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夜秋倪也没有想到,尹珍淑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皇上,毕竟沈雅兰比皇上可不止小了一点,皇上的年龄比沈沉殷还大,皇上的年龄做沈雅兰的父亲,都绰绰有余。
沈安嫣没有去细听她们的对话,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虽然就坐在他们旁边,但是沈安嫣的思虑并不在这里,她全在想还有不到几日便要行刑的沈秉德。沈安嫣不会让他承受这次的灾难,如果他背承受了这一段刑罚。那么沈秉德也可以说是前途无望了。皇上不会选一个这样的残破之躯来当自己的得力臣子。而且在沈秉德未来的生活中,也一定有着不小的麻烦。不管是身边人的嘲笑还是别人的蓄意谋害,别说做官了,沈秉德要拖着这副残破的身体,心高气傲的他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沈安嫣看着窗外,虽说雪已经停了,但是依旧寒气逼人。明明已经是春天了可仅是一点春意都没有。沈安嫣看着窗外,更加觉得寒冷,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自跟尹宸琅决绝,之前自己在家久不出门,身体已经很虚弱,上次又被迫撞柱,消耗巨大,可以说是在透支身体了。
窗外没有什么活泼的生灵,感受不到哪怕一丝的雀跃,这让沈安嫣的心情更加郁闷。一阵风吹过,树上本就泱泱的树叶,都随着风颤了。沈安嫣捧起身边的一盏茶。捂在手里取暖,虽然屋子里的炭火很足,但是沈安嫣现在非常虚弱,受不了一丁点的寒气,所以也更加怕冷一些。沈安嫣看着手中大茶盏,心在突突的跳动,总感觉今天天阴沉沉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沈安嫣不敢多想只是觉得胸口闷的慌。
“小姐!”门外,芷书快步走进来。
司琴拦住她,示意慢一点,不要把寒气过给了小姐。
“怎么了?”沈安嫣抬眼,看见身上结了些霜的芷书。
司琴帮芷书拂去身上的冰粒,芷书呼了口气,道:“方……方才……余公公来了……”
沈安嫣眼睛一亮,问道:“东西呢?”
早上是司琴陪沈安嫣去的,但是芷书也能猜到一二,沈安嫣这么问芷书并不吃惊。
“东西倒是没有……只是……”芷书踌躇不定的目光让沈安嫣更为不安。
“你说。”沈安嫣示意芷书不要慌,说出来就是了。
芷书道:“公公说,王爷传话,让他亲自来给小姐道个歉,但是银子……不给了。”
“什么!”沈安嫣惊起,拍桌道。
尹宸琅怎么这么没有轻重!这可是关乎到了沈秉德的一辈子!甚至他的性命!说不帮就不帮了?早上明明还答应的好好的,难道……
沈安嫣不用再想下去,已经知晓了答案。早上那一出,严暖若是以不许和自己有任何瓜葛为由,让尹宸琅不许出手相助,那么,尹宸琅不出手相助来证明清白也没什么了。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他更没必要为了自己的弟弟去跟他心尖上的严暖闹的不愉快。
沈安嫣还是很生气,尹宸琅……你当真绝情!
沈安嫣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几乎脱力的样子。
“小姐……”司琴知道现在是特殊时刻,随便的一个变动都会打击到小姐现在虚弱无比的身体状况。
“罢了!”沈安嫣重重的说出这么一声,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明日是惠和公主的生辰。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让我先休息一下吧,午膳时再唤我便是。”沈安嫣转身走向自己的床上,准备躺下来休息,吩咐道,“跟夫人说我病了。”
“是。”就在司琴她们准备出去的时候,沈安嫣一句话又让她们深吸一口气。
“后天我要出去一趟。”说罢,沈安嫣就闭上了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刚刚似乎不曾说过什么,这让司琴她们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幻听。
司琴和芷书都很错愕,互相看了一眼,确认不是误听了什么,于是司琴小心翼翼的再次开口问道:“小姐,是去找王爷吗?”
“不是。”沈安嫣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睡太久容易生病,沈安嫣当然明白,但是一个想法扰在自己心头,让她不得不乱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想法,但是……唉,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不管怎么样,后天就见分晓了!
三公主的生辰上沈安嫣浑浑噩噩的,被心里所记挂的东西以及沈秉德那五万两银子压的死气沉沉的,一直等着第三日。第三日一早,沈安嫣就起来了,梳洗之后,想办法将脸上的疤痕盖住,衣服和脸上其他部位并没有什么特殊,就出了门。
沈安嫣脸上的疤横跨了半张脸,实在太过扎眼。
走前,沈安嫣摸起一副玉佩,并没有系在身上,带着出去了。
“小姐,我们去哪儿?”司琴问道。
沈安嫣轻轻吐出几个字:“著开当铺。”
“可是……”可是我们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当了啊。司琴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咽了回去,沈安嫣怎么会不知道没有东西可以当了,而且沈安嫣出来也没有带东西啊……这是要去干什么?
早上还有点早寒,但是好在穿的比较暖和,也不能说全抵御了,至少不让人太过瑟瑟发抖。
“到了。”沈安嫣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进去,缓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才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小姐。”里面的小厮并没有认出沈安嫣是谁,毕竟沈安嫣从来不出入当铺,当铺的小厮也不可能知道沈安嫣是谁,看了衣料,只当是哪位有钱人家的千金。
“叫当天掌柜来吧,我这东西有些特殊。”沈安嫣说道。
小厮的眼色变了变,道:“小姐可要想好了,我们这小小当铺,不会收太过特殊的物什。”
著开当铺上头命令过,只许做财物买卖,任何设计朝廷、江湖、贵族之间纠葛的一切东西,不能要!
“这我自然知道,去叫就是了,不过是特别贵而已,可莫要想多了。”沈安嫣笑了笑,看似单纯的笑容,让人觉得她真的无害。
小厮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是。”
“小姐先去休息室稍等片刻。”所谓的休息室就是屏风隔起来的地方,中间两三把小木椅,看似简单朴素,实则价值连城,可见这著开当铺的财力。小厮安顿完沈安嫣,便离去了,收与不收,掌柜自会评价。
只是等了一会,就传来刚刚那位小厮的声音。
“小姐,掌柜来了。”小厮朝沈安嫣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位中年男子。
“掌柜好。”沈安嫣问候了一句,并没有起身,将茶盏搁在了桌子上,才看向掌柜。
“小姐可有什么特殊物件要典当?可否让在下先睹真容。”掌柜开门见山,没有问多余的话。
“不错,我这的确有件特殊的物件,还请掌柜帮忙定个价。”沈安嫣掏出那枚玉佩。
玉佩玉色上乘,水润通透,一看就不是凡品——那是当年珺墨给她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