你率领神箭营抵挡徐世绩。”单雄信大叫,这时,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左臂,把他射下马来,王伯当马上护住单雄信:
“雄信兄,你受伤了,现在还是赶快退兵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单雄信还要犟,被王伯当抱住。并大声下令:
“退兵!”其后护着单雄信向金堤关退去。徐世绩满身是血的来到李建成的面前。
“李兄,想不到我还能见到你!”说完,昏倒到了李建成的怀里,李建成让随行的医官给他检查了一下,发现只是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良和过度操劳所致,没有大碍!单雄信和王伯当回到金堤关后,命令手下的亲兵把他们捆起来,双双跪在李密的面前请罪。
“末将兵败,损兵折将,使主公声威受损,请主公责罚。”
“主公!按我大魏**法,单雄信、王伯当二人兵败丧师,理应重罚,最不济也应该是杀头之罪,是不是啊!”单雄信与翟让是同乡兼乡邻,当初翟让要拉队伍占山为王的时候,最先找的人不是他们这些兄弟,而是打小就要好的单雄信,在建立瓦岗寨的时候,翟让虽然只让单雄信坐了第四把交椅,可每次论功行赏,单雄信得到的财物是最多的,这本就让翟宽等人心有妒忌,后来李密上山投靠,翟宽等人力劝不可,就只有单雄信在翟让面前大为称赞李密的才干,后李密再劝说翟让要以天下苍生为重,不要以一辈子做个山大王为荣,他也在旁边帮腔,最后使李密在瓦岗寨的势力不断壮大,最后又是这个单雄信出面劝说翟让让位给李密,所以在翟宽等人的眼中,单雄信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叛徒。而王伯当更是李密的铁杆心腹,只要把他们二人除去,等于断了李密的一条手臂。
“不可!他们二位将军为我瓦岗壮大和建立大魏的过程中出生入死,劳苦功高,只怪那李建成诡计多端,还望主公念在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宽宥他们二人的罪过,让他们二人戴罪立功。”魏征跪在李密面前,在魏征的带动下,与单雄信、王伯当二人关系密切的将校也跟着下跪。就连投降来的秦琼和程咬金也跪在李密的面前:
“末将恳请主公饶恕他们!”李密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慢慢的走向了王伯当、单雄信二人,营帐中出现了一股紧张、肃杀的气氛,王伯当和单雄信二人认为自己的死期将要来临,都双双闭上了眼睛,突然身上的绳子被斩断了。李密将他们二人扶起:
“今日之败,是孤的罪过,不关二位将军之事。今天就让我服罪吧!”说完,割下了自己的一束头发,魏征和王伯当、单雄信二人心疼的叫道。
“主公,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太过了吧!”翟宽等人心中不服。‘只是掉了一束头发,就抵了那么重的罪,这读书人真是会诡计。’李密在向翟让等人走去。双手抱拳道:
“翟大哥,承蒙当年你看得起,让我坐上这第一把交椅,如今开创了这样大的局面,您应当居首功,这次失败是我的过错,所以我希望日后能得到大哥的更多帮助,带我们回到瓦岗之后,我一定封大哥为大家宰,赐司徒封号,独领大魏**政大权,日后新朝建立后,我们平起平坐,大哥你看如何。”
“法主!你这又是何必呢?”翟让握住李密的双手,动情的说道,翟宽等人也心中大喜,仿佛一条阳光大道在他们面前,日后一路平坦,直上云霄。没人看到李密眼中浮现的杀机。
紧接着,探马回来报告,窦建德大败与河北,孽世雄和辽东的援军真的开到了洛阳,李密于是下令放弃金堤关,退守瓦岗寨。在回程的路上,李密向荣阳方向恨恨的说道:
“李建成!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