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司筠对水域并无好感。
她为炎狐,属性为火,在水域这种环境中,总有一种不适感。就如同当初在洛水后山那个小型瀑布旁的寒潭边一样。
但是在这个水潭中,司筠却完全没有以往那种被压制的感觉。
水潭深处,光线已经完全消失,只有生活在下层水域的带着淡淡的荧光的生灵和湖底的一些特殊的水草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周围水波温柔拍动,司筠只感觉一股温柔沁凉的气息环绕在她周围,并不冰冷,却意外的使思绪变得更加清明。
司筠若有所思,这就是那个“好东西”散发出来的余韵吗?
司筠转头,看见人身鱼尾的拭修正游在她身边,恍惚间忽然想起了许久以前同奈长川一起也有过一次水域出行,那时候的奈长川甚至还不会游泳。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司筠目光变得幽深。许久不见,竟有些思念他了。
···
司筠已经变回了人形,身体同拭修并驾齐驱,朝更深处前去。她的身体纤细,修长曼妙,不看她的双腿,甚至给人一种比人鱼拭修都还要像人鱼的感觉。
张小白呆呆的看着前面那个曼妙的背影,努力的甩甩头,把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甩了出去。
炎狐?人鱼?
他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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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地球的普通人,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潜水的极限是一百米左右,有简易装备的情况下潜水的极限在三百多米。若是海洋中的本土生物,譬如抹香鲸,可以下潜到两千多米。
司筠不知道这个水潭究竟有多深,但是根据他们的速度猜测,他们至少已经下潜了上千米,而且越往下空间越大。周围水压也渐渐增强。司筠还好,妖族妖体本就强悍,但是张小白和云鹿这两个不是主修炼体的修士,现在已经是在强撑了。
至于拭修和冰蛟兄弟,水域本就是他们的大本营,这个时候更加如鱼得水。
司筠看张小白和云鹿面色发白,于是把他们拉到自己身边,释放领域缓解他们的压力,然后对拭修神识传音道:
“还有多远?”
拭修转头看了司筠和她身边面色苍白的云鹿和张小白一眼,额角的鳞片更给他增添了几分奇特的魅力,感应片刻后才回道:
“不远了,下面有结界,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
果然,不过几分钟,通过一个长长的些狭窄石道,一点光芒在黑暗的水域中十分明显,随着他们的接近,光点还在慢慢变大。
所有人都振奋了精神,加快速度游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极为庞大辉煌的宫殿建筑群,边缘建筑大多己经破败,甚至有不少宫殿都已经坍塌了。而发出明亮光芒的位置正是在这片宫殿建筑群正中央,那个唯一保存完好的大殿。
而这庞大建筑群被一个无形无质的结界围绕着,司筠妖识小心的渗了过去,没等接近,心中忽然冒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她刷的一下收回了妖识,
看来这结界想进也不是那么容易啊!
这反而更激发了司筠的兴趣。保护措施做的这么严密,里面肯定有好东西。她远远望着建筑群正中那个耀眼如濯日的宫殿,兴致勃勃地转头问冰蛟兄弟:
“我们要怎么进去?”
“不知道啊。”恢复成原型的冰蛟兄弟十分神骏,百米长的身体修长健美,通体纯白,泛着一股寒气,皮肤在水波的映衬下反射出迷人的光泽,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司筠想立刻把这两个家伙给干掉。
“不是你们说这下面有好东西的吗?”司筠咬牙切齿。
“是我们说的没错。”蛟大颇为不解:“我们只说这里有好东西,又没说知道怎么进去!”
司筠:“···”
反驳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司筠被堵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眼里都几乎喷出了火光。而这时,因为之前局势危险而被司筠硬塞进次元空间的凰鸟蛋开始在空间里疯狂的弹跳起来。
司筠一个不察,之前种在次元空间角落的各种珍贵灵药不过短短十几秒内就被祸害了大半,她心痛的都快滴血了,连忙把凰鸟蛋从次元空间中提溜了出来。
“你又想···啊咧!”司筠正准备教训它,没想到它出来之后,挣脱司筠的手,圆溜溜的蛋身竟然直接挤进了结界之中,司筠一下子卡了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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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该骂你,等你出壳了,我带你吃好吃的啊!”司筠一边毫无诚意的给单蠢的凰鸟蛋顺毛,一边望着周围的景象啧啧赞道:
“没想到这个结界阵法竟然能坚持运转几千年,那个···什么小白来着,你们最初从这里来到地球的时候,就没经过这些地方吗?”
让司筠感觉棘手无比的结界却被还没从蛋里出来的小凰鸟给撕开了一个大洞,神兽不愧是神兽!
最关键的是小东西竟然还学会发脾气了,司筠怎么顺毛都还别别扭扭的不想理她的样子。
“是张小白。”张小白认真纠正,而后才道:
“我们什么都没有遇到,进入蜃楼之后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等走完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地球,然后才发现回不去了。”
张小白没说出口的是,若是他们当时能跟随师门众人探查到这个地方,说不定现在就没司筠的事了。
“哦。”司筠淡淡的应了一声,来到了中间那个唯一保存完好的宫殿门前,妖识先扫了一圈之后才提步走了进去。
最后时刻,亚雷和焰光鸟同时提步,走在了司筠面前。
出乎意料的,司筠在大殿中见到了一个她以为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不好好待在你的古苍神殿,跑到这里来瞎凑什么热闹?”司筠挑眉,遥遥看着程默似笑非笑道。
程默一身黑色长袍,袍边绣着繁复精美的金色花纹,乌黑的长发被玉冠束起,眉眼如画,俊美如神祗。透着几分矜贵,扣子直扣上脖颈处,又给他增添了几分禁欲系的味道。
此时他正欣赏着大殿墙壁上的壁画,闻言转头,一向冷漠的脸此时竟露出了一丝笑意,对司筠招了招手:
“司筠,你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