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点多,封靖依然没有入睡,蜷缩着身子蹲在墙角,微仰着头望向窗外的星空。
此时此刻,他的思绪万千,因为他不知道明天放出去后他要去哪儿?师叔朱清不让他回去,而天青峰他又没得到师父的许可,所以他也不能回去。
王静琼最近怎么样,不会不伤心啊?
一定让蓉儿担心了。
还有朱晴晴,靠,怎么会想起她呢,她关我鸟事啊……
明天该去哪儿呢?
一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浪人。
……
或许的或许,在这里呆着更好吧,管吃管住,还时不时的来两个谈谈心的。
也就这时,两个黑衣人潜了进来,熟悉的往封靖这里寻来。
封靖的眼睛突地转动起来,然后唇角一扬,闭上了双眼,顺着墙壁躺了下去。
外面的钢门轻易地被打开,一个黑衣人守在外面,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隔着铁栏,竖起手枪,正对封靖的额头。
突然,封靖的双眼睁开,唇角诡异的扬起,黑衣人不禁的吓了一跳,但他并没有迟疑,很快的扣下扳机。
然而仅是扣下,扳机并没有随着扳动。
“笨蛋。”封靖坐起身子,向黑衣人努了努嘴,说道,“被人盯上了却毫无察觉,怎么当杀手的,幼儿园刚毕业的吗?”
不等封靖的话说完,黑衣人顺着卡在扳机上的手指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紧身黑衣的苗条女子,可还没等他握紧着手挥去,只觉颈脖处传来一阵酸痛,然后身子便不听使唤的倒了下去。
“美女,你叫什么……”
封靖站起身来,向铁栅走去,可还没等话说完,只见苗条女子化作一道黑晾,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嘛,既然美人救英雄了,连名字都不告诉人家,要是人家得了相思病怎么办?”
封靖嘀咕着走回墙角,然后坐了下来摇了摇头,唇角一扬,眼睛闭了上去,像一蹲佛。
城市灯火璀璨,一道黑影从天际划过,异常的清晰。
一眨眼功夫,黑影来到南阳市北面人烟稀少的河段,然后随手一甩,将两个黑衣人投入河中。
嘣嘣,两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女子站岸边远远的瞧着,柔顺的青丝在清风中飘扬,甚至动人。
可惜,飘柔的散发下是严密的黑色口罩,要不可以一睹其芳容了。
……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封靖随着一个手持公文包的男人从里走了出来,可每个经过他的人都如同耗子见着猫,躲着一旁让出道来。
封靖瞧着瞪着自己看的人习惯性扬起唇角,然后抬起手来,边摇摆着边从里往外退去。
公文包的男人将封靖送到大新村的入口,然后驱车离开。
封靖抬起头来,久久的注视着前面的巷子,当他刚要迈开步子时,他忽地想起什么,收回迈出的步子,低下头去,打开手中的文件袋。
文件袋里除了几份文件外,封靖找到了五张百元钞票。
他将钞票捏在手心时,一下子明白了,长呼一口气,转头往地铁口走去。
可他却依依不舍起来,三步一回头,尽管自己在这才呆了两个多星期。
该往何处去?
他不知道。
所以,他上了地铁,直到地铁停运,他才懒散的从里走了出来,望着灯火璀璨的城市,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的孤独。
……
“小伙子,小伙子。”
“诶,叔叔。”
“怎么在这睡着了,怎么不回家啊?”
清晨,地铁的清洁工叫醒了熟睡的封靖。
“呵呵……”封靖傻笑着站起身来,让出位置来,“有家早就回了。”
“小伙子,离家出走啊?”
封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出来打工的?”清洁工上下打量着封靖,“啧啧……小伙子多大了?”
“十七呢!”
“啧啧,真可怜,你爸妈真是狠心……”
“呵呵……”
封靖没话可说,傻笑着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可是,他该去哪呢?
沿着马路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他瞧着一辆回东城的客车停下来接客,于是他头一低,干脆上了车。
或许他只能去东城中学了,哪怕如今学校宿舍空无一人,但总是个容身之地,睡睡觉是没人会打搅的。
与此同时,南山区西北面的豪方园小区,靠背的一栋楼的1802室,沉睡的人儿被手机铃声吵醒。
或者说不能说是沉睡,因为他们没有发抖的反应,反而像早有心里准备一般。
妇人的眼睛盯开,可没一会,又缓缓的闭了上去。
许振南瞧了一眼身旁躺着的妇人,然后慵懒的挪起身子,瞧了眼手机,放到耳边,低声说道:“王元辉,什么事?”
“两人找到了,可是是两具尸体。”王元辉不慌不忙的说道。
许振南愣住了,眼珠子上转,落在粉白的天花板上。
“是我小瞧他了。”许振南顿了顿,“不过也肯定了一件事,他们是同一个人。”
“振南,我看还是算了吧,再怎么着你儿子和弟弟都不会好起来。”王元辉沉默了一会说道。
“算了?”许振南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我许振南还从没怕过谁,以后也不会。”
“但是不值得……”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我向来有仇必报,他必须给我全家一个交代……”
“怎么了?”身旁的妇人翻过身来,愣愣的看着许振南,“发这么大的火气……”
“没事,你再睡会儿。”许振南盖住话筒说道,然后欣起被子,起身往外走去。
妇人的目光随许振南而去,但却没有起床的意思,整理了枕头,侧过身子,双目望向窗外,久久的瞧着。
窗外天色渐亮,一切都是刚起来的样子,空气新鲜,微风习习,只剩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