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不算强横,没过多久被徐言轻易破开。
走出大厅,外面是一间普通的大屋,屋外遍地白雪。
屋舍所在之地是雪城中一处不起眼的民居,不在停留,徐言匆匆融入了人群,消失在长街尽头。
明天就是丰雪节,整个雪城已经沉浸在节日的欢声笑语当中,家家户户的门口全都摆放着形状各异的冰雕。
有狮虎龙凤,有骏马飞鹰,还有很多孩子们雕刻的小动物,形状各异,实际上多为粗糙的冰雕。
毕竟精通雕刻的匠人不多,百姓们家门口的冰雕都是自己制作,如果是达官贵人的府邸外,才是栩栩如生的高大冰雕。
冰雕中大多留有一处孔洞,到了晚上会放入灯笼,到时候才是万家灯火门外燃的壮观景象,整座雪城会变成冰灯的世界。
一处凡人客栈的客房内,徐言正盘膝而坐。
离开所谓的黑市,他没有立刻返回坊市,而是在雪城里寻了处普通的客栈落脚。
被白眉老者的元神撞击,紫府禁制上的裂痕再次撑开了倍许,如今徐言能动用筑基后期的灵力。
前两次得到筑基灵力的时候,都会伴有怪梦出现,为了安全起见,这才找了这座普通的客栈。
缓缓的运转灵力,透过禁制的缝隙,徐言的元婴在仔细的感知着什么。
他想要追踪梦境来临的真相,然而随着筑基后期的灵力融入经脉,一丝倦意袭来,尽管元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徐言还是渐渐陷入了梦境。
……
筑基后期的梦境中,徐言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血迹,斑斑点点,延续了百丈开外。
血迹的尽头,是一个踉跄的身影,此时正惊恐万分的朝着远处爬行,每爬出一步,就有大量的鲜血涌出。
此人的身上居然遍布着几十个剑洞!
提着长剑的身影,平静的沿着血迹走去,没有刻意去追杀,好像是送行一般。
“放过我……求你了!”
爬行的身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惊恐不已的苦苦哀求,此人正是上一次梦境中,那位主持入门仪式的威严男子。
“言……言师弟,你我同门一场,那颗灵草我不要了,归你了,别杀我,别杀我!”
闪着寒光的长剑被缓缓提起,持剑的青年面无表情,目光只停留在对方的心口。
“你入门的时候,还是我教你的入门剑法!你别忘了,我对你有授业之恩!你恩将仇报,你是卑鄙小人,你会遭天谴!!!”
噗……
鲜血迸溅,长剑透心而过,尸体瞪着眼睛,万分不甘的挣扎了一下,彻底咽气。
“授业之恩……你的确与我有授业之恩。”
拔出长剑,言通天的声音带着一股无法言明的冰寒,道:“你教会了我们冷血,所以,我会第一个杀掉你,然后,是整个宗门。”
周围遍布着高大的古树,这里是一片古老的丛林,遍布险境,身为宗门最杰出的一众弟子,奉命探索这处险地,只因为有极品灵草的气息出现。
被灵草所吸引的不止一处门派,还有各路强人,与各型各样的凶猛妖族。
足足一月之后,一道血色的身影走出了丛林,手中抓着一颗散发着磅礴灵气的灵草。
从此,一个略显霸道的怪异名字,成为筑基修士之间的传奇,那个人名为言通天,在金丹强者入之都有丧命危险的绝地,为宗门夺到了珍贵的灵草。
“待我金丹大成之时,便是宗门覆灭之日。”
古老的丛林外,血色的身影迎着如血的残阳,低声自语:“大牛,我会替你行侠四海,我们一起,行侠四海……”
冰冷的目光,在修炼的这些年来,变得再无怜悯。
残酷的宗门,以残酷的手段教导着门下的弟子,而这份堪称同门相残的手段,也的确培养出一批批惊人的高手,直至最后,这份养蛊般的手段,终于养出了一只蛊王,而这只蛊王的成长之路,注定要以尸山血海来铺就。
感受着梦中人埋在心头的那份悲哀与愤怒,徐言仿佛也被感染了一样,本体的双手猛地一捏,手背上青筋隆起。
“如此宗门……该灭之而后快!”
一声梦语,将自己惊醒,望着空荡荡的棚顶,徐言叹息了一声。
如果梦境为真,那么言通天的少年时期,青年时期,完全是在仇恨与愤怒还有绝险中度过,如此人物,一旦修为有成,必然是杀伐果断,狠辣无情之辈。
想起自己虽然穷困,却称得上无忧无虑的童年,徐言觉得自己比言通天的命运要好多了。
梦境虽长,但并未耗费徐言多少时间,他起身离开客栈,回到了坊市。
临渊岛弟子聚集的坊市客栈,费材正与一群同门高谈阔论,商量着明天要雕刻何种冰雕,才有机会获得第一名的奖励。
“三个条件,我都打听清楚了,一为精致,二为传神,三为寒冷,简单来说就是一座又栩栩如生,又精巧精致,又冰冷无比的冰雕。”
费材摇头晃脑的说道:“以冰雪法术凝固出的冰块,一定比正常的冰雪冷得多,不如让大师姐凝聚一个大大的冰块,我负责指挥,你们负责雕刻,我们同心协力,一定能雕刻出最好的冰雕!”
“那我们雕什么呀,雕刻山水还是雕刻妖兽?”旁边一位临渊岛的弟子发问。
“嘿嘿,这你就问着了,妖兽那么复杂,多难雕啊,我们雕刻山!雕刻一座冰山!以冰刻冰山,我就不信谁比我的冰雕还冷!”
“费材你歇歇吧,就你馊主意多,我们应该一人雕刻一座冰雕,到时候机会也多了一些。”
“我同意,我可不想让费材指挥。”
“费材啊,你自己明天雕刻个冰山吧,如果得到第一名,那雪果奖励我们都不要,给你了,哈哈哈。”
众人有说有笑,看到徐言回来,费材立刻打着招呼:“徐师兄,他们都没见识,明天我们两个合作好了,雕刻一座冰中冰山,或者雕刻个火炉也成,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真能一举夺冠。”
“大师姐呢。”徐言看了眼众人,发现除了王昭之外一个不缺,放心了几分。
“大师姐在房里呢,嫌我们吵,一天都没出来了。”费材如实说道。
听闻王昭今天没出门,徐言点点头绕过众人,直接敲响了王昭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