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7第一更)
骚乱,在向四周扩散,游淌在血泊中的士官,还在喘呛着。
滞留在原地的卡特,不知所措,浸染在衣服上的粘稠血浆,还残留着一股悲怆。围观者嚣张的气焰,也被瞬间浇灭。
“这是什么情况?”
士官摇头否定着成型的事实,不敢相信眼前文弱的卡特,竟然会支配起超出范围的魄力。
“哼,懦弱的生物,给我拖到城郊的自然牧场,喂野狗!”
卡特稍微恢复心境,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下达坚决的指令。
犹豫后的士兵,也确信副指挥的身份,拉拽着士官的尸体,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侥幸生还的那位,也心有余悸,不敢再招惹眼前的领袖,趴在地上,祈祷着宽恕的罪孽。
“士官阁下,是我愚昧,挑衅您的权威,就请惩戒我吧!”
“呼,该怎么说你呢?我是否已经是和蔼可亲?”
“是的,指挥使阁下!”
“可是你很狂妄,不过这次的事情,就引以为戒,也算是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今晚的事情,就当做一场梦境,明白?”
狡诈的卡特肆意耍弄着心机,免除被嫁祸的追责,那就是遮蔽所有目击者的眼睛。
“是,今晚的空白,就会被永远遗忘!”
士官很诚恳,其实也放弃平衡的把柄,是对陌生人的忌惮。
“不好啦,城外的攻城部队,又开始侵犯啦!”
通讯兵的呐喊也唤醒沉沦在剧本中的我,在阵线上奔驰的阵列,已经超出预期,这位战争的策划师,究竟想做什么。
城外的兵团,在疯狂的扑向城防,就像是倾巢而出,不再吝啬,毫无保留。
“是低估奥利斯将军的脾性呢,少爷。”
斯其翻转着熟透的烤肉,正在焦化,油脂在滴落,溅射起更盛的火焰。
“也没有否认的必要,奥利斯的诡变,很棘手。不过,提前暴露出破绽,就是一场豪赌,他也是优秀的匪寇。”
濒临城墙的嘶喊声令卡特有些慌张,也许是在咒骂着关于自己的遭遇。
“指挥使阁下,现在就是交给您表演的时间,我们该如何退敌?”
士官的催促令他更是惊悚,急忙审视着附近可以被调度的资源,更是一塌糊涂。
“指挥使阁下,敌人已经搭建扶梯,是否投掷石块压缩空间?”
“好,马上执行,尽早填补缺口!你,去通传维克将军,刻不容缓!”
卡特在士官的提醒下勉强建立起简单的防御体系,舒缓着平稳的气息,振作精神登上城墙,俯视着战争的惨烈。
我并没有垂直的视角,所以也无法洞悉第一触点的情况,只是后续的援兵,似乎只是瞭望,并没有移动。
“诶?他们又要撤退吗?”
“大概是吧,总觉得就像是一场阴谋,却无法读懂奥利斯的心思。”
我也只能勉强肯定着小伊提出的模糊概念,远处,进攻的兵团,又撤离。
陷入沉思的斯其,双手机械似的操纵着娴熟的技艺,很委婉。
在欢呼的簇拥中,卡特获取到一定的威望,在篝火前,融化僵硬的笑脸。
“指挥使阁下,都是您的威武,震慑到敌军的气势,就在恐惧中选择潜逃,您就是所谓的救世主呀!”
士官奉承着莫名其妙的卡特,也装出很优雅的样子,配合着角色出演。
“都是诸位的同心戮力,我会奏请领袖,为大家邀功!”
卡特还是秉持着在外交上的那套礼节,忽悠着下属,建立起无法割舍的羁绊。
“喂,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向维克将军报喜,也减除徒劳的支援!”
傲娇的士官为卡特弥补多余的漏洞,命令通讯兵截除资源的竞争者。
“城外的环境如何?”
“指挥使阁下,这几波夜袭很奇怪,似乎是有着某种森严的制度,撩骚过后就撤退,遵循着没有规则的方式。”
“哦,我明白啦,敌军是想在屡次的失败中迷惑我等,在我们放松警惕后发起最终的攻击,哼哼,竟然想瞒天过海,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士官也在提醒后恍然大悟,总结着语言准备吹捧这位神一般的指挥使。
“没错,笨拙的他们未免也太猖獗,怎么能忽略天之骄子的智慧呢!”
