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早晨,一辆大众轿车在森林中的一座别墅前停了下来,一个西装革履青年从驾驶座走了下来,躬身打开后排车门,说道:“到了,封先生。”
封靖早已醒来,双眼笔直的盯着车顶盖,但他却不知道车子已经停下。
是的,他在想事儿,两天前的事儿。
封靖随何中尉进到“大锅盖”的最里层,可里面并没有什么令他惊奇的东西,除了一个直径近千米的黑洞,以及上面架着的走道和不明的测量仪外,一无所有。若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便是那个大黑洞,黑糊糊一片,比浓墨水还黑,任何光茫都照不进去,泛不起半点光晕。
勘擦地形的第二天,封靖将五个铁箱和四个人带进“大锅盖”里层的一个密室,然后便回到村庄边上的小树林,继续睡他美容觉。他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中,所以他选择什么都不做。
直至昨晚,一切事情都告一段落后,封靖再进入“大锅盖”将四人一一从里面带了出来。然而,那五个铁箱没了踪影。
他原以为孤鹰像军方一样,想探测那个大黑洞,然而他想错了,在将四个人带出“大锅盖”的时候。
孤鹰到底是要干什么呢?大黑洞到底是什么呢?
这两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得不到答案,哪怕他想了一夜,不觉中睡去,醒来后继续想。直到青年打开车门,轻声唤他,他才回过神来,原来他已经来到一个森林的深处。
“这是什么地方?”封靖四周张望一番,问道。
昨晚封靖将四人从“大锅盖”里送回村庄后,孤鹰应诺要将林小敏送回来,但是他拒绝了,他要亲自跑一趟。其中原因有三,其一他不愿惊动她,让她辛苦跑一趟;其二他讨厌这里,想趁此离开;其三便是如果林小敏到这里来,那跟原来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换个地方囚禁罢了。
来到哪了?封靖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昨晚车子驶出村庄,然后一直向东行驶,最后自己在颠簸中舒适的睡去,直到醒来时,车子仍在行驶,但朝哪个方向他就不知道了。
“封先生,这是东海市郊外……森林。”
说话青年看上去比封靖大不了几岁,长得很结实,但说话却很是礼貌,仿佛是在展示他狡猾的伎俩。
“森林?”封靖抬起头来,望向身前的三层建筑,重复着青年加重口气的两字。
“是的,森林。”青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摆了下请的姿势,说道,“封先生,请,林小姐应该还没有起来。”
“哦。”
封靖瞥了青年一眼,他很不习惯别人称他为封先生,但却表现很自在的样子,他微微地笑了笑,抬眼再次没往别墅瞧去,便迈开步子往里走去。
然而,青年站在大门处,并未跟进去。
封靖站住脚步,回过头去看躬着身子的青年,说道:“不一起吗?”
“不了,封先生,你自由了。”青年脸容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但相对于那句话,却是那么的讽刺。
“呵呵,我自由了?”封靖嘲讽的指着自己,似乎不敢相信一般。
“是的,封先生,在战争到来之前,你是完全自由的。”这话说完,青年脸容上的笑容僵住,随着而来的是生硬的声音,“在战争爆发之后,务必回来报到。”
“战争,什么战争?”
封靖满脸疑惑,然而青年并没有作答,转身就往外面的车子走去,每一步都十分稳健,仿佛是一种挑衅。
虽然封靖懒散,但也有懒散的优点,那便是想不明白的事儿,他不会去钻牛角尖,跟自己过不去,徐爱谊的事情是这样,孤鹰的事情亦也这样,同样,关于战争的事亦也如此,再说战争跟他有半毛钱关系?他所知道的,并且要去做的便是走进屋子,然后从林小敏的口中得知徐爱谊的近况。
屋内屋外没有任何人看守,安静且祥和着,仿佛这是一座坐落在森林中的鬼屋,带着恐怖的色彩。封靖轻步的走进屋子,带着谨慎与恐惧。
屋内陈设豪华,跟他在电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正厅摆着一张真皮沙发,其前端茶桌与电视机很是整齐干净,以及宽敞,给人一共气派奢华之感。
封靖轻轻地靠在沙发上,微仰着头,似在想些什么,可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是啊!他累了,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很疲惫,很想睡觉,或许——他心累了。
……
咔,一声,房门被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女从里走了出来,右手挠着后脑勺,打着哈欠嘀咕着:“几点了?”
“你醒了。”封靖被少女的开门声惊醒,眨巴下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儿说道。
“封靖?”
少女当即有了精神,愣愣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一脸懵逼。
“嗯,怎么了?”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地被关上,等它再此被打开时,少女已经变了个模样,青春与妩媚从她脸容上展现出来。
“他们呢?”林小敏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东张西望的说话,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可能走了吧!”封靖别过头去,往窗外望去,悠悠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些时候。”
“嗯……”林小敏被封靖的悲凉整得很无语,眼珠转了转后说道,“你一定没吃早餐吧,我给你做些吃的去。”
“嗯,好。”封靖回过头来,瞧着紧绷着脸的林小敏,点了下头,心中要问的话终没有问出来。
林小敏微撇了下头,便到厨房捣鼓起来,客厅里留下封靖一人,静静地靠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天花板,缓缓地又步入了沉思。不知过了多久,他又睡着了,待他再次醒来时,林小敏已经将早餐放在茶几上,双眼迷离的瞪着他。
“这么快。”他咧开唇,冲她笑了笑,坐起身来,端过茶几上的蛋煮面,张口就吃,没有多余的话,仿佛他们是再熟悉不过的亲人。
“对不起,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