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奇,克里奇,这里,克里奇……”看着克里奇一步一步从身前走过,躲在墙角里的鹤不群向克里奇喊道。
若克里奇不是失了神,以他敏锐的感官,定能知道鹤不群在叫他,可此时的他慌了神,再加上军队的喇叭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哪能听到鹤不群的叫喊啊,他只盼他的玉姐姐安然无事。
显然,此时的军队是无奈的,因为平民太多,所以只能以警告的方式向四处张望的克里奇喊着话,让其别动。
在这种情况谁他妈的不动,等着一会被枪杀吗?对于坚不可摧的克里奇来说,那一句句的喊话更像在放屁。可那屁臭不臭呢?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份儿上。
啧,鹤不群无奈的啧了声,瞥了眼空中盘旋着的直升机,转过身去,手搭上民楼的防盗网,一扯,硬生生的将防盗网扯了下来。
鹤不群拎着防盗网从墙角走了出来,来到大街上,身子一侧,再一作力,将防盗网往空中的直升机丢将过去。
砰,一声巨响,空中的直升机受到严重损坏,摇摇欲坠。
直升机一旦受到攻击,战争便开始了,不再是刚打雷不下雨的警告。枪弹如同雨滴一般,密集的往克里奇和鹤不群射将过来,平民瞬间变成了草芥。在战争中,或许平民一直扮演着草芥的角色,并没有什么违和感。
“克里奇,你在干吗?”又重新躲到墙角的鹤不群向克里奇喊道,他要的就是这种混乱的状况,好让克里奇去战斗。
然而此时的克里奇并没有战斗的心思,他受伤是其一,重要的是他一心只想找到他的玉姐姐,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包括不断向他扫射而来的枪弹。
在摇摇欲坠的直升机坠下来的瞬间,他终于在这黑夜中搜寻到徐爱谊的身影,在直升机的下方。
徐爱谊借着民楼铺面的灯光,查看着膝盖伤口,试图站起身来往东去。她的思绪全在斜对面几十米开外的封靖身上,完全没在意周边的枪火,待飞机要砸将下来,她才回过神来,惊叫着忘了逃跑。
砰,直升机砸将而下,然而徐爱谊却安然无恙,她再一次被人抱进怀里,呃……似乎不能说是人吧。
哎呀……克里奇痛叫着翻过身来,将背上着火的直升机推开,霎时那还没停下来的螺旋桨将地砖卷上空中。赫然,克里奇的那声痛叫并非因为火烧着,而是那还在旋转的螺旋桨。
“你没事吧?”睁开眼来的徐爱谊仰起头来,看着为她受伤的克里奇问道。
这么一瞬,她与身前这个妖怪平等了,只因一份感恩的心。
“嘻……没事。”原本还痛苦着的克里奇,一瞧见那双关心的眼睛,当即咧开唇来笑道。可他刚咧开唇角,坦克已经开前锁定了他,继而他说道,“我带你离开这里,去安全的地方。”
哪里安全了?克里奇不在的地方,她就安全了。
“克里奇。”鹤不群从士兵心脏抽出军刀,转身往对面正要向他射击的士兵丢去,插进其头颅后向克里奇叫道。
砰,坦克已然开炮,不过还好,克里奇已经抱着徐爱谊离开,窜进两栋民楼小巷,向后面的一条街道跑去。
克里奇听见了鹤不群的话了吗?这次他听见了,但不管鹤不群叫他何事都已与他无关,他一心只想将徐爱谊送到安全的地方,哪怕身体伤得多么严重。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走,我要去封靖那边,放开我……”
克里奇怀中的人儿又开始挣扎起来,不停的锤打着他的胸口。在穿过小巷拐进道路,再要往右拐进小巷时,克里奇打住了脚步,神情有些恍惚,似伤着了又似被什么打击了。
见克里奇突然停住,徐爱谊不由得一愣,停下手脚不再挣扎,抬头透过暗淡的灯光,向克里奇的脸容望去。
克里奇那远眺无神的目光收了回来,低下头去,久久与徐爱谊相视,听见远处开来的装甲车时,他才说道:“你还念着他?”
“呃……”徐爱谊一脸疑惑,自然不知克里奇在说什么,但那个“他”她猜到了,就是刚才自己喊着的名字——封靖。
“你还爱他?”
“嗯。”徐爱谊虽然不知克里奇扮演着什么角色,但她肯定他不会伤害自己,于是便实话实说了,希望他能将自己放下,“是啊!我爱他,他也爱我。”
“他有什么好……你还伤心得不够吗?”
“呃……我也不知他有什么好,从小他就在梦里陪我长大,心里总是念着他,不知为什么,哪怕……哪怕他跟别的女人好上。”
“他就是个负心的男人。”言毕,克里奇的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打在民楼墙上。
听着克里奇那气愤的话,不由得她也感染了,头低了下去,好一会后说道:“放我下来,你走吧,他们要对付的你,我没事儿的。”
“不,我要带你离开这里,回东胜去。”忽然间克里奇振作了起来,目光重新落在徐爱谊的双瞳上,“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我。”
“什么东胜?不,我要去看封靖,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徐爱谊又开始挣扎起来,然而克里奇丝毫不在乎她的挣扎,强行将她箍紧。
砰砰砰……空中机枪横扫着,克里奇一个掠身穿进巷子,没了踪影。等直升机用灯筒往巷子照去时,只见一个人影从民楼墙壁跃起,直往直升机扑去。
克里奇一只手揽着徐爱谊,另一只手已搭住直升机脚架,霎时间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当即他牙关一咬,手臂一作力,直升机失去平衡,往下面的民楼砸将而下。
砰,一声爆炸,又是一片冲天火光,然而在火光下却没了克里奇的人影,他早往西逃窜而去。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不放我下来,我咬舌自尽,诶……”
克里奇往西跑了近千米,徐爱谊才琢磨出身前这个怪物定是误会了什么,但不管误会了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比封靖重要,他可以为她放弃杀封靖。
可不管怎么对她好,徐爱谊终是不认识这个怪物,更不可能跟他回那什么东胜,靠军队脱身那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徐爱谊灵机一动,便威胁说道。
克里奇低下头瞧见徐爱谊那吐出来的舌头,当即缓下脚步,可还没有完全停下来,他双指在她肩处一捏,徐爱谊脑袋一侧,晕睡了过去。
最终克里奇的停步停了下来,看着怀中昏睡的人儿,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好,你愿意为他死是吧,那我现在就过去杀了他。”
克里奇的目光在四周民房扫视了一番,最终落在北面的一栋六层民楼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