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器心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是三百六十五个生日,在场仅仅二十九人,算起来应该是29/365,那么大概是0.079%,连百分之八都不到,可以说概率非常之低,这宋保军敢拿来赌,脑子简直有问题。
易琮宁想及此节,以为宋保军见是叶少出头,想要故意输一把,也好借坡下驴,给双方留一个面子。笑道:“叶少,就跟宋先生玩玩好了,免得他不服气。”
叶成器正待出声,不料刘佩龙突然说道:“叶少,不要跟他赌。”
叶成器只觉这人当真奇葩,老子不是在为你出头么?啰嗦什么?轻轻把他推过一边,笑道:“小宋,我们就来赌赌,你说怎么赌的好?”
“呃,在场每个人发一张白纸,分别写下自己的公历生日,不要让别人看到。等下大家统一拿出来对比,结果自然明确无误。”
叶成器道:“好,就这么办,输了谁都不许赖账。”
“叶少……”
刘佩龙还想说话,易琮宁拉开他笑道:“刘公子,您就别添乱了。”
侍者给在场每一个人发了纸张和笔,让大家各自写下出生日期。
易琮宁为表示公正,临时客串裁判,监督各人不要串通。
刘佩龙也领到一份纸笔,皱着眉头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再签上自己的名字。
叶成器自信有必胜的把握,叫上宋保军一起收纸,笑着说:“小宋,我承认射箭很有本事,不过嘛,终究只是娱乐,过得去就算了,不要老是咄咄逼人的。”
宋保军暗忖如果是我输了,指不定你们要怎么把老子往死整,笑道:“是嘛,如果刘公子肯道歉的话,我就当做玩玩而已。”
叶成器脸一黑,道:“呵呵,呵呵!”
宋保军生日是十二月二十五日,叶成器是二月五日,易琮宁八月十七日,各不相同。
一路收取每个人写好的纸条,先看看柳细月的,十二月二日,好像快要到了。叶成器和宋保军都赶紧记在心里。
至于其他人的,只是看了看日期能不能对上,其余的则不必过多理会。
见两人走过来,袁霜把纸张递过去。叶成器走在前面,她却把纸张递到宋保军面前。
叶成器暗道好家伙,刘佩龙的女朋友和这小子勾搭为奸果然并非空穴来风。
她的生日是三月二十日,与每一个人都不相同。
接下来始终没有人的生日相同,唯独有两个人一个是七月五日,一个是七月六日,只差一天。
终于只剩下刘佩龙最后一个人,他摊开纸张大声道:“我的生日是二月二十九日,我想应该没人和我一样。”
叶成器把所有人的纸张全部放在桌子上对比,哈哈大笑:“小宋啊,我想你这回没话可说了吧。”
果然,那纸上所写的二十九个日期,白纸黑字没有一个相同。
大家眼睛纷纷投向宋保军,看他如何解释。
叶成器好整以暇坐进椅子里,也不说话,自有侍者给他倒酒,好一副贵公子派头。
易琮宁脸上含着笑意,说:“宋先生,快向刘公子道歉吧。”
柳细月一把拦在宋保军面前,说:“要我家阿军道歉?那你叫他先爬游泳池再说!”
易琮宁微笑道:“大小姐,话不能这么说,是宋先生亲口说过如果他输了前事一笔勾销的,说过的话不能不认吧。”
“谁说我输了?”宋保军突然站起身冷冷扫了全场一圈。
这回叶成器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忍不住了,将酒杯递给侍者,说:“宋先生,愿赌服输,这是你亲口说的。”
宋保军走过去拿起刘佩龙的纸说:“刘公子,你胡乱写个出生日期就想蒙混过关?”
“你不要信口雌黄。”刘佩龙面不改色。
宋保军道:“你有胆子拿身份证出来验证一下吗?”
“我……谁整天没事带着身份证哪!”
叶成器不耐烦了,道:“刘公子,拿身份证给他看看又有何妨?我们是堂堂正正的人,要赌就要让他心服口服。”
“我……”刘佩龙开始有些不太自然。
叶成器道:“刘佩龙!”
