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石这么一说,其余人全都跟着微微弯腰,没有官职,哪怕他们实力再强也是平头百姓,徐言的候位虽然是大齐的,在普国怎么也比百姓值钱。
焦石加上四位商贾与陈都法师,六人等了半天没见动静,只听闻一缕细微的磨牙声在车厢里若隐若现。
一头雾水的六人全都不明所以,将目光望向程羽。
程羽知道这位太保爷基本睡了一路,对着焦石等人比量个稍等的手势,他自己尴尬不已地登上车厢。
“天门侯,到地方了。”
程羽一进车厢就看到徐言趴在软椅上正在磨牙,口水都流了一地,睡得这个香甜。
“天门侯!”程羽还不好发火,一把将徐言推醒。
“有刺客?有刺客么!”徐言睡得正香,昏头昏脑的跳了起来。
“没刺客,我们到京城了。”程羽压着火气说道:“将你交给京师的人,我也要赶回祁渊峡复命,天门侯,我们就此别过。”
说罢程羽就要出去,被徐言一把给拉住。
“程将军,送佛送到西,这还没进城呢你怎么能走,我要是在城门口被人杀了,你是不是还得背黑锅。”徐言揉着朦胧睡眼看了眼窗外,说道。
“没有圣旨,边军不得进京,抗命者斩。”程羽无奈地解释道。
“这样啊,那程将军临走之前,帮我指点指点外面的都是什么人好了,省得我一会言辞不周,别在得罪了人家,想要我命的人恐怕不少,再来仇家我可怎么办呐。”徐言拉着程羽就不放了。
听着徐言这种哀求的语气,程羽觉得头皮发麻,这位不但调戏了小公主,还和刺客同车共眠了三天三夜,此时程羽看着徐言的手就像看到毒蛇一样,还不想碰他,这才叫癞蛤蟆贴脚面,太恶心人了……
“好好好,我给你指点一番,松手,快松手!”程羽生怕沾染到这种男女通吃的家伙,坐到徐言对面,点指着车帘外的白发宦官开始介绍了起来。
很快,徐言得知了外面都是些何方神圣。
白发的太监是焦石,皇帝眼前的红人,那位端着茶壶的道长陈都则是太清教的三大法师之一,留着小胡子的,是庞家长子庞少伟,站在庞少伟身边比他小上几岁的,则是黎家的次子黎易鸣,至于另外两位商贾打扮的中年人,一个叫做许忠,一个叫万河,分别是许家与万家的大管家。
钱宗四大家族的人已经到齐了,加上太清教与皇族,徐言觉得外面可以唱一台大戏,就叫三国鼎立。
介绍完外面等待的诸人,程羽这才和徐言一同走出车厢,徐言一出来,除了焦石之外,陈都与庞黎许万四家的人立刻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们不认得徐言,但是这些人可知道鬼王门大太保的年纪,如今走出车厢的根本是个十六七的少年郎,哪是鬼王门的大太保。
不等这群人发问,程羽当先告辞,率领着一千边军头也不回呼啸而去。
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了,边军们可算如释重负,一个个打马如飞,呜嗷直叫。
边军走了,其他人可不干了,尤其那位太清教的法师,剑眉一挑,质问道:“听闻鬼王门大太保即将而立之年,这位少年人的年岁恐怕还不到二十,你究竟是何人呢。”
陈都一开口,庞黎许万四家的代表跟着竖起了耳朵,尤其是留着胡须的庞少伟,不但疑惑不解,还有些庆幸的模样,眼前的,是他庞家的姑爷,鬼王门大太保的恶名正派人人皆知,如今换成个陌生的少年郎,看模样还算清秀,年纪也与他的妹妹相仿,让这种初出茅庐的少年当庞家的姑爷,总好过让大太保卓少宇入赘庞家,本来就是做戏,真要自己妹子吃了亏,他这个当大哥的,岂不是要痛心疾首。
“焦公公!久仰久仰,你老一向可好啊,在鬼王门义父多次提过公公大名,说公公是大普帝王家的忠仆,忠心不二,日月可鉴呐。”
徐言一把抓住焦石的手,频频摇晃,见到了老熟人一样,对于陈都的质问好像没听见一样。
虽然没有理睬那个太清教的法师,徐言在话里可点名了,他是鬼王门门主的义子,也就是十八太保之一,可不是大太保卓少宇。
一个义子,顿时让钱宗四大家族的代表再次目瞪口呆,焦石得到了蒙图的密函,别人可没有,谁也不知道为何迎来的不是卓少宇,而是一个陌生的小子。
“天门侯客气了,杂家不过是圣上脚下的一条忠犬而已,主子让我们咬谁,我们就咬谁。”焦石先是一怔,接着和蔼无比的说道。
“卧于天子脚,狩于万丈涛,即便是狗,也是一条追风逐浪的天狗!”徐言义正言辞地反驳,说完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一副找到了知己的恶心模样。
“好一个天狗,哈哈,天门侯果然是妙人,那么侯爷请随杂家入城吧,圣上有旨,要为天门侯在聚兰殿接风洗尘。”
“等等!”
并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寒暄,太清教的法师陈都此时面色不善,挡在徐言面前,道:“焦公公可否明示,为何来我大普的不是卓少宇,而是这位不知来路的天门侯?”
“我大哥来不了啊,没办法,只好我这个十七弟替他来了。”徐言笑眯眯地看向陈都,认真的说道。
“原来是十七太保,言太保。”陈都不认得徐言,可是十八太保的名号他明显知道,点头道:“不知大太保有何要事无法亲自前来,非要让言太保代替呢,如果没有个说法,我大普正派可不会善罢甘休!”
“我大哥死了。”徐言脸上出现一丝悲意,低头说道。
“死了!”
不仅陈都,四大家族的代表全都是一愣。
“即便大太保身亡,也该由二太保杨歌代替才对。”陈都仍旧不依不饶地质问:“言太保,你二哥呢?”
“我二哥也死了。”徐言的脸上悲意更浓。
一次死掉两个太保,还是大太保与二太保,正派的钱宗与太清教居然毫不知情,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惊得正派众人呆若木鸡。
“那三太保呢!”陈都觉得自己要七窍生烟了,声音变得更沉。
“我三哥也死了。”徐言闭上了眼睛,不忍提及自己过世的兄长,一副悲伤的模样。
“四太保呢!”
“我四哥也死了。”
“五太保!”
“五哥也死了。”
“你们鬼王门究竟还剩下几个活的太保!”陈都咬牙切齿地喝道。
徐言一指自己的鼻子,道:“活着的太保,就剩我这一个独苗了,所以才代替大哥来大普成亲呀。”
眼前一黑,陈都差点没背过气去,心里这个骂啊,心说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早说十八太保死光了不就完了,费了他半天嘴皮子不说,平白让钱宗的人看了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