“你这话有些偏离呢,传令下去,今晚一定要打起精神,防止偷营。”
“是,我这就去宣扬您的思想,这场战役,将被永恒的记录在史册中!”
士官攀上城墙,巡逻式的重复着卡特的思维,士兵也很振奋。
“是要分散注意力吗?怎么会有种敷衍的感觉,其中的内涵,却说不上来。”
“是的,曾经的叱咤一时,绝非是浪得虚名,奥利斯的战略,究竟是什么?”
我和小伊都在泥潭中徘徊着,找不到出口,也许原本就是唯一的终点。
斯其还是延续着沉默,冷色的表情,折射着凄冷的月光。
“少爷,我们似乎忽略了很重要的环节,那是很浅显的问题。”
复活的斯其,似乎已经得到所谓的答案,也维持着主仆间的平衡,仅是在提示。
我收敛着扩散的视野,逐步拉近思维,搜索着所谓的真相。
今晚的数次侵袭,就像是在磨炼一种阵势,变幻是演习的核心环节。除此之外,每次的参与者,也在逐步增加,似乎是想在眼花缭乱之间遮蔽着什么。是什么呢?武器?还是其他?
“是火药!”
停滞思维的节点,没有犹豫的,就脱口而出。
“火药?”
“是的,火药作为禁品,国家的机构却在大肆扩充资源,那种威力,不容小觑。而一直在演变的阵型,就是在避开已经埋藏好的火药。”
敞开的城门,战场是留给胜利者搜刮的时刻,黑夜社的叛军,已经开始清理战场,就在迫近,几乎是无法避免。
“咚,咚!”
连贯的巨响,重新打破深夜的宁静,颤抖大地,牵连着土壤,传递着波动。
“不好啦,指挥官阁下!”
躺在篝火前休憩的卡特被惊扰,慌张的环视着自然破坏的灾难。
“怎么?是地动吗?”
“不,是,是。”
结巴的士官,无法稳定糟糕的情绪,一直在吞吞吐吐。
“究竟是什么?”
“是城外的勘测队,踩中埋伏,全军覆没!”
“什么?哪里来的埋伏,一派胡言,就是在扰乱军心!”
“指挥使阁下饶命,确实如此,城墙上,看的很清晰呢!”
卡特抛下暂时的怨恨,奔上城楼,观望着远方。
浓密的炊烟,开始遮蔽微小得视线,翻滚的黄沙,在空虚中嘶吼着。
“少爷,您的预言还算准确,是火药,那种危险的尝试。”
斯其把已经烤糊的肉片塞进嘴中,竟然还可以津津有味。
“那算是奥利斯将军的获胜吗?”
“不,对于屡遭惨败的兵团来说,偶尔的胜利也无法缓解燃眉之急,今晚只是在气势上的较量,那或许会影响之后的战役。”
“或许,也就是说还不是决定性的作用?”
“是的,我曾摸索过兵团的实力,那确实很微弱,就算是正面的冲突,他们也没有胜算,不过能够暂时慰藉焦躁的心,等待第三兵团的脚步,一切就会扭转。”
作为图兰国最强的第三兵团,一直执掌在奥利斯的手中,就像是我父亲操纵的第五兵团,那种自信,都是无以伦比的。
“那就是说黑衣社即使是能够生存,也是在苟延残喘!”
“几乎如夫人所说,不过其中的过程,都还掌握在少爷手中。”
斯其补充着小伊的迷惑,其中的内涵,就是我暧昧的倾斜。
“科伦国要在支持其中的某一方吗?”
“不,科伦国是中立的。黑衣社在军阀的扶持下,还能勉强与强势的奥利斯周旋,况且,巫罗沙城作为粮仓,也有足够的后续资源,还有珠焦国私底下的协助,唯一缺少的,就是稳定情绪的军费。”
“贝尔要支持黑衣社的开销吗?可是我们好像没有携带足够的资源。”
小伊盘算着被我们掌握的金钱,似乎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伊夫人很精细呢,不过,作为欺世盗名的商人,少爷大概已经准备好敲诈的法则,不是么?”
斯其清理着已经熄灭的火焰,剩余的,就是残缺的木炭。
“敲诈么?比勒索听起来,至少会温柔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