刘佩龙咬咬牙,从钱包翻出身份证扔在桌面上,勉强说道:“其实,我就跟你们开个玩笑……”
叶成器拿起一看,脸色刷的变了。
易琮宁忙问:“怎么?”凑过去一看,刘佩龙身份证上面的出生日期是二月五日,正和叶成器一样,茶州市公安局签发,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无可抵赖。
围观热闹的众人忍不住哄的一声,小声议论起来,这也太巧了!究竟是碰运气还是他根本就事先知道?
柳细月只道宋保军走的是狗屎运,笑嘻嘻在他肩膀上捶了一记粉拳。
叶成器脸色阴晴不定,说:“宋先生,你知道我和刘公子的生日?”
宋保军不答反问:“叶少,你愿赌服输么?”
叶成器便是满头黑线,冷冷的说道:“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知道刘佩龙写的日期是假的。”
宋保军道:“我就问一句,你愿赌服输么?”
叶成器平时挺雍容大气的一个人,这时气得够呛,说:“你事先知道别人的生日等于作弊,这种打赌我不可能承认。”
“你愿赌服输么?”宋保军还是一句话。
叶成器跳了起来,面皮焦黑,叫道:“好!我承认!是我输了!你他妈的说说为什么知道我们的生日!”
“既然你承认就好。二十万翻倍是四十万,现金、转账或是支票都成,还有叶少给大家献唱一曲可别忘了。”宋保军拿出大学教授的派头,在桌子前倒背双手慢悠悠踱着步子,说:“生日相同的事情,牵涉到数学概率的问题。我赌在场的二十九个人其中必有两人生日相同,可以用数学概率来推算。”
“数学概率?”众人纷纷愣住。
叶成器一手搭住桌面,冷冷的道:“说下去。”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换句话说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生日相同的可能性是三百六十五分之一。我们有二十九人,那么他与另外二十八人生日相同的可能性是28/365,。那么除掉第一个人,他与其他人生日相同的可能性是27/365。”
叶成器耐着性子仔细分析他的话,道:“嗯。”
宋保军续道:“以此类推,最后全部人中生日相同的几率是29/365+28/365+27/365+26/365……1/365,结果大概是百分之一百一十二。如此高的概率,你说我和你赌会怎么样?”
叶成器弄清楚了关于二十九个人的生日相同的几率是百分之一百一十二,终于点了点头。
“那么我为什么猜到刘公子故意写错出生日期?二月二十九日的生日四年才有一次,几率非常小,而且我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搞鬼。”
刘佩龙铁青着脸看向远方,假装没听见。
叶成器看着宋保军故作牛逼的表情,只觉又羞又恼。
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如果说宋保军突然有个当领导的父亲,然后压迫自己认输,那么他不会觉得如此丢脸,因为那只是源于对方的后台强硬罢了。
如果凑巧有两个人生日相同,那也只是运气罢了,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这个打赌,完全就是智商上的碾压,太叫人难堪了。
在社会发展史和人类进化史上,智力是最重要的条件,没有之一。或许有人敢于承认自己是残疾、弱者,但绝对没人会说自己是脑残、智障,因为那基本代表了这个人无可救药。
这种方式的赌局是智商上的较量,叶成器完全输得一塌糊涂,几乎无地自容。
“好,宋保军,你很厉害。”
叶少压着怒火招来随从,拿出支票簿写了四十万元华币,一把撕下扔在他面前,浑然忘了要在柳细月装潇洒扮优雅。
刘佩龙抢上前道:“叶少,这钱还是我来给吧。”
“闭嘴。”叶成器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冷说道。
宋保军微笑捡起支票,毫不在意的掸掸上面的灰尘,道:“还请叶少为大家唱一首歌助兴。”
易琮宁说:“叶少,这个……”
“去把麦克风拿来。”宋保军万分得意的指挥服务员。
那侍者为难的看了看叶少,只见叶少黑着脸微微点头。
“叶少愿赌服输,我十分佩服。”宋保军带头鼓掌,柳细月陪着他大力拍手,把手都拍红了。
叶成器接过麦克风,硬着头皮说:“好,你们希望我唱什么歌?”
宋保军道:“既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想叶少能为我们献唱一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至少你知道花儿为什么是这样红的。或者你不知道,我可以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叶成器闻言几乎气破肚皮,但说过的话不能当做放屁,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前唱了起来。声音不怎么好,至少没有跑调。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哎,红得好像,红得好像燃烧的火,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花儿为什么这样鲜?哎,鲜得使人,鲜得使人不忍离去。它是用了青春的血液来浇灌……”