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不太好吧。”
虽然清芷不是很明白喜欢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最基本的礼仪还是懂得。
这个朝代的女子,矜持是很重要的一项品德。
主动跑去亲男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是一件容易让人接受的事情。
况且夜于熠心高气傲,在他看来陈紫楠这样的举动,根本就不是彰显自己魅力过人,而是会觉得受到了侮辱。
冤有头债有主。
生气就生气嘛,该找谁就找谁,干嘛要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她的身上呢?
“怎么不太好,那是本小姐赏他的脸。”
陈紫楠高傲的说着,然后看着千萍问道:“你说是吧。”
一旁坐着的千萍连忙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似的说道:“没错,能被姑娘看上,是八殿下的福气。”
既然两人都这样说了,清芷还有什么好相劝的。
虽然说她从来都不曾把陈紫楠当做真正的主子,尽心尽力的做一个丫环该有的职责,可是这些年来,她也不曾真的算计过陈紫楠,顶多就是利用陈紫楠的身份,让自己行事方便一点罢了。
在教导方面,她也是按着从前阿娘交给她的去做。
奈何陈紫楠却一件都学不来,也就算了。
如今摊上一个只会阿谀奉承,根本不管对错是非的千萍,看来这条原本就扶不直的歪路,要变得更加歪了。
“姑娘喜欢便好,希望八殿下也是真心喜欢。”
清芷顺着陈紫楠的喜好回答,千萍打算取代她的位置,这一点清芷完全不在乎。
不管是陈紫楠的近婢,还是国丈府的大丫环,在清芷看来,都不如一顿美味佳肴重要。
只是不在乎,不代表就可以任由疏远。
毕竟,她还是要再这里待七个月,和睦相处总比针锋相对要好太多。
“他怎么会不喜欢,他呀可是为了我,苦苦寻找了一双夜明珠呢。”
陈紫楠说着,又低着头娇羞笑了起来,从怀中把夜明珠掏出来,放在手心把玩。一旁千萍见了,发出一声惊呼,连忙说道:“好美啊,姑娘,我能摸摸吗?”
“不行。”
陈紫楠大喝一声,这么贵重的东西,哪能是低·贱的奴婢能摸的。
千萍见摸不成,有些失落,夜明珠绿幽幽的光在马车厢里安静的散开来,使得她的眼睛根本离不开。
清芷低着头打了一个哈欠,调整了一下靠背的位置,闭上眼睛继续打盹。
西梁陵州的冬天,实在是来的太早了,而且也太冷了。
她的故乡,她的歅丹,是一个不会下雪的地方。
在快回到国丈府的时候,清芷就睁开了眼睛,仿佛算准了时间一样。
千萍有些不满的看着她,同样是奴婢,为什么她就能舒服的睡觉,而自己却要在一旁伺候;千萍看见的,是别人的好处她得不到,却没想过清芷能有今天的“自由”,付出了何种努力。
清芷也不理会她,抬头对陈紫楠说道:“姑娘累了一天,我让人备热水泡一下澡,早些歇息吧。”
“好,你安排。”
陈紫楠打了一个哈欠,由千萍扶着下了马车。
看门的祥子连忙走过来接应,把马匹从马套中解开,拉到后院去休息吃粮。
千萍踌躇了一下,走到清芷面前。
“清姐姐。”
“嗯?”
清芷停下脚步看着她,脸上挂着大姐姐般和善的笑容。
清芷觉得千萍还是太小,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她会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变化这么大,但是不会隐藏那丁点儿野心,实在是太失败了。
“清姐姐忙了一天也累了,刚才我看见你在马车厢里睡着,真的好心疼。姑娘这边的事我照顾就行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
这话说起来让人听了,感觉还是挺好的。
前提是清芷不知道她那心思的话。
“你跟在姑娘身边也一天了,我怎么好把所有的活都留给你干呢?”
清芷没说接受也没说推辞,只不过是试探千萍而已。
“没事的,我不累。”
千萍连忙摇头,欢快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多谢了。”
有冤大头去干活,然后她乐得清闲,这种好事肯定马上点头。
千萍的那点儿心思她也很清楚,无非就是想把她排挤在外,多跟在陈紫楠身边,让陈紫楠器重她罢了。
“我和姑娘说一声,你稍后跟上吧。”
清芷脸上的笑意更欢了,撇下千萍走到陈紫楠跟前说道:“姑娘,我刚才想了一下,还是让千萍伺候你更衣沐浴,账簿的数,我还没算呢。”
“行,你快去。”
一听是账簿的事,陈紫楠马上点头挥手,让清芷有多快去多块。
账簿的事,从老夫人交给她到现在,也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但是她根本连看都没看;每次去榕园那里被提问,都是清芷提前给她说好的数字,生搬硬套的背下来而已,一转身就忘得干干净净。
老夫人疼爱陈紫楠心切,就算是提问,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哪里会动真格。
而且老夫人也笃定,清芷会在陈紫楠身边伺候一辈子,既然是一辈子,那么陈紫楠懂不懂有什么关系呢?
清芷得到了赦令,作礼后往倒座走去。
账簿的数她稍微看一下就知道怎么做,完全不需要费时间。
剩的时间,全部都能算做偷懒。
她累得甚至连澡都不想洗,直接趴床上呼呼算了。
不过,天不遂人愿。
她站在自己床铺前,看着床铺因为洒了水而变得颜色深沉,地板上还淌着水,干冷的天气中,让清芷皱起了眉头。
除了她,所有人的被褥都是干净舒适的。
看来是被人报复了,而且还是手段粗劣而且目标很明确的报复。
她甚至不用动脑子,都能知道是谁干的。
清芷看了一眼,连怒都不动,直接把湿漉漉的被褥抱起来,转身走出平房,挂在竹架子上,然后折身回去,从残破的柜子里再拉出一床被褥。
幸亏她也算是勤快的人,在夏末天气好的时候,晒了几次,因此霉味不算很大。
深秋没什么太阳,挂在竹架子上湿漉漉的被褥,怕是有好多天,都干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