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齐武夫驾着宝马750Li回到万科公园五号,静静打开门,看见的是零散的衣服和倒在地上的红酒杯,些许红色的干涸痕迹停留在光鲜亮丽的地板上。沙发上是陈暖心的那款经典包包,凌乱地洒出一些化妆用品。其中落在地板上的一串钥匙让齐武夫上了点心。那是宾利专用的车钥匙,即便寻常泡吧的白领也不该有这种经济能力买一辆价位不低的车子。即便不排除吃饱饭没事做的二-逼花几百块钱买一辆车的车钥匙的可能,却也多少证明陈暖心不至于是个寻常白领。
赵檀并未将陈暖心对他说的那些自己并不知道谎话告诉齐武夫,说实在的他也没那时间和机会告诉齐武夫,所以齐武夫也太在意,轻轻地把两个两个活死人躺着的房间里的门带上,一个人冲了一个舒服的冷水澡,洗漱过后站在阳台上雷打不动地扎马步。
对他而言,昨晚凑合的那个就一个床铺一个热水瓶还不附带水杯的四十块一晚上的低档宾馆,一觉醒来至只是因为隔壁房间传来的臭袜子气息太过浓郁。即便与他而言自己没有多少洁癖,从小也是山里闻着烂肉气味慢慢长大的,可这夹杂着汗水和袜子的奇妙香气难免让人没有抵抗力。
倒不是齐武夫没钱住三星以上的,倒是恰逢撞上周五,又可能是月中,不论发了工资的小哥还是会挑时间找乐子的有钱人,都往这贵的让人想自尽的大宾馆里闯荡,造就齐武夫在两家三星级宾馆吃了闭门羹后,没再有心思继续找寻下去,将就着找了一家沿路看到的屋子便进去了。若是让他知道里头的服务待遇这般优秀,可能更希望一个人大晚上绕着高架跑上四五个小时来得畅快。
吸了一个多小时的大早上的高空空气,神清气爽,似乎昨晚和早晨闻到的那些比之机油还要来得有害的气体都在体内的循环以后彻底排除了。
一个人下了楼开始一天的晨跑。
这个巨大花园亦可以称之为广场的齐武夫晨跑的中心地域,不论早起遛狗的大爷,打情骂俏的小情侣,打太极的老爷子,又或是路过经过的保安,大多已经把齐武夫晨跑的身影当作小区里一种神奇的景象,一来这个小伙子晨跑的时候从来一件背心一条迷彩裤便能糊弄过去,慢跑的速度接近一些老头子的冲刺爆发,以至于曾有几个和齐武夫较上劲同样日复一日晨跑的老爷子为了拼了命的追齐武夫,反而被齐武夫超了一圈又一圈。
像种无言的精神,可以将整个万科公园五号的早晨捣鼓的特别有活力。不乏一些吃饱了没事做的大叔大婶去居委表扬齐武夫这么一号年轻人,希望让他评上今年的三好青年,整的居委领导一阵头疼。
热络了身子骨,流了些许汗水,齐武夫酣畅地感受着冷风席卷全身的快慰,因为平时也学会与常人一样多穿几件衣服,属火的身子骨自然有些耐不住寂寞,有释放的机会,自然不遗余力。
想到赵檀那厮昨夜酩酊大醉,又在床铺上不知开了几度,醒过来肯定肚皮叫的比他昨天晚上还要勤快,跑到临近小区的包子铺里买了几大包馒头包子,让那卖包子的大爷以为齐武夫是哪个消防队部队一整个宿舍的哥们来买包子似的。
上了楼,自己解决了温饱以后回到书房独自练了一会儿字,即便手腕酸胀麻木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赵檀房门打开,齐武夫才稍许停下动作,转过身去看着穿了一条丁字裤,随意批了件衬衫甚至能看出其中小山包的陈暖心,齐武夫有些木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却也没有不安分地往那裤头角落露出的些许黑色须子。后知后觉地起身,带上门,回去继续练字。似乎心里没有萌生一分一毫的罪恶感。
陈暖心只是迷糊地摇了摇脑袋,似乎想明白刚才在自己眼前带上门的家伙不是赵檀,反而是一个新的陌生的却和赵檀有点关系的男人,微微张了张嘴,转过头看着床铺上昨晚貌若疯狂的赵檀,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坏笑,悄悄竖起食指与中指,一个意味着“V”又意味着“二”的手势不知想要表达什么。
很随意的在洗手间里挑了个牙刷毛巾,也没顾及是两个大老爷们之一的日常用具,一身慵懒的模样,看着镜子前风光毕露的自己,摆了几个慵懒诱人的神情。不谈那些坐怀不乱的圣人,寻常男儿,恐怕先天性功能不足,可能也得对陈暖心起了贼心生了贼胆。
来带客厅看着昨晚荒诞的场景,依稀有那个故意正经了半天到最后比一头饿狼还要疯狂的赵檀,小口吃着还算热气腾腾的包子喝着豆浆,心下对齐武夫也没有方才错愕下的一些厌恶。吃到一半发现阳台上的风儿吹来自己冷的快要散架,在地板上拾起一件件自己的衣服,包裹的严实,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跳转到一个播放着家庭电视剧的台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等正午时分的时候,赵檀头疼欲裂地从房间里头出来,洗漱一番发现还在屋子里的陈暖心,心里嘀咕这厮妮子好不懂事,全然不知一夜情的潜规则,先是胡乱扫了桌上冷去的包子,才想到齐武夫这厮犊子已经回来,脑海里迅速游荡一遍,看了看沙发上衣着整齐的陈暖心,心下想着齐武夫怎会想他这般没有定力。
有些尴尬地坐在陈暖心身旁,轻声道:“美女,你是打算住在我这儿了吗?”
