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去,门便被关上,黑人在茶几下面动了动,一扇墙被打开,黑人使了个眼神,让封靖三人进去。
墙里面的空间很大,百来平方,是个小作坊,十来个工人,身穿防尘衣,在捣鼓些面粉类的东西。
一个高个子和几个身穿夹克的壮汉很大条的走前来,阿成迎了上去,恭维的笑着伸过手去。
高个子歪斜着头,摆出一很不屑的表情,握住阿成伸过来的手:“成哥是吧?”
“哟,老虎哥的中文说得不错啊!”阿成陪衬的笑道。
“钱呢?”被阿成称为老虎哥的高个子嘿嘿的笑了声,脸容一下子严肃起来。
阿成也嘿嘿地笑:“看把你急得。”说完,将铁箱子放到桌子上,打开,一箱的百元美元。
老虎身旁的一个手下的手伸过去,要去触碰,阿成的动作很快,将铁箱子盖上,说道:“货呢?”
老虎没有说话,甩了下头,示意作坊工人将货提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作坊工人提着一个铁箱走了过来,放到阿成的箱子旁边。接着,阿成将钱推了过去,作坊工人看了眼老虎,也将铁箱推了过去。
阿成从铁箱里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用指尖抠了一丁点,放到唇边舔了一下,露出一抹笑容,将小包白色粉末塞回箱子。
阿成提起箱子,向白狼使了下眼色,就往外走。
查看着钞票的泰国人站起身来,看着阿成的身影,向老虎嘀咕些什么。
霎时,老虎扬着的嘴角下拉,盯着阿成的背影,喊道:“站住。”手枪从腰间抽出,对准阿成的脑袋。接着墙门关上,几个手下的枪口对准阿成封靖三人。
阿成扬着嘴角转过头来,说道:“钱不够吗?”
“你敢耍我?”老虎哥侧着脑袋,反问道。
“耍谁也不敢耍老虎哥你啊!”阿成嘻笑着转过身去,向白狼使了个眼色,叫道,“封靖。”
封靖从阿成手里提着的箱子回过神来,向阿成身后的老虎和他几个弟兄看去。
“拿些假钞就要换我的货,把货留下。”老虎的话一喊完,扣动扳机,一颗弹头从枪口飞出。
封靖的眼皮向上翻,一个闪身来到阿成跟前,张开手心,斜着脑袋看着老虎一干人等,将子弹头掷在地上。
“不留下又怎么样?”阿成在封靖身后侧着脑袋说道。
老虎脸色一惊,嘴里嘀咕声不可能,然后枪口就对准封靖,扣动扳机。当然,老虎的手下也没闲着,几乎同时扣动扳机,几十颗子弹头从枪口喷出,向封靖三人射去。
白狼和阿成很信任封靖一般,不闪不躲,看向封靖。
封靖嘴角两边向后抽去,眉一蹙,身前多了一层空气膜,射来的子弹陷入空气膜,速度一下子减了下去,最后停在空气膜里,腾飞着。
工人听见枪声,像楼梯里的老鼠,四处逃窜,作坊一下子乒乓作响,伴着惊叫声,仿佛这是一场战争,他们是难民。
老虎和他的手下看着腾在空中的子弹,停下扣动扳机的手指,一脸惊讶,相互打量。甚至有个胆小的泰国男人惊叫了一声,丢掉手枪,像工人一样逃窜。
“白狼。”阿成看向白狼手里的箱子,喊道。
白狼没有说话,蹲了下去,箱子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摆放着四颗定时炸弹。
白狼的手脚很灵巧,在仪器上快速的操作着,不一会,四颗炸弹都被定时到十秒后爆炸。合上箱子,起身,将箱子往老虎那边甩去。
“你们疯了吗?十秒你们也出不去。”老虎看着逃窜的手下,问了个死也要死个瞑目的问题。
“我们没疯,是你要疯了。”阿成扬起唇角,“封靖,我们离开这里。”
封靖脸色有诸多的不情愿,瞥了眼老虎脚边的铁箱,但还是一个闪身来到阿成与白狼身边,眉一蹙,带着阿成和白狼在作坊里消失。
“oh,mygod。”老虎眼睛瞪得老大,无奈地喊了一句。紧接着嘭一声,一阵熊火窜出,墙门一下子弹了出去……
……
封靖的双手分别搭着阿成和白狼的肩,从轿车旁闪现出来。这时,不远处停着的货车动了起来,向他们这边驶来。
阿成身子一侧,腰一甩,将铁箱扔进没有盖的货车车厢。货车没有任何异样,连铁箱与车厢碰撞的响声都没有,继续往前驶去,仿佛是辆拖垃圾的车,而那箱子就是一个垃圾桶。
民楼微一边斜去,楼上的人像逃离地震灾害一样逃离,不知那条窄小阴暗的楼梯踩死多少人。
封靖的眼睛从民楼转向那辆货车:“那个叫老虎的人就是狂龙?”老虎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不像是有个二十多岁儿子的父亲。
“不是。”阿成的目光从货车转向轿车,然后打开车门,上了车,完全不在意民楼逃窜着人们。
封靖迟疑了一下,问道:“刚才那箱子里是什么,毒品?”封靖打开车门,弄了进去,直着身子看着前排的阿成。
“是毒品。”阿成驱动车子,打转着车头,直至车子平直的走了起来,接着说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到狂龙,你做得很好。”
封靖没有理睬阿成的话,扭转过头透过车窗,看着那栋微斜着的民楼,他心里有诸多的不安。死了多少人,他不清楚,他清楚着自己间接的杀害了他们。
他没有看见尸体,但看见了死亡,生命都那般脆弱,脆弱得像蝼蚁一般。
白狼扭过头去,瞥了一眼封靖,不禁的向阿成咧开唇角。
轿车又驶回曼谷半岛酒店,封靖跟着阿成白狼两人下了车,车子被酒店工作人员开走。阿成走前来,拍了拍沉默看着轿车的封靖,然后与白狼一同进了酒店,仿佛啥事没有一般,谈笑风生。
……
那夜,封靖没有呆在酒店,沿着大道一直往前走,走累了,来到小路坐在花圃边上睡着了,像一个没有家的流浪者。他在想家吗?不,他没家可想,他只想该不该来到曼谷,为徐爱谊除去那所谓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