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人随着时间的变化,一分一秒的长大。
清晨的秋风从山谷掠来,吹得两旁的杨树沙沙作响,伴着阳光与青草儿的味道,扑进每个人的呼吸道。
同时,秋风也吹拂着她因骑摩托车而凌乱的长发,发丝飘扬在空中。
是的,她的眼球不再滚动,停止了抽泣,改而变成面无表情。
周晓雅见王锦辉满脸的严肃,嗔怒的神情立即消失,转而认真起来,问道:“怎么了?”
周晓雅刚要再往王静琼望去,王锦辉再次将拉她拉回,撤到自己身后,然后挪着自己步子,往后退去。
“姐,姐,你怎么了?”
王锦辉向他姐姐喊着话,但却不敢上前去。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她姐姐已经被“感染”了,尽管不知那所谓的“感染”是什么,以及是怎么传播的。
应着王锦辉的叫声,王静琼的头缓慢的传了过来,脸色惨白,仿若得了绝症的病人。
是的,她身后的青年警察已经松开了她,与她一样脸色惨白,面无表情。
“孙坚,喂,孙坚,你怎么了?”远处的警察也发现不对劲,向着青年警察叫道。
但,被称为孙坚的青年警察聋了,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
没一会功夫,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注意到了不对劲,目光纷纷投射了过去,几乎停止呼吸,包括正抬着担架往下坡走去的救护人员。
武警们一下子警觉起来,重新装备武器,兵分两路,一左一右往王静琼和孙坚窜去。
王静琼缓慢的扭动脖子,无神的目光扫视围住她的武警。
“啊——”
一声尖叫,发自王静琼的咽喉。
是的,不断逼近的武警触怒了她。
听着尖叫声,四个武警不由得一愣,但并没有过多迟疑,仍然前行,试图制服王静琼和孙坚。
可就在武警逼近至两米的时候,叫孙坚的青年警察突然动了起来,一下子扑向一名武警。
是的,在那一刹那间,他的双眼暴出,血丝盈盈,突然冒出的剑齿直接撑破牙床,刺烂嘴唇。他变成了封靖刚才的样子,或者说成了下一只人形野兽。
被扑倒地武警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咽喉袭来一阵撕裂的剧痛,瞪圆的双眼只见孙坚正在咀嚼着自己的咽喉。
“孙坚,你怎么了。”
两个武警扑了上去,一人一手,将孙坚缚住。
然而,孙坚并不为缚着他的两人所动,依然咀嚼着嘴里的咽喉。
“头,怎么办?”四五米开外的武警向身旁的中年男人望去,请求指示。
中年男人没有发话,似乎在期待事情的好转,怔怔地看着孙坚。
可就这一会,两个扑上去缚孙坚的武警不动了,僵在原地,与孙坚的表情一样。
“谁都不要靠前。”中年男人下达了命令,但突地又想起什么,向靠近王静琼的两个武警喊道,“快拉开那个女孩,铐住她,然后离开。”
王静琼身旁的两个武警动作很快,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一人将她拉了过来,一人掏出手铐,一下子铐了下去。
接着两人一人一边,手腕揽过王静琼的腋下,迅速的将他抬出老远,然后退了开去,回到队伍的位置。
没一会,上去缚孙坚的两名武警也双眼,暴出布满血丝,突出的剑齿撑破牙床,成为下一批的野兽,抑或说是丧尸。
武警们的枪口都转向三人,但谁都没有扣动扳机,都在等待中年男人的命令。只要命令一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哪怕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因为那已经不是兄弟了,而是野兽,抑或丧尸。
当三只野兽动起来,四散开去,往周遭的武警扑去时,中年男人当即喊道:“开火。”
砰砰砰……
枪声响彻于校门外,谁都不知开了多少枪,只见暗红色的鲜血不断的从三只“野兽”身上涌出,直至他们纷纷倒地,枪声才消停下来。
武警们谁都没有说道,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以及汇成小流,往下坡流去的暗红血液。
他们在默哀,为死去的兄弟。
可他们还没有默哀到一分钟,离王静琼近的四名武警又僵住了身子,脸色开始泛白。
“头……”中年男人身旁的武警叫了一声,眼瞥向四个僵硬的武警,没将话说全。
“快,快,大家捂住鼻子,赶忙离开这里,这里可能已经被感染了。”
中年男人赶忙抬起手,掩住鼻子往后退去。尽管他不知怎么回事,但他多少觉得这跟病毒有关,像电视演的那样。
人们一下子四散了开去,方圆百米之内,只剩下又开始暴走的四名武警,以及躺在担架上的孙武。
当然,还有一旁被手铐铐住手脚,躺在路旁软草上脸色惨白的王静琼。
“姐,姐,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姐还在那呢,姐,姐……”
王锦辉被一名男教师和周晓雅拉进学校,任他怎么挣扎,那个强壮的男教师依旧死死地箍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必想,强壮的男教师是教体育的吧!