“我等我家里的人来接我呢。”陈暖心假意打了一个哈欠,早已没有睡眼朦胧劲的一张脸庞看着依旧睡眼朦胧的赵檀轻声说道。
赵檀思索了一下陈暖心话里的意思,低着的脑袋又看见宾利特有的车钥匙,思绪神游太虚,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心里嘀咕着这个妮子该不是哪个家族的浪荡女儿跑出来勾引老子好让自己家族的人把我宰杀当成当做肉包子去卖。
回到小房间里找齐武夫搬救兵,大致说了自己的疑惑,齐武夫若有其实地点了点头,没有说出自己他的后知后觉,轻声道:“好歹你老爹和你爷爷都是肩上抗星星的,你这当儿子的胆小做什么。顶多奉子成婚,能开得起宾利的人,怎么也勉强可以门当户对,真是个能耐比你老爹还大的人,你也最多被净身当了太监,将来混出点名堂,让人给你一个赵公公的名号,何乐不为。”
赵檀哑口无言,深知齐武夫这厮看多了官场腹黑的书籍,那些头头是道的损人的话又或者潜台词早已用嘴巴玩的滚瓜烂熟。自己一脸傻笑,却也转瞬趋于平静,明白齐武夫的为人,若是真有什么麻烦事,他也不会有心思和他开玩笑的。
外人多少会把齐武夫当作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在赵檀眼里,齐武夫还是个沉稳到让人看不出城府的人。至于这么一句话,那是赵北虬给他的对于齐武夫的评价,相比自己那一句寥寥三个字愣头青的评价,赵檀一度玩笑质问赵北虬到底齐武夫是他儿子还是他自己是他儿子。
不等赵檀再多思索,外头的门已经发出被打开的声音,齐武夫一脸平淡地起身,拍了拍赵檀的肩膀示意出去瞧瞧。
走出齐武夫的房间,二人先是看见陈暖心正一脸厌恶地看着走进门来有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的年轻人。
年轻人上下打量一下赵檀与齐武夫,礼貌地点了点头,又四下看了看屋子房间,转身对着陈暖心微笑道:“小姐,即便和老板生气了,也不该这样夜不归宿,要知道……”不等年轻人继续说下去,陈暖心的脸色多云转晴,一下变得妩媚起来,娇柔道:“花逐水,我昨天和他上床了,让他知道我是个多浪荡的女人,让他不要再认我这个女儿,让他和他的小情人一辈子在一起吧。”
花逐水的眉头动了动,又看了一眼赵檀与齐武夫,脸色稍许有些难看,说道:“赵少爷,好歹你也是赵将军的儿子,怎么糊里糊涂的便带我家小姐回来了呢。”语气还算缓和,显然是事先做过一些调查,早已明了赵檀的身份,也没有强词夺理,以势压人的意思。
齐武夫拿着一本书坐在客厅的座位上安静地看着,没有要入局的意思。
赵檀耸了耸肩,看着一旁正对他做鬼脸的陈暖心,心底承认对这个女人没有太多抵抗力,因为她的另类和主动,以及那比男人还要野兽的性子,脑海仍在回忆昨晚的雨疏风骤,险些在臆想里呻吟起来。回过神正色一番,脑海回顾了一下燕京脚下姓陈的高管或是军区里的人物,一番思索还是没有一个答案,琢磨着是哪个商人,这一点是他的弱项,知道的名字寥寥无几,心想祸已经闯了,赵北虬这个当老爷子的从小到大也没帮他扛过什么担子,想着顺水推舟来一回试试赵北虬的能量,一脸无所谓地跑到陈暖心身旁,勾起她的肩,手掌在肩头上蜻蜓点水了几下,说道:“昨天晚上忘了做什么防范措施,说不准有小娃娃从暖心的肚皮里出来,回去和陈老爷子打声招呼,改天肯定上门提亲,若是不认暖心这个女儿,也没什么所谓。”
花逐水脸色难堪,逐渐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