“镇静一下,王锦辉你镇静一下好吧,你姐已经被感染了。”周晓雅挡在他的前面训话道。
“不,不会的,她不会被感染的,她好好地躺在那,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出去……”
啪——
一个巴掌响在王锦辉的脸颊上,这下他终于安静了下来,双目呆滞的往校外的姐姐望去。
“一群蠢货,擒贼先擒王嘛,干倒一堆士卒有个卵用,把她打晕不就完了嘛!”
抬架上,白布下,传出嘀咕声。
没错,那声音正是来自被子弹穿脑的假封靖——孙武。
他的手在白布下旋转了半周,接着一作力,一股无色无味的气流从白布下袭出,将白布撩了起来,吹落在地上,显露出孙武那令人恶心的死状。
那股气流向王静琼的方向袭去,穿过四名已经暴走的武警,抵达王静琼,袭进她的身子,然后化作一股寒气,冲击她的大脑。
突然,王静琼无神的眼珠瞪大,仿佛人被针刺中了一般。
待她的眼瞳收缩下去时,她的眼睛已经有了眼神,但却因为过度疲惫,并没有撑住,微微的闭了上去,沉睡了。
当她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
冰冷的太平间里,一个女孩站在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前,泪流满面。
她颤抖着的手慢慢的伸向白布,可却久久没有将白布翻开,仿佛有千斤之重。
她还是抽回了手,抹了一把流到下巴的眼泪,低下了头去。
呃——突然,躺着的尸体僵硬的坐了起来,满是鲜血和*的脸与她的脸只有近尺,她不禁的大叫一声:“啊——”
“啊——姐,姐,你怎么了?”一旁坐着无聊的王锦辉见姐姐突然坐了起来,吓了一跳,赶忙上前问道。
“锦辉……”
双目瞪大的王静琼缓缓地转过头来,当看见弟弟时,她的目光有了神情。
“嗯……”
“封靖,封靖,封靖他怎么了,他在哪?”
忽地王静琼像想起什么一般,疯狂的拔掉手背的针头,跳下床往门奔去,刚回过神来的王锦辉要去抱她,但却没有揽着。
门被打开,可王静琼却出不去,一个人挡在前面,那是她的二叔王子立。
“哪儿去?”
王子立看着身前的王静琼,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往里走去,然后将门关上。
他不是守门人,他只是刚好办了些事儿回来而已,守在门外的另有两人。
当然,王静琼也瞧见了守在门外,身体强壮且笔挺的两个男人,所以她没再挣扎着要出去,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出去。
“这是哪?”王静琼稍镇定下来后问道。
“东海市。”王子立回道。
“我怎么在这?”
“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王子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两天了?那封靖呢?”
“死了,被火葬在校门外。”王子立简要的说道。
王静琼没再问话了,顺着身后的墙壁,蹲在地上,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